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民謠:來一杯酒吧
新年假期,與一位老同學相聚喝酒。正好,酒館放著恬淡的民謠。
同學說:酒館不宜放民謠,民謠沒有酒。
我說:民謠不唱酒,但民謠人是愛酒的。
幾年前,趕著熱潮,背起畫夾,西行入川。走一段路,畫一幅畫,不覺間到了成都。
蜀地多美人,畫筆也載不動她們的美麗。
直到日暮西垂,方停筆收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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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吉他與音樂,剛剛登場。
再也不會去麗江
再也不會去麗江
趙雷
00:00/05:30
吉他遞過一罐啤酒,笑著,「小哥,你這位置待會給我吧。」
接過啤酒,卻並未打開。讓出一點位置,「坐。」
對於我的戒備,吉他一笑而過。自己開了一瓶酒,自言自語道:「都來找青春,這兒哪有青春。」
我笑道:「離麗江還遠,再繼續走走。」
「我再也不去麗江。」他仰起頭,一口氣喝掉半罐子酒。
我不知他遇到了什麼傷心事,打開酒,抿了一口。他拿起吉他,開始自顧自的彈唱。
「再也不會去麗江,再也不會走在那路上……」
我聽慣了老狼,聽不懂他的曲調。民謠,應該是純凈的,就像是校園的初戀,一塵不染。唱民謠的人,應該有著「君子固窮」的寒士姿態。
這個人,俗了。或者說,他普通了。
他說:「相遇是緣。你給我幾個銅板,我給你唱首歌。」
從畫夾里取出一張紙幣,丟在吉他盒裡,「就唱《戀戀風塵》吧。」
他苦笑,無奈而又心酸,「我又不是老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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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女孩,去看紅色的朝霞。
彎彎的月亮
這世界不會寂寞
劉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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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群,慷慨解囊。彈唱的歌手,潸然淚下。
我想,若有人要我畫《向日葵》,我也會心酸無奈吧。
他喝完罐子里的酒,仰著頭,看著灰濛濛的夜空,連一顆星的閃光也看不到。他從吉他盒裡拿了一張錢,「這夜太寂寞了,幫我畫個月亮。」
我欣然接受,「光有月亮太寂寞了。」
「那,畫一個姑娘,再畫個花邊的被窩,再畫上灶爐和柴火……」
他不懂畫。
這樣的堆砌,讓畫面凌亂,毫無主題,亦無內涵。
畫到最後,畫面已是一團亂麻。
「再畫個寂寞吧!」
他的笑容,在回敬我點的歌。
「好。」我拿起橡皮,將畫面擦的乾乾淨淨,然後一筆畫圓。
「寂寞。」
他拿過畫,畫紙已經布滿褶皺,那一輪圓月卻正當空。
良久,他問,「我就想買個房子,娶個媳婦。我到處唱歌,為什麼就是沒人聽呢?民謠真的死了?」
民謠已死?
我不知道,也無意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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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謠,終於火了。
殺死那個石家莊人
萬能青年旅店 同名專輯
萬能青年旅店
00:00/05:44
幾年後,那個彈吉他的人火了。再聽他的現場,已經是1000往上的票價。線上下載,也要充值付費了。
女孩將自己的偶像換了,在KTV要我把他的歌唱給她聽。
「啊,我要是個成都女孩,那該多好啊?」
「你該慶幸,你不是石家莊人。」
「啊?」
她不懂。
她愛的民謠,只是在老狼之外又增加了一個名字。
滿大街都是姓董的姑娘,遍地都是成都的酒館,文具店也能買到擦去一切的橡皮。民謠歌曲也會有幾十萬的評論,民謠歌手也有十幾萬的出場費。
他們的默默耕耘,終於有了回報,似乎,民謠迎來了「黃金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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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謠,來一杯酒吧。
Five Hundred Miles
Inside Llewyn Davis: Original Soundtrack Recording
Justin Timberlake;Carey Mulligan;Stark Sands
00:00/03:25
民謠發財了!
可民謠又窮了!
這股熱潮,來的比颱風還迅猛,去的比月食還快。
但那個畫著月亮,漫步成都的人,已經成為民謠的一塊招牌,粉絲無數,婦孺皆知。
同學說:「不過是又一個老狼而已。」
我啞然。我分明記得那句帶著醉意的話:「我又不是老狼……」
同學添了一杯白酒,高高舉杯,「至少,現在他們都能喝酒吃肉,買房娶妻了,也足了吧。」
對,也足了!
我端起酒杯,「願咱們都有酒有肉有姑娘。乾杯!」
(本故事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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