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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當皇帝了,皇位除了傳給你的兒子,你還會傳給別人嗎?

中華文明源遠流長,一談到歷史,便總是和古代政治分離不開。自盤古開天闢地、女蝸用泥土造人之後,便是三皇五帝的時代。上古時期部落首領的更替原因更是吸引人們的注意,傳說中,唐堯、虞舜的帝位禪讓之說便是被儒家學者研究的對象,在儒家諸多經書中就出現了許多禪讓制的相關內容。

《尚書》主要講述了在上古時期發生的種種事件,是儒家經典之一,其中《堯典》中提到了「堯舜禪讓」,《大禹謨》則講到了「舜禹禪讓」。此外,其他許多儒家經典著作中也提到了這一說法。但是,許多學者覺得,在《論語》中堯舜禪讓並不是孔子講的,而是由孔子學問的繼承者們在後來添加上去的。

至於孟子,他在禪讓的這一說法上含糊其辭,萬章曾經問過他:「堯是真的把掌控天下的權力贈給了舜嗎?」孟子回答說:「不,即時作為最高權力的擁有者,他也不能夠把天下贈與任何人。」萬章又問了:「那舜又是怎麼得到天下的呢?」孟子回到:「是上天賜予他的。」

他接著說:「掌權者能向上天推薦下任人選,但是,他不能強迫上天把最高權力送給任何人;各路諸侯能向當權者推薦諸侯人選,但是,當權者並不會被強迫選出諸侯;大夫們可以給諸侯推薦人選,但是,諸侯也不會被強制將大夫之位授予其人。以前,堯先是把舜舉薦給上天,舜被接受了;再把舜推薦給平民,人們也接受他了。所以說,上天從不發言,它只會用行動來表示它的意思。」

在舜禹之間的帝位傳承也有相關的說法。

孟子在這裡所提到的「天」,可以解釋成很多種意思,如諸侯、老百姓、甚至是天子。因為,自古以來,在中華文明中,天子總是代表著「天」的旨意,最高權力者永遠象徵著一切。

戰國時期就有人對禪讓這一說法提出質疑。

荀子最先表達出了異議,他說:「禪讓的說法完全是以訛傳訛、胡編亂造。」他的學生韓非子也支持這一看法。韓非子非但不贊同禪讓之說,而且,認為堯舜禹之間的帝位傳遞完全是後一位繼承者殺害了前一任帝王的結果。其實,並不是只有韓非子一人這麼覺得,寫出《史通》一書的作者劉知幾就曾經提到:「堯被舜趕到了平陽,而舜又被禹給趕到了蒼梧。」司馬貞也在《史記正義》中講到說:「堯被舜囚禁,丹朱被擠兌,使得堯與丹朱父子二人無法相見。」

《竹書紀年》等書寫於春秋時期,但是,傳承散亂,因有人盜墓才從墓葬中重現世間。今日所見到的版本已經是幾經修改,不再是當年劉知幾他們所看見的版本了,這本書里所寫的未必是都是假的。也有一些人認為《堯典》是一本寫於戰國時期的書,它的記錄是真實的、有效的。而《大禹謨》此書則是由人作偽寫出來的,內容並不能夠當真。

如果真如此,那《尚書》有關禪讓的說法從一開始就不對了。

近代則有一些學者認為:堯舜禪讓之說是由墨家而非儒家最先提出的。《墨子》中主張有賢之人從事政治,天子當從天下所有有賢之人中選出。墨子出身平民,身為黃帝八世孫的舜,在《墨子》一書中卻被講成是一個燒窯、捉魚的農民,以此,來闡述他崇尚賢人的觀點。

其實,這正反映了墨子對於要普通百姓參與政治的願望,但是,墨家並不曾提到過舜禹之間的禪讓,那麼,後者又從何而來呢?所以,近代有人認為這是由儒家在後世自行添加的。因為,儒家在也在一定程度上贊成要「任人唯賢」的做法。因此,盂子在堯舜禪讓的基礎上又附上了舜禹禪讓的說法。

同樣的,孟子將貴族出身的禹說成是一個匹夫,也體現出孟子對於出生於平民的賢者也能夠參與政治的願望,這種觀點又一次從根本上否決了禪讓之說的正確性。

那麼,人們為什麼總是想要否認禪讓制的存在呢?歸根結底因為這是不符合人性的。人是自私的,是追逐利益的,不管在怎樣貧瘠的環境中,一個人只要擁有權力,他就能夠擁有更多。所以,在越是效率低下的生產環境中,權力就顯得越發重要,很難想像一個握有最高權力,享有最多利益的人,會輕而易舉的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給與別人。

在我們看來,他肯定會想方設法得到更多,即便是老了,也只會將自己的權力轉送給子孫後代。這一點,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權力如此重要,得到它的人才不會輕易放棄,後世之人也寧願相信,是因為權力鬥爭才出現了堯舜禹的傳承結果。勝者為王,有話語權的人操控一切,墨家與儒家為了構建出自己的理想世界能將歷史改寫,也充分說明了歷史從來都只是任人打扮罷了。

禪讓制也許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只是被偽造出用來鞭策當時人的故事而已。但是,話又說回來,世襲的出現是伴隨著權力集中才產生的,如果,在一個權力相對比較分散的社會,領導者並不能用自己不甚強大的權力去壓制其他權力的話,禪讓也沒什麼大驚小怪吧。

參考資料:

『《中國古代的禪讓》、《尚書》、《堯典》、《史記正義》、《竹書紀年》、《墨子》、《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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