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ICO金融布局奇與正的背後
在ICO金融布局奇與正的背後
——淺談以正治企之「正」的「真」與「實」
隨著ICO受到追捧，部分機構以ICO為名的融資活動未獲得任何許可，涉嫌詐騙、非法證券、非法集資等行為顯然有悖於以正治企的精神；中國人民銀行、中央網信辦、工信部、工商總局、銀監會、證監會和保監會聯合發布《關於防範代幣發行融資風險的公告》予以規制正當其時。如果說後者為正，前者為奇，那麼從虛擬貨幣之「虛」那裡，我們可以發現，要想深刻理解以正治企之「正」，還需要體悟其中「真」與「實」的特有含義。
在守正出新中識奇正
相對於實體經濟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比特幣的造富神話活生生擺在面前——這個當初沒有多少人看懂的數字貨幣，8年間從一文不值漲了500萬倍，整個數字貨幣市值突破1000億美元。按照一些人對老子「以正治國，以奇用兵」的理解，似乎可以看出正和奇勝的高下。其實不然，這涉及到對正治企之「正」的進一步認識，不應當將其和「奇」對立起來，否則就難以走出劣幣祛除良幣的窘境。
當然，「奇正」的含義和運用的方式方法，自古以來眾說紛壇，古《十一家注孫子》中對「奇正」及其運用有八種解釋，可見其複雜性。從七部門對ICO的規制可以看出，要想釐清是否屬於出奇制勝，需要首先搞清楚是非性質。從上述公告可以看出，有關ICO的金融布局涉嫌非法發售代幣票券、非法發行證券以及非法集資、金融詐騙、傳銷等違法犯罪活動，是「一種未經批准非法公開融資的行為」，這樣的出奇制勝行不通。反觀老子「以正治國，以奇用兵」觀點，「治國」更接近系統內部的事情，應當堅持公平公正、公開透明；而「用兵」處理的是敵我關係，就不必有類似的顧慮。當然，在系統內部也存在是非界限，那就是合法合規與非法違規之分，後者之「奇」不足取。
如果一定要對比特幣的造富神話稱奇，那也是局限在術的層面；而其金融布局被取締，則是因為其失之以道。這就表明，對於奇正，有道術兩個層面的理解。第一種是將奇正視為兩類不同的術，頗符合先秦軍事家孫子的思想。《孫子勢篇》中說：「三軍之眾，可使必受敵而無敗者，奇正是也。」以正面部隊和敵人交戰，以奇兵包抄、偷襲，這樣的奇正皆為術。第二種是將正視為道，將奇視為術，更符合老子「以正治國，以奇用兵」的原意。第三種是將奇正都視為道，只不過有正道與歪門邪道之分。在企業領域，以正治企之「正」主要是堅持正道，堅持正當經營管理；與其相對應的「奇」表面上看是在捷徑，其實是歪門邪道，是在按潛規則辦事，屬於不正當的經營管理，就像ICO的金融布局那樣具有非法性。
當然，在道的層面上否定「奇」，並不代表可以忽視術的層面的靈活機動，包括以先進的科技成果武裝自己。業內人士告訴我們，監管部門取締比特幣交易平台是取消比特幣與法幣大量兌換的通道，並非是取締比特幣，更非抑制區塊鏈技術的發展。在道的層面上予以否定在術的層面上予以鼓勵，彼此並不矛盾，古人稱之為守正出新。正，本身就有「守」的含義；出新並非僅僅滿足於獵奇，而是要提升自己的創新能力。須知創新也是一種正道，只有在守正出新中識奇正，才能將兩者完美地結合在一起。既不能以守正自居，不允許別人出新；更不能以出新為名拒絕守正，應當自覺接受也能經得起監管。此前的ICO融資缺乏的正是這一點，故意繞開傳統融資工具嚴格的資本監管，其中的厚黑嚴重當然需要取締。
以求真獲取競合主動權
這就需要釐清守正之奇與失正之奇的區別，須知失正之奇已經失道，可以稱之為詭道。失正之奇越「奇」越善於掩人耳目，越具有欺騙性，危害越大。從ICO的項目、構想和願景那裡不難嗅到一些詭異的味道，比如一般的項目公開發行IPO時都會有一些招股書，而ICO項目則要麼沒有招股白皮書，要麼「高深」到讓人看不懂。一個名為PressOne的項目，在不告訴人們具體是啥的情況下4個小時內成功籌集5億元人民幣，讓人匪夷所思。
ICO改編自證券界的InitialPublic Offering一詞，與合法的IPO非常相似，只是把所發行的標的物由證券變成了數字加密貨幣。也就是說，詭道往往具有相當程度的模擬性，足以以假亂真，將其用以迷惑敵手增加勝算，那就是所謂「兵者，詭道也」。但是將其利用於具有合作關係的相關利益主體，顯然不厚道。ICO代幣可以通過兩種途徑獲得，項目剛剛發行代幣來融資時，相當於購買「原始股」，也有點類似「打新股」，價格較低；而項目登陸數字貨幣交易所，相當於滬深股市的二級市場，價格很容易被哄抬，嫁禍於人。在企業內部，當然不能把用於對付敵人的那一套對付自己人。即使彼此具有一定的競爭關係，也不能這樣做。這就告訴我們，以正治企之「正」的前提應當為真，不能濫用權術之「奇」。
權術相對於以正治企的求真，似乎更省力，按照奇勝的說法可能成為經營管理的捷徑；儘管有道義風險，獵奇者也會心存僥倖，甚至有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前車之鑒仍然如此。ICO被叫停後：仍然有發起人不願收手。一位數字貨幣資產交易所負責人對媒體表示「我覺得央行對ICO的監管真正落實下來不會那麼嚴厲，我們再等等看地方金融辦的具體通知，再決定如何處置」。一名為ICO提供技術支撐的區塊鏈業界專家告訴我們：ICO項目融資極為方便，但是沒有合格投資者制度，沒有嚴密的項目審查，很容易成為變相非法集資。如果說其中的規制尺度「還有商榷的餘地」，那也是一個需要嚴格自律的問題，容不得魚目混珠。正與真是相輔相成的，並非可以在詭異中混淆是非界限。
在潛規則盛行、管理者以新的權術代替責任擔當的時候，以正治企更需要從求真做起。除了監管者要較真，在企業內部也需要鼓勵說真話，對皇帝的新衣敢於說破。華為對1名對員工敢於說真話給予實質性的褒獎，連升兩級並專人保護其不受打擊報復。任正非指出，「我們要鼓勵員工及各級幹部講真話，真話有正確的、不正確的，各級組織採納不採納，並沒什麼問題，而是風氣要改變。真話有利於改進管理，假話只有使管理變得複雜、成本更高。」ICO的迅速崛起，就與一些「經濟學家」、「業界大佬」昧良心站台忽悠有關。這並非他們素質不高、缺乏專業知識，而是不講實事求是。個別人把網貸為代表的互聯網金忽悠臭了，搖身一變鼓噪起「金融科技」，雖然可以得計於一時，但在監管的跟進中畢竟得不到市場真傳。
切實為社會創造價值
以正治企的求真是為了務實，這不僅僅是指應當務盈利之實，更是指切實為社會創造價值：既不能製造泡沫，形成虛假繁榮，又不能掛羊頭賣狗肉；否則就是在製造偽相。如果說這種偽相也算是一種「奇」，那就是在有組織的示偽。這樣一來，奇正之別又有了偽實之分。如果說詭道主要表現在企業或者系統之內；而偽實之分中的偽相則是對外，是外界的判斷。指出這一點是想說明，切實創造價值、促進社會的進步需要堅持客觀、實踐的標準。
在整個經濟環境處於換擋降速、流動性和監管趨嚴、實體經濟遭遇轉型陣痛之際，「虛擬貨幣」價格急劇上漲，逆勢而上，20%、30%甚至一個小時翻倍的收益，明顯與投資規律不符。事實上，新增ICO項目大多與區塊鏈開發毫無關係，甚至一些傳銷組織也乘虛而入；部分機構以ICO為名從事相關融資業務沒有獲得任何許可，其中不少行為涉嫌詐騙、非法證券、非法集資，其價值既不真也不實，不僅沒有為社會創造財富，反而對實體經濟形成衝擊。而其之所以能夠得手，在很大程度上是利用了監管在該領域跟進的滯後。按照用兵以「正」來阻擋敵人之「實」，以「奇」攻擊敵方之「虛」的邏輯，ICO當是在以「正」阻抗監管之「實」，以「奇」攻擊監管之「虛」，已經將自己置於監管的對立面，罔論以正治企之實。
儘管監管對ICO下「殺手」有支持實體經濟的振興的背景，但不能將此視為ICO作為虛擬經濟與實體經濟對立所致；從以正治企的內涵來解讀，那是因為有實與偽之別，不能將奇正之「奇」理解成「偽」，包括互聯網金融在內的金融行業同時也具備實體性，大量金融活動都需要依託實體經濟，否則就成了弄虛作假。ICO金融布局的非法性不在於利用區塊鏈技術的支持下發行代幣，而在於打著新技術的旗號圈錢騙錢；與其說ICO融資深奧複雜，不如說布局者故弄玄虛，於是這個市場充斥著無序炒作，「假幣」橫行。反過來說，實體經濟、傳統製造的振興不會拒絕虛擬經濟的助陣；如果能夠通過「互聯網+」解決實體經濟產能過剩與轉型升級的瓶頸，那同樣是以正治企的成功實踐。
從這個意義上講，以正治企是面對新興經濟「顛覆」挑戰的痛定思痛。實際上，新興經濟所能「顛覆」的是傳統經濟的短板，而實體經濟作為傳統經濟的基礎，譬如誠實等等基本原則不僅不可動搖，而且需要校正此前出現的背離現象。ICO製造的泡沫缺乏可持續性；而以正治企就是要擠出泡沫，從產能過剩的快速增長回歸到穩健發展的新常態。這當然不是對新興經濟創新之「奇」的否定；而是在通過以正治企向經營者提醒：「正」是基礎，是對已經積累起來優勢的「守中」；而誠實創新之「奇」則是避免被新的浪潮淘汰或者引領潮流的關鍵。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講，「正」欲靜而「奇」不止，「正」需要生「奇」，「奇」可以生「正」；兩者既可以互變，又需要實實在在的通過核心競爭力的不斷提升來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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