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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昆蟲中萃取的紅 象徵著地位與財富

同一般中國人常識不同,紅色並非只受到傳統中國人的青睞。在古代歐洲,上層精英為了得到純正飽和的紅色顏料付出了艱巨而長期的努力,同時也給美洲人民帶來了災難。

以下這篇文章揭示了紅色在歐洲歷史上所發生一些故事。

鮮艷的紅顏色在很多年都是難以得到的一種顏色:直到人們在墨西哥發現了一種神秘的染料。馬爾多納多揭示了如何碾壓一種昆蟲就能得到這種象徵著財富和地位的色彩。

巴洛克風格的畫家在作品中使用了胭脂蟲紅,比如Caravaggio的音樂家(1595年)

儘管猩紅色在古代聖約里被認為是罪惡的,但古代歐洲的精英貴族還是非常渴求紅色,因為紅色是財富和地位的象徵。他們花費大量精力挖空心思去尋找這種美麗的色彩。直到以埃爾南·科爾特斯為首的征服者們發現了在古墨西哥的特諾奇提特蘭城(今天的墨西哥城)的大市場存在著一種令人心醉的飽和顏料,它是通過碾壓胭脂蟲得到的。這種神秘的染料成為新世界的主要出口商品之一,並推動西班牙成為經濟超級大國,這是歐洲的一股紅色熱潮。墨西哥的帕拉西奧博物館揭示了紅色在從文藝復興到現代主義的藝術史上產生的深遠影響。

在中世紀和古典時期的歐洲,工匠和商人在尋求一種穩定飽和度很高的色彩上都相繼失敗,相反,富貴感只能體現在疲軟、潮濕的織品上。染工行會緊守著染色的秘密,他們如點金術一般神奇的在羊毛、絲綢和棉織品上使用顏料。他們使用植物的根和樹脂來產生一種令人滿意的黃色、綠色和藍色。從海蝸牛中榨出的上等紫色布匹染料比同等重量的黃金還貴。但真正鮮艷的紅顏料還是難以得到。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歐洲大多數普通紅色來自於奧斯曼土耳其帝國,這種土耳其紅產自一種茜草屬植物的根莖,歐洲染工竭盡全力想嘗試還原東方同行的成果,但只取得了部分成功。土耳其紅顏料生產過程需要花費數月時間,它需要包含混合著奶牛糞便,腐臭的橄欖油和小公牛血液這樣有害的原料。艾米·巴勒特·格林菲爾德(Amy Butler Greenfield)在她的書《完美的紅色》)一書中記述了這段歷史。

農民從仙人掌上收集胭脂蟲。胭脂紅,來源於胭脂蟲抵禦食肉動物產生的物質。

染工也從巴西蘇木、蟲膠和地衣中提取顏料,但是結果通常都很難令人滿意,過程導致顏色最終很快蛻變為偏褐色或桔紅色。對於皇室和貴族,他們使用的「聖約翰血」和亞美尼亞紅(可追溯到公元前八世紀,據巴勒特·格林菲爾德記述),在十六世紀的歐洲產生了最鮮艷飽和的紅顏色。但是由不同的原料(磷斑根寄生蟲)生產的顏料具有高昂的價格,它需要耗費大量勞力、具有很低的實用性。據墨西哥紡織專家桑切斯介紹,早在歐洲征服者來到美洲之前,早在公元兩千年前,中南美洲人就開始使用胭脂蟲來生產顏料。特拉斯卡拉瓦哈卡和瓦哈卡州具有系統育種胭脂蟲的能力,從胭脂蟲提煉的色素可以生產用於法律文本和壁畫的顏料,染料布和羽毛,甚至是藥品。

胭脂蟲紅在新世界

當征服者來到墨西哥,阿茲台克帝國的首府的紅顏色無處不在,邊遠村民會給帝國的統治者納捐數公斤的胭脂蟲和紅色的布匹。桑切斯告訴BBC記者說,「這種鮮艷的紅色是一種血的顏色,它是從胭脂蟲中獲取的。顏色總是有寓意的,有時它的神秘感來自於宗教。」 科爾特斯立刻意識到墨西哥蘊藏的財富,他給查理五世寫了數封信,「我想告訴您我所看到的事情,雖然我的描述不佳,但我很清楚的知道這會使人難以置信,因為即使我親眼看到這些,也無法理解這些現實。」 科爾特斯告訴國王,特諾奇蒂特蘭城有著巨大的市場,「那裡相當於薩拉曼卡(西班牙西北部城市)的兩倍」,「他們還賣不同種類顏色的布匹,這就像一個格拉納達的絲綢市場,儘管規模更大。」

大約1518年,西班牙征服者科爾特斯與美洲土著人談話。

據一手資料顯示,科爾特斯其實並沒有受到胭脂蟲的過多影響,他更關心的是劫掠黃金和白銀。他回到西班牙時,當時國王受制於各方壓制,只能以相對和平的方式維繫他的權威統治。所以,儘管他起初不相信來自美洲的承諾,但他痴迷於美洲胭脂蟲的奇異故事,同時他看到這樣一個機會可以支撐皇家的金庫。到1523年,胭脂蟲紅顏料被帶回到了西班牙,引起了國王的注意,他寫信給科爾特斯,要他把這種顏料出口到歐洲。

通過荒謬的法律和法令,西班牙壟斷了格拉納貿易。桑切斯說,「西班牙人責成印第安人儘可能多地專項生產這種顏料,在這個過程中本地人沒有被疾病殺死或被屠殺,但他們只得到了微薄的報酬,而西班牙人則從中獲得了巨大的利潤。」

紅色的藝術史

根據巴特勒記載,從美洲胭脂蟲得到的顏料是「聖約翰血」的十倍,每盎司的顏料含量是亞美尼亞紅的30倍。所以當歐洲染工開始試用這種顏料時,對它的潛力欣喜不已。最重要的是,這種顏料是他們所見過的最響亮最飽和的紅色。到了十六世紀中葉,胭脂蟲紅已經在歐洲廣泛使用,1570年,它成了歐洲最重要的貿易之一——從1570年僅僅50,000英磅到了1574年就猛增到150,000磅。

墨西哥畫家克里斯托瓦爾德喜歡使用胭脂紅

在墨西哥的帕拉西奧博物館關於紅色的展覽中顯示,胭脂蟲紅是從17世紀初被引入到歐洲人的調色板並應用於巴洛克繪畫中。這種顏料產業化後就在歐洲和世界上得到廣泛的擴展。當時的巴洛克畫家,如在墨西哥(新西班牙)工作的路易斯·華雷斯、西班牙出生的塞巴斯蒂安·洛佩茲·德·阿爾特加(Sebastian Lopez de Arteaga)、彼得·保羅·魯本斯(Peter Paul Rubens)等人都受此影響。

洛佩斯·德·阿特亞加的作品

阿爾特加的作品「聖·托馬斯·帕爾斯的懷疑」與卡拉瓦喬的同版本的作品相對比,就顯得相形見絀。托馬斯驚愕的表情會清晰的展現在皺紋上。在阿爾特加作品中,基督所穿的紅色罩衫顯得黯淡無光。這顯然意味著神聖感已經從畫布上消失了。兩個藝術家都使用胭脂蟲紅,它的引入使得藝術家能夠創作出浪漫而具有強烈戲劇性的巴洛克風格。

卡拉瓦喬使用胭脂蟲作為他風格的一個重要元素,在1601-2年創作的「聖托馬斯的懷疑」中創造了戲劇性的色彩對比

幾步之遙的距離外是魯本斯的伊莎貝拉勃蘭特(1610)肖像,畫面顯示出由胭脂蟲紅色繪製出的油畫具有的豐富層次感。這位女士身後的背景處使用了響亮的深紅色,這使她浮現在微妙的光線氛圍里。她手中拿著的聖經也呈現出精緻的細節,魯本斯以精確嫻熟的技術掌握了筆中的胭脂蟲色,畫面中的人物栩栩如生,觀眾彷彿身臨其境。

魯本斯的伊莎貝拉勃蘭特(1610)的肖像

進入現代主義,直到十九世紀中葉,胭脂蟲紅已經被化學合成物取代而成為最著名的紅色染料。印象派畫家則繼續使用從墨西哥進口的這種珍貴的紅顏料。經過分析,在帕拉西奧·德·貝拉斯·阿爾特、保羅·高更、奧古斯特·雷諾阿和文森特·凡·高的作品都被檢測出了大量胭脂蟲紅的成分。就像魯本斯一樣,雷諾阿的繪畫對象在畫布上栩栩如生,但作為一個印象派畫家,他筆下的人物是由充滿活力的抽象筆觸構成。高更也使用大量色彩,尤其是紅色,他創造了一種輕鬆有趣的筆調,但如果與梵高相比,梵高作品的色彩飽和度則更勝一籌。展覽中從芝加哥美術館借來一幅梵高1888年的「卧室」,作品中的紅色彷彿像燃燒一般令人驚嘆。

梵高1888年的「卧室」

在合成色素在墨西哥以外的地區普及之後,它們被大批量應用於工業食用色素——這是今天它的主要用途。獨立後的新墨西哥不再控制對胭脂蟲紅的貿易壟斷。但它也得到了一些回報——被西班牙劫掠的神聖紅色。「在歐洲發生了很多事,但墨西哥原住民的歷史很有限」 桑切斯對BBC記者說,「對於墨西哥人而言,「墨西哥紅」將持續地與墨西哥祖先神秘文化發生著深遠的連接,它會保佑那些穿胭脂蟲紅染色服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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