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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南花腰彝,新年裡和龍有個約會

「咪嘎好」(祭小龍)一般持續三天,祭祀活動後,花腰彝全民都會參與到民族歌舞表演中。

在雲南石屏縣哨沖鎮一帶的滇南深山中,彝族尼蘇支系長居於此。這裡的姑娘心靈手巧,親手綉出火紅的盛裝彩服,全身上下都布滿各種各樣的花紋圖案。由於其所穿服飾光彩照人、繡花腰帶更是鮮艷奪目,人們親切地將他們稱為「花腰彝」。

花腰彝百姓都把自己看作龍(在當地也被稱為竜)的傳人,對龍的崇拜體現在生產生活的方方面面:著裝上,男女上衣領口處訂上「雕龍銀扣」,男孩子佩戴龍頭銀項圈;唱花腰歌舞時,伴奏樂器是龍頭四弦;每當節日慶典;民間都有舞龍的傳統;一些地名,也以「龍」命名,比如坡龍、龍武、龍黑、龍車等。

每逢農曆新年,花腰彝都和龍有一個約會。他們虔誠地迎龍,祈求好運「眷顧」,讓村子在新的一年裡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日前,記者來到哨沖鎮,「非一般的熱鬧」,是春節里花腰彝村寨帶給記者最直觀的感受。

偷水:感謝妻子一年辛勞

沿著哨沖鎮一路向西,便是水瓜沖村。

從村口一眼望去,在朝陽、開闊的斜坡上,到處是彝族地區特有的土掌房。其牆壁和屋頂用土夯築而成,整個村寨就像級級升高的台階,各家的屋頂家家相連,上一家房頂即可跑遍全寨。

年三十的白天,62歲的普建有和妻子忙著大掃除,廳堂、院落,就連房頂,都要用長竹製成的掃把清理乾淨。廳堂中的桌子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地上一層厚厚的「松針桌」,鋪成圓形,象徵合家團圓,椅子則被草凳代替。他們貼春聯與漢族不同,不光在門上貼,在裡屋的門柱,在正廳的中央,都要貼上彝漢雙語的春聯。

整個下午,老兩口都在為年夜飯忙活。花腰彝過年不吃餃子,主食有餌塊足矣。菜品上除了二老頓頓離不開的麻辣腐乳,和當地人人愛吃的燒豆腐,老人為子女孫輩們準備的都是葷菜,家裡能拿出的大魚大肉都拿出來了。

和「松針桌」一樣,盤子也組合成了一個圓形,正中央放置著「大菜」——水煮雞。小輩們端起酒杯,向兩位老人送上真摯的祝福,團圓宴滿桌都是愛。

大年初一的凌晨,普建有出發去龍潭「偷水」。

酒足飯飽,喧鬧之後,普建有和妻子回房安然歇息。

大年初一的凌晨,花炮的味道還未散去,普建有醒了。他輕輕地掀開被子,披上外套,一個人走出門外。在院子里,他拿著砍刀,劈開8條差不多等長的劈柴,捏緊之後,用火機挨條點燃,不一會兒,一個熊熊燃燒的簡易火把就製成了。

兒子和兒媳也被院子里的動靜弄醒,兩人看了看時間,不到兩點,他們知道,花腰彝農曆新年的第一道迎新祈福程序——「偷水」即將拉開序幕。兒子立馬起身,穿上衣服,到院子里和父親一起準備;兒媳則翻了個身,繼續睡去。原來,偷水有禁忌:偷水過程中女人不得出現,如果撞到了女人,就得把水倒掉,重新再「偷」一次。

兩點半左右,普建有右手舉著火把,左手拎著水桶,側身還背著一個裝著松針、炮仗的背簍,兒子手上拿一把點燃的香,父子倆一起上路。

村民們把偷水的終點叫做龍潭,在水瓜沖村的南面。那其實是一個地下暗河的出口,清水從下湧出,最特別的是,龍潭水冬暖夏涼,寒冬時節,從龍潭引出的水渠一路上都冒著氣,把手伸進去,一陣暖流湧上心頭。從普建有的家到龍潭,不到2公里。儘管都是泥濘的土路,還有幾個上下坡,普建有還是憑著多年的記憶走得飛快。到了潭邊,早有村民前來,地上放著的三岔松枝上已經有了村民祈福用的三根香。

如同城市裡燒頭香,偷水也講究越早越好。有些精力充沛的,零點的鞭炮一點著,就衝出了家門,搶著「偷頭水」。

根據進香的習俗,普建有讓兒子將自家的三根香放在松枝上,同時撿起他人進的香,和自家的香混在一起。而後打起小半桶水,轉身回家。

返程的路上,父子倆反覆地念著「經口」:「金銀過來、人丁興旺、五穀豐登……」手也沒閑著,普建有不斷地將背簍中的松針撒在身前的地面上,兒子則施放炮仗。在家門口,普建有停下來,在門檻前撒下一層厚厚的松針層,點燃蒿枝,跨過蒿煙,這算完成了「凈身」,才能走進家門。

水來了,可偷水的流程還未結束。普建有吩咐兒子將手中的香分散插在各個門上,剩下的香全部放在正廳的桌子上,父子倆向祖宗叩頭祈福。

天未亮,雞未鳴,兩人來不及休息,就走進廚房,用「偷」來的水,為全家人準備早飯。花腰彝規定,偷水後、男人在吃早飯前不準睡覺。年初一,感恩於「半邊天」一年的辛勞,所有的家務活都由男人承擔,女人則徹徹底底地享受「公主」待遇。

普建有盛起熱騰騰的米線,端到妻子的面前,全家人一起其樂融融地享用早餐。此時,偷水才算真正意義上的大功告成。

祭龍:「乾乾淨淨」迎來好運

春節里,花腰彝最熱鬧的習俗還是祭龍。在新年的第一個馬日(按當地的演算法,今年是年初四),來自水瓜沖村、莫測甸村、上寨、坡龍山腳這四個村寨的「龍子」「抱龍人」「迎龍隊」「貝瑪」等人,圍繞著木瓜沖村的「龍樹林」「龍潭」「龍蛋」,展開一場精彩絕倫的年度大戲。這份植根於農耕文明的絢爛,令人著迷。

今年,沒趕上12年一次的馬年馬日、且只在水瓜沖村周邊才可能有的祭大龍(新中國成立後只舉辦過4次,上次為2014年),彝語將其稱之為「德培好」,只有年初四的「咪嘎好」(祭小龍)可看。稍感寬慰的是,今年輪到了四年一次的祭中龍,雖無「德培好」的規模宏大,卻也比一般的「咪嘎好」更為隆重。

這些年,受70歲的村民小組長普雲海指派,被認為品行「乾淨」的普建有成為木瓜沖村「咪嘎好」的主持人——並非傳統理解的晚會或節目主持人,實際上相當於一位幕後組織者。工作瑣碎而繁雜。

年初二,當村子裡大多數人還處於「無為」的狀態時,普建有就開啟了他的工作。本村的2位「龍子」由他選,他需要在2017年首次結婚的青年男子中,找到兩位尚未生育、身體健康、品行「乾淨」的人。如果滿足條件的超過兩位,他要將候選人帶入龍樹林,按照最傳統的決定方式——將樹枝切成兩半,丟到地面占卦,若一半朝天、一半撲地則靈驗。

做「龍子」也不容易。他們年初三晚上就得身著乾淨的青色綢緞衣裳,去龍潭偷水——與年初一偷水不同,這次他們從潭邊取一塊圓石,即為「龍蛋」。這之後,他們不能回家,只能在苗柏起附近「藏」起來,靜待第二天迎龍隊伍的到來。

而普建有則要管理好祭品。最重要的祭品有兩個:黑毛豬和大公雞。選拔標準也非常嚴格,黑毛豬必須純黑色公豬、一點雜色都不能有,養豬人必須夫妻雙全、平安健康,為人「乾淨」;大公雞雞冠呈血紅色,而且不能殘缺,養雞人也有和養豬人一樣的要求。另外,為了滿足本村祭龍活動的開銷,他還要挨家挨戶收錢,每家6元。

年初四午飯後,普雲海張羅著迎龍隊下午1點半前在村口集合。迎龍不是一擁而上,隊伍有著嚴格的先後秩序。最前方的是一前一後兩個抬轎人和一個打傘人,轎子相當於「龍宮」,裡面盛放香爐。抬轎人走路也有講究,四平八穩不行,得有規律地讓轎子上下抖動,以示龍宮的厚重。傘也是專門製作,不同於雨傘,而是有下擺的「皇傘」。

隨後,是舞獅人和武士亮相。每個村子都要出一頭獅子,上寨和坡龍山腳人少合二為一,所以一共三頭獅子;10個武士身繪金黃色塗料,臉上畫著「王」,手裡分別拿著刀、棍、槍、劍、叉,分為5對互相對打。

其後,出場的是文藝表演隊伍。村裡60歲以上的老人,則和敲鑼打鼓的人一起,在迎龍隊最後壓陣。

下午兩點半,迎龍隊走進龍樹林。抱龍人和貝瑪早已在此等候。祭龍時,抱龍人最核心的任務就是判定「龍蛋」能否穿過帶孔石頭,並將能穿過的送入龍樹下的龍宮祭台。四個村子一共有兩位抱龍人,水瓜沖村村民普壽保為其中之一。據他介紹,抱龍人世襲罔替,長輩若能行走必須親往,若是無法行動或者去世,須由長子接替,不得因任何理由缺席,不得替換。

在貝瑪禱告之前,普建有要先分「龍肉」——用樹枝做成的「木刀」將黑毛豬的扇子骨撬出,而後把肉切成若干小等份,即為龍肉,紅血則和飯糰混在一起。龍肉和飯糰一般由各個家庭保管,掛在家裡貓狗夠不到的地方,新年播種前,用龍肉和飯糰祈福,期待風調雨順。

這天出現的有兩位貝瑪,一位是水瓜沖村的普國強,一位是莫測甸村的普江,兩人角色不同,但地位平等。普江頭戴金色帽子,身穿以黑色為主色調的五常色綢緞貝瑪服,虔誠地禱念彝文《祭龍經》。是當地掌握彝文最熟練的人,也是最有威望的花腰文化遺產傳承人。2014年的「德培好」,就是他,爬上十二張方桌搭起的主祭塔,作為統領貝瑪,帶領塔下12位各自分工的貝瑪,完成祭龍禱告。

從三點半到六點半,三個小時的時間裡,兩位貝瑪不斷地變換念經口的方向,東、東南、南、西南、西、西北、北、東北,祈求四面八方龍的傳人都能得到龍的好運眷顧。

專家訪談 | 春節是雲南各民族共同的節日

彝族姑娘的刺繡技術代代相傳。

文匯報:對於雲南的少數民族而言,春節也是他們的傳統節日嗎?

張躍(雲南大學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教授、「中國節日文化雲南大學研究基地」主任):傳統節日必須滿足有固定時間、有固定節期、有專門的歡慶場所、有固定的主持者和參與者、有完整的內容、有沿襲的傳統等條件。春節在雲南各地有著不同的稱謂,「過年」「新年」「過老年」「嶄新的年份」「過了一年又上去一年」等。雖然在過節時間、節期、內容等方面,各民族自有特色,但基本滿足傳統節日的必備條件。從現有的文獻資料和口述史上看,有些少數民族從元代就開始過春節。「祖祖輩輩過春節」成為他們共同的心聲。

今天,在雲南6000人以上的25個世居少數民族中,基本上都將春節納入了本民族文化事項中,成為展現文化生活的一個重要符號,春節遍及雲南各地的基本格局已經形成,它已成為雲南各民族廣泛認同的傳統節日。

文匯報:雲南的春節習俗有什麼特徵?

張躍:雲南是一個多民族的邊疆省份,漢族文化被少數民族吸收,少數民族文化對漢族文化也產生了影響。各民族在春節文化的適應過程中,在語言、服飾、食物、信仰、表演等方面,既吸納了「異文化」有益的因子,又未放棄本民族的傳統,甚至有所創新。在雲南,民族文化的多元性孕育出了諸多慶賀新春的「趣風異俗」,「雲南民族過年十八味」或許能從一個側面反映各民族春節習俗的概貌。它有以下幾個特徵:傳入性節日,不同時期隨入滇民眾所帶來,成為各民族的歷史記憶與傳承;共享性節日,現已成為了包括各少數民族共同參與的歡慶活動;包容性節日,正因為參與群體的多樣性,不同民族的文化在春節中均得到了充分展示,決定了它的豐富性與和諧性;變遷性節日,社會的發展、文明的進步、文化的交流,對雲南和居住於此的各民族產生了巨大影響,春節習俗也不例外。與過去相比,從組織結構到活動內容再到節慶形式均發生了較大變化,節日也就具有了變遷性特徵。

文匯報:在您看來,這些特徵背後又有哪些意義?

張躍:這體現了春節的地域與民族特色,豐富了中國春節的形式與內容,增進了民族內部凝聚力和民族間親近感,促進了各民族對中華文化的認同,可以說,春節已成為雲南少數民族的新文化符號。

春節這一符號和少數民族所處的文化場域共同構成了節日文化的空間。通過拓寬春節在社會文化中的「共享性」作用,促進文化多元發展,進一步突出文化中國的「表情」,成為全民對中華文化認同、中華民族認同的重要標誌。另一方面,春節由於有了中華各民族的共同參與,不同文化以多樣化的方式介入其中,才使得這個節日得到認同並呈現出豐富多彩的魅力而得以世代沿襲。

文匯報:現在,政府也開始越來越多地參與到節慶中,雲南的很多地區提出「政府主導、民間輔助、民眾參與」的節慶模式。在

您看來,政府在春節這樣的傳統節日慶典中,應該扮演何種角色?

張躍:雲南的少數民族文化豐富多彩,但受經濟扶持能力所限,多樣性亟待保護,此時,政府出面對節慶進行宣傳和打造,提高了節慶的知名度。

但在有的地區,可能出現了一些負面影響。比如,為了擴大影響,盲目講排場,甚至直接為節慶「制定」「籌劃」方案,到最後,開幕式上,領導、企業負責人成了主角,承載著傳統文化的老百姓成了看客,或者是如同木偶般倉促上台。其實,有些民俗活動未必要搞得那麼大,讓老百姓原汁原味的歡慶才是最好的。

我覺得,春節慶祝活動中,政府最合理的角色應該還是「引導者」「輔助者」,盡量「還節於民」「與民同樂」,領導不必站在主席台上,和老百姓手牽手地跳舞就好。

記者手記 | 節日文化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哨沖鎮有著全國聞名的女子舞龍隊。

從年初四晚上開始,連續三天,一場場精彩的民族文化展演在水瓜沖村文化廣場展開。「祭龍要跳龍,不跳蕎不好」。其最主要的表現形式便是《祭龍調》,俗稱跳「依嗦喂」,全體圍成圓圈,拍掌為奏,由歌手唱一句,眾人助唱一句。《祭龍調》追求熱烈,講求奔放。一不限人數,全村老小,上到七旬老翁、八十老嫗,下到七歲娃娃、八歲牧童,只要有興趣,皆可參加;二不講穿戴,可披蓑衣擬拜風,可扛鋤頭示鏟地,可握鐮刀喻收割。只要眾人興緻高,可歌舞通宵。

花腰彝也有拜年的習慣。不過,與傳統理解的拜年相比,人數更多,程序也複雜。年初五和年初六的白天,舞獅隊和曲調隊輪番挨家挨戶拜年。

舞獅隊拜到的人家,要擺糖果,敬糖茶,遞好煙,盛情招待。拜時無論貧富,皆要燃放火炮。少則一串,多則不限,舞時長短,視其火炮燃放時間。拜完臨走,要送糍粑,以示美滿,富有者加送大魚大肉。接禮者要回敬幾句祝福詞:「今日賜糍粑,明年龍子大」「四處逢源,財路通天」等等。

而曲調隊由普建有帶頭,鑼鼓聲中,他在村民家門外以「人字排花,黑漆墨墨,兩邊獅子滾繡球」為開頭,引出曲調隊內關於「那是誰家的門」的對話,在說出七八個「不幹凈」的家庭以後,會提到主人家的名字,盡數屋內主人的美德。主人開門遞禮,曲調隊送上祝福。

在水瓜沖村,永恆不變的是花腰彝的好客。當炊煙升起,每經過一個門口,裡面的主人家都會笑著招呼:「坐嘛,坐嘛,吃飯嘛……」

隨著時光的飛馳,花腰彝的春節習俗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首先是形式的簡化。隨著社會的向前發展,在保留傳統習俗框架的同時,對一些程序進行適合當代生活的簡化。比如,吃年夜飯不再強求「松針桌」,直接使用圓桌,將更多的時間留在親情溝通中;很多家庭偷水時不再臨時製作早已遠離日常生活的火把,取而代之的是更為方便的手電筒。

內容上也不斷豐富。文藝表演不僅僅是民族歌舞,現代舞、通俗歌曲,甚至是廣場舞,都出現在春節慶典中。就像普雲海說的,「春節嘛,就是圖個熱鬧,只要村民們接受,怎麼熱鬧怎麼來。」

更多的細節,則向外界透露出花腰彝理念的更新和進步。

過去,年初一的白天,村民們總會走進山林,進行一場場捕雀比賽,他們認為吃糧食的山雀是害,多捕一隻山雀,新的一年裡就會多收穫一袋糧食。如今,隨著生態保護意識的提高,不僅新年捕雀比賽消失了,村民們還會自覺保護這些山雀,為飢餓的、受傷的鳥兒提供精心的照料。

花腰彝的女性,正逐步從「干不完」的家務活中走出來,她們依靠自己的努力,逐步提高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女子舞龍隊的興起便是一個很好的範例。

1992年之前,舞龍還是花腰彝男性的專利。那一年,大坡龍村破天荒地成立了女子舞龍隊。最開始,隊伍選人近乎強制,村裡的女孩願意舞龍的還是太少。「我是第二批隊員,當時輟學在家,家務一肩挑,就覺得姐姐們舞龍特別漂亮,還能去紅河、昆明,我也想像她們一樣。好在,父母也支持我,『不做家務也行』。」35歲的白鳳英說,對於一輩子幾乎都沒機會走出深山去石屏縣城的姑娘來說,當年加入女子舞龍隊幾乎是唯一「見世面」的機會。

當時,女子舞龍隊員底子薄,力量差,訓練需要巨大的付出。1999年12月,以未滿16歲的白鳳英為龍頭,大坡龍女子舞龍隊在北京舉行的國家級舞龍比賽中獲得金牌,一回到家,幾乎所有親戚朋友都來向白鳳英父母道賀。就這樣,加入女子舞龍隊在村裡村外都成為有面子的事情,縣城也專門建立女子舞龍隊,花腰姑娘與龍共舞已成為當地春節文藝表演中固定的「保留節目」。

和大部分非遺文化一樣,花腰文化也面臨著傳承困境。在普江、白鳳英們看來,最好的傳承方式就是堅持。

「鎮上的彝文傳承班,我說什麼也要堅持辦下去,只有辦下去,才有傳承的可能。」普江說。

白鳳英則說:「現在年紀上來了,舞得也少了,但每個春節,我都會堅持把龍舞起來,讓女孩子看著我們。那種與生俱來的對民族傳統文化的愛,永遠存在。」

文 | 文匯報記者 趙征南

圖 | 哨沖鎮政府供

原文刊於2018年2月25日文匯報6版:天下; 歡天喜地過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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