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坡北歸（四）——北歸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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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歸途中，蘇東坡在大庾嶺（今江西省大庾縣南）歇腳。村店中的一位老人得知這位歇腳的蘇學士就是蘇東坡，於是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作揖行禮，對蘇東坡說：「朝廷中的小人千方百計陷害蘇學士，今日北歸，是老天爺保佑善人啊！」

蘇東坡笑容可掬，他喜歡聽這樣的公道話。在村店的牆壁上，他題寫了一首七言絕句：

鶴骨霜髯心已灰，青松合抱手親栽。

問翁大庾嶺頭住，曾見南遷幾個回？

北宋時，大庾嶺是南遷者和北歸者的必經之路，但那些被貶謫到廣東、廣西和海南去的官員很少有人能夠活著返回中原。這首詩顯露出蘇東坡暮年得歸的慶幸。

幾年來，不斷有人謠傳蘇東坡過世了，他被貶謫到海南島三年，這類傳聞更是甚囂塵上。蘇東坡北歸之日，正是章惇南遷之時，他罷相丟官，被貶謫到廣東雷州。在江西南昌，太守葉祖洽設宴款待蘇東坡，席間用戲謔的語氣問道：「世間早就傳言蘇先生已魂歸道山，怎麼如今還在遊戲人間啊？」

「途中遇到章子厚（章惇字子厚），我就返回人間了。」蘇東坡也用玩笑話回答他。

這句冷幽默後面有很長的潛台詞，聽眾都懂，無不哈哈大笑。

昔日害人的得意者，今日淪為了失意的被害者，蘇東坡的那句玩笑話中何嘗沒有一點快意恩仇的意思。

摘自中華書局《大名人小故事：人生智者蘇東坡》

編輯：王瑜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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