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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四軍狸橋戰鬥親歷記,新四軍二支隊日寇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

我是一名新四軍老戰士,1938年4月我參加了在皖南岩寺南方八省14個地區紅軍和紅軍游擊隊會合整編,我被編入新四軍二支隊軍醫處看護排,擔任班長、青年隊長。

整編後的新四軍二支隊按照中共中央和軍部首長的指示,東進北上抗日救國,由皖南挺進江南敵後。

新四軍二支隊司令員張鼎丞,副司令員粟裕,參謀長羅忠毅,政治部主任王集成,支隊下轄三、四兩個團共計1700餘人。1938年6月5日,二支隊機關和主力部隊在羅忠毅、王集成的率領下,從涇縣田坊出發,經南陵馬家園通過宣蕪鐵路封鎖線到東門渡,後經水陽到當塗大官圩,於6月中旬進入江南敵後,指揮機關先後駐小丹陽,大官圩等地。同年9月初張鼎丞、粟裕率領二支隊機關移駐宣城的史家灣,東華里,上馮村,慈溪等地。10月,二支隊機關先後移駐狸橋的塔山村、晏家堡、劉村、紅楊樹村、蠻張家村(現今的蔣山村蠻張家村)。

二支隊司令部駐紮在蠻張家村時間最長(大約在1938年12月上旬至1939年4月9日),我所在的軍醫處一直隨二支隊機關隨行轉戰。

狸橋地區在宣城(現宣州區)北鄉,此地「一腳踏三縣」(宣州區、郎溪、高淳),「雞鳴聞兩省」(安徽、江蘇)。與江蘇交界沿線50華里,它與蘇南地區茅山抗日游擊根據地成犄角。狸橋介於南漪湖與固城湖之間,水陽江把兩個湖連成一串,它三面環水,一面靠山(雲山、崑山、三十里長山、九龍山),廣袤60華里,境內群山逶迤,地勢險要,河網交錯,成為兵家必爭的戰略要地。另外狸橋緊臨南京、蕪湖、鎮江等敵戰區,對其構成重大威脅,故此正是新四軍開展建立以狸橋地區地區為主的蘇皖邊區抗日根據地和開展游擊戰爭的好地方。

新四軍二支隊司令部及直屬機關進駐狸橋後,日寇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欲將其迅速消滅而後快。日寇曾不斷對其指揮機關進行掃蕩 ,妄圖殲滅新四軍二支隊及其指揮機關,鞏固其佔領區的統治。

1939年4月上旬,日軍又一次向二支隊指揮機關及部分駐狸橋地區的主力部隊進行大規模的掃蕩。當時2支隊司令部駐蔣山蠻張家村,下屬機關部隊駐紮在紅楊樹,花水張家狸等橋一帶,大部分主力部隊在當塗、石臼湖、天王寺等地和江蘇句容一帶開展游擊活動。狸橋地區兵力單薄。4月7日,灣沚方面約千餘名日軍向狸橋西南的新豐移動(距狸橋約28公里)。當塗、蕪湖日偽軍約400人進至當塗的青山和狸橋西北的黃池(距狸橋30餘公里)。

新四軍狸橋戰鬥親歷記,新四軍二支隊日寇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

4月8日新豐之敵分兩路連夜行動,一路約300人向狸橋西15公里的水陽撲來,一路約800人偽裝成中國軍隊,由馬山埠繞到狸橋南十公里的蔣村;溧水之敵500餘人侵佔了狸橋北的上沛埠,分進合擊,企圖迫使二支隊及其司令部退守狸橋,達到圍殲消滅之目的。面對來勢洶洶的敵人,張鼎丞、粟裕兩位司令詳細分析敵情,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神機妙算,制定「金蟬脫殼」之術,即決定避敵鋒芒,派少數兵力實行佯攻,阻滯敵人,將指揮機關和主力部隊從內線轉移到外線,跳出敵人的合圍圈,粉碎敵人「分進合擊」的「掃蕩」計劃。

9日上午,當二支隊機關和主力向郎溪東夏一帶轉移時,數路敵人向狸橋發起進攻,擔任掩護任務的三團五連和四團六連佔領九龍山制高點,與數倍之敵激戰五個多小時,打退敵人多次進攻,勝利完成了掩護指揮機關和主力安全轉移的任務,然後尋機快速撤退。當大批日偽軍在密集炮火掩護終於衝上了硝煙瀰漫的九龍山時,只有空無一人的陣地。下午四時後,各路合擊的敵人進佔了狸橋,早已不見新四軍的蹤影,卻將兩名老百姓殘忍殺害。

入夜,新四軍組織多支游擊小隊,對住宿在紅楊樹村的敵人,進行騷擾,敵人疲於防守,惶恐不安。次日清晨,敵人見消滅新四軍的計劃落空,只好分路撤回。英勇善戰的新四軍二支隊在張、粟兩位司令的精心指揮下,粉碎了敵人「分進合擊」的計劃,斃敵40餘名,傷敵30餘名。獲得了這次狸橋戰鬥的勝利。與此同時,我新四軍二支隊機關和主力轉移到郎溪東夏後迅速進南漪湖,同日偽軍捉了一次迷藏。轉回到昝村的亳里後又轉到南姥嘴大章村。以後,二支隊司令部和直屬機關部隊從大章村先後轉移到井頭村、更樓巷、山崗劉家、橫路章村等地駐了較長一段時間。

狸橋戰鬥,我雖然沒有直接參加一線戰鬥,但事後戰友向我描敘的激烈的戰鬥場面深深地印在我腦海中。而我當時作為一名醫護人員親自參加了看護傷病員的戰鬥,也不亞於一線作戰。

這次日偽軍配合「掃蕩」,前後持續一星期左右,一路濫殺無辜不停,在日偽軍來狸橋的頭天晚上,軍醫處接到司令部的緊急通知:立即轉移。當時軍醫處駐在花水張家,傷病員很多。軍醫處所有工作人員立即行動起來,輕傷病員也自動來參加把笨重的醫療器械和藥品包紮掩埋起來。輕傷病員換了便衣,化整為零,同當地老百姓一道轉移到山裡隱藏起來,軍醫處副官找來許多老鄉,綁紮擔架,一直忙到天亮才把重傷病員抬走。那時軍民合作,魚水情深,群眾的政治覺悟很高,有許多人是自發主動來抬傷病員的。重傷病員都發了乾糧,行軍水壺和幾斤裝在袋子里的大米,放在擔架上。為了減輕傷病員的傷痛,擔架抬得很慢。抬呀,抬呀,就逐漸聽到清晰的槍炮聲,日偽軍漸漸包圍過來了,嘎嗊嘎嗊的步槍聲和噠噠噠的機槍聲響成一片,隆隆的炮聲震耳欲聾。

傷病員的擔架從花水張家出發,翻過狸橋塔山,尚未到山傍村的時候,日偽軍的包圍圈大大縮小,估計擔架走不掉了,這時軍醫處首長果斷下令停止前進,把傷病員的擔架放在山傍村後深密的樹林里隱藏起來。軍醫處的醫護人員和30餘位老鄉跟部隊走。首長命令我一個人留下來,守護20多個傷病員。我深感責任重大,必須確保傷病員的安全,哪怕犧牲自己。我向首長敬了個軍禮,表示堅決完成任務!

新四軍狸橋戰鬥親歷記,新四軍二支隊日寇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

此時我已化妝,身穿夾袍大褂子和大腳褲,頭戴舊禮帽,身藏兩顆手榴彈,站在樹林外放哨。敵人越來越近,帶路的幾個漢奸穿便衣,歪戴禮帽,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遠遠望見我,就「啪」的一槍,沒有打中我,當時我心裡想,千萬不能讓日本鬼子發現樹林里有傷病員。於是我向樹林相反的方向跑。也顧不上什麼地形地物,拚命地跑,有意識的把鬼子引到汪村雲山的相反路上去。眾多鬼子從後面追上來,步槍、機槍子彈從我頭上身邊呼呼地飛過去。幸運!真是太幸運!一顆子彈也沒有鑽到我的身上來。

半路上,我急忙鑽到一個土洞裡邊去,洞前長滿矮樹叢,在洞里能望到外面。我把手榴彈蓋子揭開,做好戰鬥準備。此時,我心想萬一鬼子找到土洞,我就拉響手榴彈,與鬼子同歸於盡,保護傷病員。鬼子遇到樹叢荊棘,東挑挑西捅捅,用生硬的中國話喊:「新四軍的出來,出來不殺的,不出來逮到刺啦刺啦的!」當年這條路樹林茂密,日偽軍大概有些膽怯,怕有新四軍埋伏,不敢窮追,鬧騰了一番,就匆匆地調轉頭追趕他們的大隊人馬去了。

我在土洞里藏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槍炮聲停止了,路上沒有行人,四周死一般的寂靜。我趕緊跑到山傍村的樹林里給傷病員換藥,喂葯。村裡的老百姓都逃走了。我怕傷病員夜裡受寒,就在村邊稻草堆里拿些稻草,把每個擔架都加蓋起來。我白天給傷病員換藥、喂葯和燒吃的,夜裡到樹林里巡視照應傷病員,給其蓋好稻草。

在這裡住了三天,軍醫處派通訊員帶來許多老鄉,把傷病員抬到亳里。軍醫處全體同志都非常高興,手舞足蹈,握手歡迎,異口同聲地說:「重傷病員回來了,重傷病員到家了!」軍醫處的首長對我機智勇敢的掩護傷病員,悉心護理傷病員,十分圓滿地完成了任務,讚賞有加。

今年(1989年)恰逢狸橋戰鬥50周年,作為一名新四軍老戰士,經歷了那場慘烈的,驚心動魄的戰鬥,至今仍記憶猶新,歷歷在目,彷彿就像發生在昨天,永遠銘刻在心中。我至今不忘:張鼎丞、粟裕兩位首長臨危不亂,鎮定自若,神機妙算,巧布「金蟬脫殼」計,那種高超的軍事指揮藝術;至今不忘新四軍官兵英勇頑強,不怕犧牲奮力殺敵的精神;至今不忘狸橋人民支援配合新四軍,做好後勤保障,運送物資,運送傷病員,那種軍民團結一家親的魚水深情。

最後,謹以此文敬獻給狸橋戰鬥中英勇犧牲的新四軍戰友與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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