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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之戰——清前期齊齊哈爾歷史文化鉤沉之一

談及齊齊哈爾歷史文化,無論如何都避不開民族遷移這個話題。統計數據顯示,今天的齊齊哈爾轄區生活著包括漢族在內的三十六個民族。但你可知道,其中被稱為「土著」的少數民族有哪幾個?在這裡要介紹的是達斡爾人、鄂溫克人如何成為嫩江流域土著居民的。

黑龍江上

還記得前面提到過,鐵木真鐵騎摧枯拉朽般踏破金朝的界壕邊堡,很快佔領了漠南漠北及整個東北地區。當時契丹的一個部落,也就是達斡爾族的祖先遠避戰爭,北遷至黑龍江流域及外興安嶺南麓。而這一地區,也是靺鞨安居骨部後裔鄂溫克人、以及缽室韋後裔鄂倫春人弋獵的家園。

史料明確記載,明朝曾設置多個衛所管理黑龍江流域各民族,從隸屬關係上看,這些衛所均處於努爾干都司管轄之下。明代史料也有當時的額里克特(索倫)、達奇鄂爾(達呼爾)人向朝廷納貢記載,反映了彼此的統屬關係。明宣德九年(1434年),根據對東北實際控制狀況,明廷對遼東地區採取直接派官兵駐守,對遙遠的黑龍江、松花江、嫩江、烏蘇里江流域少數民族則繼續採取「羈縻」政策進行管轄的方式。明末,建州女真逐漸阻隔了黑龍江各部落與明廷的聯繫。進佔遼東後,逐漸取代了明廷對東北各部族的統治。正因如此,明朝史料對這一地區的記載缺失。

明末清初,黑龍江流域分布著幾個較大的部族集團,從東至西為東海女真部、呼爾哈部、薩哈爾察部、索倫部。當時文獻中出現的索倫部落,實際上並不單指清代的索倫族(鄂溫克),而是一定程度包含了達呼爾(達斡爾)、鄂倫春等民族。

當時的索倫部分為三支:一支活動在勒拿河支流威呂河和維提姆河流域,稱使鹿索倫人,被稱「喀木尼堪」或「索倫別部」;一支活動在貝加爾湖以東赤塔河、涅爾查河流域,稱使馬的索倫部,被稱為「納米雅兒」部落或「哈米尼格」部落;一支是「索倫本部」,與薩哈連部、薩哈爾察部雜居,活動於石勒喀河至精奇里江及黑龍江中、上游一帶,是部落村屯人口最集中的部分。鄂溫克人與達呼爾人一樣,也建造了很多木城和村屯。各城屯之間都有聯繫,一定程度構成了鬆散的宗族部族聯盟,即「索倫部」。索倫,也稱索莪羅、梭龍等,滿、蒙語言中有「上游」之意。

由於這一地區生存環境較為封閉,各民族以比較原始的「哈拉」、「莫昆」(哈拉是氏族和姓,莫昆是宗族和氏。莫昆是從哈拉血親派生出來的宗親集團,鄂溫克人稱之為毛哄)血緣組織自我管理,形成了特殊的社會結構。這並不奇怪,古代東北少數民族大多是從這樣的社會結構中發展起來的。

兵臨城下

鄂溫克、達斡爾人天堂般的日子毀於後金崛起之際。天命元年(1616年),努爾哈赤用兵黑龍江中下游薩哈連部,連下三十六屯寨,從此揭開徵服黑龍江各部族的大幕。

天聰八年末(1643年),皇太極命梅勒章京(副都統、二品官)霸奇蘭,也就是與「風刮卜奎」傳說有關的滿洲將領,與甲喇章京(協領、三品官)薩穆什喀統領四十名牛錄章京(佐領、四品官)共兩千五百八旗兵,在索倫部的屯長喀拜、郭爾敦等人導引下,一路向北,發起對黑龍江流域索倫部百姓的征服戰。出征前,皇太極發出動員令,要求兵將恩威並施,以招撫為主,用兵為輔。第二年四月,遠征軍凱旋歸來,不僅擄掠了大量人口、物資,還震懾了周邊各部落酋長。此後,皇太極又多次派出八旗兵遠征索倫部,給黑龍江流域各族百姓帶來極大災難和創傷。

據《清太宗實錄》記載,兵威之下,索倫部各村屯酋長紛紛來朝,絡繹於途。那些「來貢貂皮者……,已釋其暴戾之心,以貂皮來與我等貿易皆知相讓,不似先時執拗矣。」最有名的是多科屯達斡爾酋長巴爾達齊,因忠於後金而賜配公主,成為額駙。較有影響的有索倫部首領博木博果爾、喀木尼漢地方首領葉雷等。另外「黑龍江地方額蘇里屯東有從未通後金國者三十九屯」也派人來要求按禮儀入貢。據《蒙古游牧記》記載,在這一年,蒙古車臣汗碩壘也「上書通好,貢駝馬,嗣是貢獻不絕。」到崇德八年(1643年),後金政權基本上完成了對黑龍江中上游地區索倫各部的統一。

後金時代對黑龍江各部落的征戰,帶有民族征服性和財富掠奪性,但也並非一帆風順,曾經引發索倫部各族百姓的強烈反抗。繼葉雷之後,以博穆博果爾為首的武裝鬥爭聲勢最為浩大。崇德四年(1639年)十一月八日,皇太極再次派遣索海、穆成格、葉克蘇率領八旗官兵征服索倫部落。不久,曾經歸順並協助八旗兵追殺過葉雷的兀魯蘇屯酋長博穆博果爾與後金決裂。他集結附近各村屯、城堡的群眾,用原始的弓箭長矛與征服者展開鬥爭,得到消息的「黑龍江人」、「兩烏喇人」紛紛前來協助,人數一度達到六千,並取得局部勝利。但最終不敵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八旗勁旅,反抗鬥爭很快被瓦解,博穆博果爾逃亡。

看到八旗兵取得勝利,「未曾附逆」、「堅壁待王師」的額駙巴爾達齊迅速前來會晤薩穆什喀,請求對歸額自己的德都爾等七屯百姓予以保護,並建議「逃者亦必來歸,無勞再舉耳」,以收攏逃散的部民,勸阻清軍深入。年末,博木博果爾在齊洛台地方(俄羅斯赤塔市東)為清軍所俘,標誌著索倫部的反擊徹底失敗。

博穆博果爾領導的武裝鬥爭對後金的征服造成一定困擾,但卻無法阻擋統一進程。此後,黑龍江流域各部落再也沒有出現過針對後金的大規模武裝鬥爭。

定居嫩江

數次征戰,索倫部男丁及婦孺被俘數萬。如此多的人口是否都成了奴隸?查閱史料可知,並非完全如此。對於被擄掠來的人口、主動歸附的部眾以及留在黑龍江原駐地的村屯居民,後金採取了不同的措施和管理方式。

對於被俘的人口、物資,後金的處置方式是分賜八旗例如天聰八年(1634年)的征戰,皇太極命被招降的成年壯丁參加校射,將符合條件的兩千四百八十三名壯丁分給新編的滿洲牛錄,將掠獲的物品分賜給出征將士。賜給被招降來的七千三百索倫達呼爾人房屋、田地、衣食、器皿。從記載看,後金將招服部眾化整為零,融入新編滿洲牛錄,實現了補充八旗的目的。

對於主動歸附的部眾,指定地域安置。據《清太宗實錄》記載,崇德五年(1640年)五月,皇太極得知索倫部落有三百三十七戶,四百八十一名男丁前來歸附,於是命理藩院參政尼堪,攜帶蟒緞、素緞、梭布前去迎接。尼堪按照皇太極的指示,將索倫人分編為八佐(牛錄),任命了佐領,安置於吳庫馬爾、格倫額勒蘇,昂阿插喀。由此成為後金編設牛錄、擇地安置之始。這次安置,沒有如以往那樣將俘獲部眾遷往盛京,融入滿洲八旗組織,而是按照蒙古郭爾羅斯部落待遇,就近安置於嫩江中游地區。有學者認為,吳庫馬爾、格倫額勒蘇,昂阿插喀地方就是今天的齊齊哈爾地區大五福馬村、勝合村、昂昂溪區一帶。

對於那些仍就在黑龍江流域從事耕獵,以納貢貂皮的方式表示臣服的各部族部長、村寨頭目,後金恩威並施加以籠絡、安撫。措施主要或按身份賜宴,賜衣服、馬匹、弓、矢、房屋、蟒衣、鞓帶、帽、靴、鞍轡、緞、布等物品;或封贈達爾漢名號、委任頭目、頒給敕書;或下嫁皇家公主和親,以增進彼此關係。

對那些漫不朝貢者,予以警示打壓,迫使其年年進貢、歲歲來朝;對臣服後有貳心逃匿者,特別是群體性叛逃者,清廷不遺餘力,追捕懲處。崇德二年(1637年),居住在多博庫地方的喀木尼漢部落首領葉雷、舍爾特庫、巴古柰、土古柰等,攜妻子共八十餘人,盜科爾沁蒙古馬匹並殺死其屬下牧民叛逃。皇太極命令甲喇章京席特庫、梅勒章京吳巴海等率兵會同索倫丁壯追殺。已經朝貢的索倫部落酋長博木博果爾、達爾漢德勒布等均參與了此次行動。康熙六年(1667年),在俄人引誘下,在根河游牧的索倫佐領根特木兒攜多依多烏勒、博德依、提哩雅尼三佐叛逃到沙俄控制的尼布楚一帶。為此,清廷派兵追剿不成,多次責成理藩院通過外交手段進行追索。直到康熙二十八年《尼布楚條約》簽訂才作罷。

史學界認為,崇德五年(1640年)五月被安置於吳庫馬爾、格倫額勒蘇,昂阿插喀地方的索倫部人口,是嫩江流域第一批集體安置的鄂溫克人,其中包含了部分達斡爾人。從此,揭開了鄂溫克、達斡爾族人遷徙嫩江之濱的序幕。遷民行動一直持續到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中俄尼布楚條約》簽訂後方告結束。

(圖片源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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