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松山城?
告別了高松,我們輾轉來到了松山市,開啟四國中的三國JR巡遊之旅。
日本的高鐵還是相當發達,遠近都非常方便,並且線路圖清晰實用。如果要在四國暢玩,記得買JR PASS的通票,不但覆蓋JR和私鐵,還可以乘坐公交地鐵。
途中經過的鐵道文化館,好想去看看。
自小就知道在高鐵領域,日本深耕多年,技術儲備以及各式列車琳琅滿目。
男孩子對這種機械類都比較感興趣吧,尤其是看了那部著名的《鐵道員》。
好想也去擁有那些鐫刻著先輩們記憶和汗水的列車部件。
很多東西,經過時間的沉澱,變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文化,也就是這樣來的吧。
彎彎的道路,環繞著瀨戶內海延伸到無限遠方。
旅行總是在發現新奇的時候緬懷過往,於是溫故知新,讓人生更加充實,思想更加成熟。
作為一個上海人,可惜如此清澈湛藍的海水是無緣見到。
總是笑顏上海沒有真正的海。
而這裡沿途的海景,卻讓我心曠神怡。
一瞬間,還以為在南亞的某個海岸。
抵達松山後的JR站台,一位身著秀美和服的女子帶著小孩進行長途旅行。
列車的顏色,和服的顏色,居然那麼巧合的渾然天成。
這是一種冥冥之中的緣分。
那色彩斑斕的布料,凝聚著千年審美傳承。
來自我國的吳服,卻又自成一派。
我依然是個和服控,當然也希望看到以後我國都路上,有越來越多身著漢服的女子,那婀娜多姿,百媚縱生。
號稱自動駕駛的市內有軌電車。
其實也談不上全自動吧,上海的地鐵也如此般,只是人力作為備用介入機制。
簡單的操作台,甚至有點簡陋,在這科技領先的國度,本來以為電車的駕駛艙會布滿各種高端精密儀器。
難道真是應了那句話所說:大道至簡,科技只是為生活服務。
所以越簡單越好嗎?
即使可玩性相比我那輛小轎車都遠遠不及,哪怕缺乏了所謂的駕駛樂趣,卻給了更多的便捷和安全。
從愛媛縣美術館面前的草坪,遠眺松山城。
印入眼帘的,首先是城堡的門前的三之丸遺迹,現在這裡已經變成了松山城公園的一部分,幾乎看不出曾經的痕迹。
據說二戰時期,這裡曾經是日本陸軍第二十二聯隊的兵舍,戰後變成了市民休閑娛樂的場所。
今天難得天氣放晴,園內已有不少市民攜家帶口的來到此處,玩棒球的也有,來野餐的也有,一片生機勃勃的春意盎然。
經歷了一段山路,我們來到了半山腰的二之丸遺址。
彎彎曲曲,寂寂寥寥。
只有偶爾零星的鳥鳴,和那疾步穿過石板路的松鼠,就像專門打破寧靜的小精靈,告訴你生命的愉悅。
雖然只有幾百米的高度,但是爬上對於我這種平時缺乏鍛煉的人來說,還真是不小的考驗。
城外的櫻花樹因為連日陰雨,甚至連花骨朵兒都沒結,真是遺憾。
二之丸的史跡參觀處。
這種古代的木質城門,應該已經經過了近代的修葺,漆面光滑,紋理清晰。
在左側照片外還豎立有歷代松山城主的家徽和介紹,從加藤家到蒲生家,從松平家到久松家。
要入城了,感覺有點小激動,畢竟比之前的高松城來說,這個可是名副其實的規整城堡。
好吧,還要收門票。
二之丸的縮略模型。
其實說到松山城,有一位人物不得不提。
他就是日本戰國時期為了復興尼子家而以身殉國的山中鹿之介,被稱之為忠臣的典範。
當年對著山端的新月,發下那句著名的誓言:「讓我受盡七難八苦!」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他,最終在被押送至松山城的路上死於毛利家的暗殺,可是他的子孫卻成了日本近代財閥的代表。
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百度下三和財團的歷史,就是由鹿之介的子孫創立的鴻池銀行合併而來。
松平家的四角神輿。
祭祀用的神器,在日本非常有講究,而我完全不精於此道,甚至無法和大家說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每年看新聞報道他們祭禮,的確是聲勢浩大,蔚為壯觀。
男女老少,皆積极參与,氛圍熱烈而祥和。
上百個男子穿著傳統服裝,抬著各種名族祭祀道具,一路浩浩蕩蕩,上萬人緊跟追隨;一旦抵達神殿,又都肅穆恭敬,莊重虔誠。
對傳統的尊重,就是對自我的肯定。
踏入城內,真又是另一個世界。
不由感謝這個雨季,遊人零星。
多虧天已放晴,山色美景,終於向我們展開了她絕美的一面。
萬里無雲,遠處的青瓦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長長的棧道,已經開始的故事,會一直延續到無限的未來。
這,就是屬於我們的世界和松山城。
盛開的一株櫻花,點綴著青山綠水的庭院,偶爾飛來的黃鸝輕聲低鳴。
每一次走進這種氛圍,都會引發一場醍醐灌頂的思想飛躍。
微風吹過,帶走的是身體上的疲倦,更多的是心靈上的痼瘴。
我從沒想過君主的立場,會是如何在這裡遊玩,亦或是坐禪。
卻能感受到那種屬於日本人的「物哀、幽玄、侘寂」。
內向歸因,我們的世界,終究是來自於我們內心所看到的樣子。
有時候會比較無奈,照片拍了,卻沒辦法用語言去描述那刻的情緒。
旅遊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因為總在不經意間展示出這世界和我們內心的感觸。
就像這山這水,似乎平淡無奇,不過是天地之間最普通的存在。
但是在這恰當的世界和空間內,產生了不一樣的化學反應。
庭院中更多的櫻花樹依然含苞待放,很期待看到那滿園春色關不住的盛景,也許下次就會遇到了吧。
潺潺溪水,不斷沖刷著頑石。
而頑石,又是否懂得這落花有意呢?
春的味道,已經滲入著林中的方方面面。
從上游的樹林中一路傾瀉而下而帶來的沙石黏土,沾染著春天的味道,潤滑著青石表面的青苔,一咕嚕的沖入了下游的水塘之中。
泛起點點白沫,噗通噗通的,潤化開來。
二之丸中部是一大片種植地,幾乎看不出以前城堡的樣子。
午後的陽光耀眼,天上藍天白雲,地上綠樹紅花。
爬上高地,有一種恍惚的時空交錯感,一切高科技的現代化設置都消失在視野之內,天地之間只剩下最原始的關聯。
漫步其中,有一種置身於植物園中的感覺。
難以想像百年之前,這裡曾是數百人的居住和生活場所。
迎面走來的,是消逝在歷史長河中的戰國男兒,或嬉笑,或怒罵,但無一例外的,都曾是那麼鮮活的生存於這世間。
和他們交錯而行,感受他們的氣息縈繞著我們。
哪怕耳邊是唏噓呢喃的昔日古語,又或者擦肩而過時候輕輕的摩肩接踵,都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
「那小子的老婆據說生了個胖小子呢,你知道嗎?」
「咦,那麼幸福啊,碰到了一定要讓他請客啊,哈哈」
「噓,你知道嗎,這幾天聽說九州那裡有南蠻人鬧事,還有很多異教徒呢。」
「是嘛,這話可不能亂說啊,現在管的嚴,別惹出點麻煩來啊。」
叮咚,叮咚。
水滴的竹筒,機械的重複著百年不變的運動。
時間,彷彿在這一起一落之間,悄然流逝。
不對,不是彷彿,而是的確。在這寧靜之中,感悟時空的變幻。
朝花夕拾,冬去春來,光陰荏苒而帶來的滄桑感,終將慢慢爬上我們的臉龐。
在這有限的是時間裡,我們為生命做了什麼,才能讓彼此不虛此行呢?
曾經閣樓的地基,由於連日陰雨,積水長期不退。
大塊大塊的石磚,和之前的城牆無異,在這裡構成了澆築的主體。
一棟棟的閣樓因此拔地而起,又靜悄悄的泯滅於歷史硝煙之中。
這幾天看了紀錄片《長城》,尤其是明代戚繼光修築的部分,所用的磚石也歷經百年滄桑,靜觀著兩個龐大帝國的興衰,終於在航海和火炮的強權時代中終結。
物是人非已不在,空餘青磚霜滿地。
走到側門的角落,寂寥之情油然而生。
滿山植被雨後春筍般茁壯成長,寓意著又一年的春天來臨。
生命之輪一圈一圈,日子在平淡無奇中消亡。
我卻沒有為自己而活過。
有時候會想,假如突然有一天死亡降臨,該用怎樣的心態去面對?
是追悔,是無奈?還是淡然,抑或是無憾呢?
所謂的戀人聖地,實在有點無法想像居然是在一個古堡的遺址之內。
我一直不太相信這些東西,大概是因為經歷了太多,所以對美好信仰的抵觸吧。
那我到底相信什麼呢?
不過沒關係,即使不相信,也不妨礙一些真善美的存在。
我願意這樣認為,對相信的人來說,這聖地一定會發揮其的作用,讓彼此的愛情天長地久。
可惜不是我。
廣角適度的畸變,構成了一個略顯奇怪的對角線構圖。
沒有唐門的威嚴華貴,只有作為一道流傳百年的普通木門的滄桑。
剛看完改編自司馬遼太郎先生原著的電影《關原之戰》,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石田三成啊,從來都不是戰國武將們的主角,也從未登上過榮耀的巔峰,卻因為胸懷理想,在時刻充斥著欺上瞞下和爾虞我詐的世界中,想用自己的正義,憑著一種耿直的愚忠,去開創一個「一人為萬眾,則天下太平也」的世界。
大一大萬大吉!
出現在古樸畫卷中的深藍色GLOF,卻沒有一絲違和的感覺。
古典和現代的結合,在日本這個奇怪的國家反而顯得順理成章。
歷史與生活緊密聯繫在一起,透過層層的迷霧反而讓人可以看的更清楚未來在何處。
就像是一戶隱居的農家,不經意間,融入著深山老林。
和山水天地,從此共生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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