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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一朝拔劍起,還是當年閃電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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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德的演出,現在可遇不可求。

他還是那個「閃電俠」,但即使你場場跟著看騎士和熱火的比賽,大多數時間他也像退隱江湖的世外高人,「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自從前年夏天一怒離開邁阿密去了芝加哥,去年夏天又客居克利夫蘭,現在回到邁阿密,北上轉了一大圈回到職業生涯的原點,韋德的境界已經超然於大多數球星。

他不像詹姆斯,三冠在手仍在苦苦追逐芝加哥那個「魅影」;他不像哈登和威少,在追尋自己第一個總冠軍的路上發足狂奔;他不像庫里和杜蘭特,享受著家庭般和睦的團隊氛圍,高高在上只等眾神來戰;他更不願意像喬治、安東尼那樣顛沛流離,整日面對沉重的壓力……韋德的世界裡,該有的都已經擁有,就像你坐飛機在雲層之上看到的那樣,極目萬里,玉宇澄清。

現在的韋德:一蓑一笠,獨釣寒江,千山鳥盡,萬徑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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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76人這場球,韋德拿下27分,全場4次追平比分,最後一球准絕殺;熱火隊最後17分,有15分來自他。

事實上這只是韋德本賽季第四次得「20+」,也是賽季最高。2016年離開邁阿密之後,他曾幻想在芝加哥「葉落歸根」,在自己的家鄉城市像過去那樣打球。幻想的破滅,讓他決定買斷合同,同時開啟職業生涯第一段、也是最後一段「配角人生」。跑到克利夫蘭攜手詹姆斯,純粹出於朋友義氣,當時他年屆36歲,孩子都已經15歲,他知道自己該用另一種方式生活了。

除了在自己的上場時間內必須自己來控球,其他什麼角色、出場時間、出手次數他都可以接受。在騎士隊,他得過2分、3分、4分、5分、6分、7分、8分和9分,而且不止一場,這些低得分的比賽,騎士隊只輸了3次。但在芝加哥那場球,他得了24分。

我曾有過一個理論,在NBA打球,一年算5歲,韋德現在的「職業年齡」相當於75歲。詹姆斯和他的職業年齡相當,但畢竟實際年齡小韋德兩歲,所以詹姆斯還想「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韋德卻已是「豈有豪情似舊時,花開花落兩由之」。

你也可以用「老夫聊發少年狂」來形容韋德,他的油箱里有的是油,彈夾里有的是子彈,只是他不想跟過去那樣打球了。籃球比賽變成了他無欲無求的生活,偶爾興起,時機相宜,他讓你驚艷,就像翻給你看一張老照片。

對76人這場球,賽前不少信息指向他有可能爆發:

幾天前剛剛有記者問過,你下賽季還會打嗎?韋德說,我不知道,打一年算一年,夏天再說吧。

再往前幾天,有記者問他會不會像科比那樣把最後一年當「告別巡演」,韋德說,我才不呢。

比賽前兩周,佛羅里達的帕克蘭一所學校遭遇槍擊案,17人喪生,其中一個叫奧利弗的小朋友是熱火隊死忠球迷。韋德在對76人隊的比賽前,把奧利弗的名字寫在了自己的鞋跟上——這場球,他想好好表現一下。

76人的戰績、排名都在熱火的上一位,實力略勝一籌。作為替補1號位,韋德總是在首節打了七八分鐘後出場。第一節上場時,他總是在左邊底角落位,直到最後2分鐘才第一次控球。他的第一個上籃是打板干擾球,裁判卻沒有吹,韋德坐地上吃了「T」。第三節上場後,他給里查德森的空中接力扣飛了,第三節最後2分鐘之前,他只得5分。

在騎士隊時,韋德的角色非常模糊,最後幾分鐘有時候和詹姆斯聯手,有時坐在場下。但熱火不像老版騎士那樣有很多高價球星,韋德的經驗無人能比。

熱火雖然用三個大個子——大白邊、阿德巴約和奧利尼克,但他們的首發是「一大四小」,開局裡查德森打4防薩里奇。進入輪換以後,多面手詹姆斯-約翰遜打4。為了對付76人的高大陣容,斯波爾斯特拉在最後5分鐘排出「雙塔」大白邊和奧利尼克,韋德、德拉季奇、里查德森打外線。球在德拉季奇手裡,但主攻手是韋德。

於是,我們有機會看到攻守兼備的「閃電俠」。防守時他經常換到低位防中鋒,進攻時他沖在前面打快攻。韋德在最後14分鐘得了22分,包括那次「准絕殺」。

一切似乎都有預兆,他在第三節最後命中的三分球就差一點壓哨,追到差2分,留下0.4秒。但熱火在第四節9分21秒時又落後達10分,還是由韋德在4分57秒用快攻追平。這天他的得分4次追平比分,最後的絕殺是第一次反超。

「It"s my house!It"s my house!」

熱火隊沒有實實在在的球星,除了韋特斯和「大白邊」懷特塞德,韋特斯還因傷賽季報銷了。韋德回到邁阿密,日常工作就是上場打球,傳幫帶。給年輕球員傳授經驗,話不要多,點到為止——

里查德森D-Wade跟我說,打球不能總是那樣快,應該學會自己控制節奏,知道什麼時候該快,什麼時候該慢下來。

泰勒-約翰遜如果對手識破了你的習慣,應該反其道行之,這是我從他那裡獲得的經驗。對手每場都會研究韋德,了解他的習慣,他卻仍然可以穩定地創造數據,堅持很多年。我和他坐在板凳上,他會問我觀察到了什麼,我也會問他怎麼看那些擋拆,因為我們遇到的情況差不多。

懷特塞德他告訴我要學會耐心,低位接球以後要耐心,先觀察對手會怎麼防我。

溫斯洛很高興他回來,跟他學習再好不過。我第一年就經常在訓練後一起加練低位技術,學習怎樣面對大個子,先尋找身體接觸,還能保持平衡。

詹姆斯-約翰遜他回來第一場球打雄鹿,我和他一起替補上場,當時心裡就想,這是我職業生涯最閃光的一刻。過去每次有人表揚我防守多麼好,都會問我最難防的是誰,我回答都是「德文-韋德」。我把這告訴他了,告訴他多麼想和他一起打球。2016年剛剛到這裡時,我還以為能夢想成真,終於可以把他從我研究的對手名單上去掉。

韋德這樣的心境,其實在一年半之前離開邁阿密時,就差不多有了,只是還有一個心結當時沒有打開。

熱火不是財大氣粗的球隊,帕特-萊利希望韋德繼續做犧牲,既留下來終老,還能為球隊重建留住青年才俊。韋德想不通,憤而去了芝加哥。

帕特-萊利被指冷酷無情,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是他在熱火隊天花板上空空如也的年代,先掛起了喬丹的23號球衣。喬丹從來沒有為熱火隊打過球,萊利何嘗不想把韋德的球衣掛在這裡呢?

所以,熱火把韋德換回去,可能很多人想不通,我卻認為太容易理解。騎士隊給了帕特-萊利一個機會,因為他從來把韋德當成自己的孩子。

轉了一大圈回來,韋德終於明白,他這輩子到底是屬於邁阿密,屬於熱火隊,功名利與祿,都付笑談中,更何況巡迴告別?

我跟科比聊過巡迴告別的事,他跟我說「太累了,雖然很風光,但也很累人」。我可沒有那樣自戀,所以不需要巡迴告別。我的意思,不是說科比自戀,那是他應得的榮譽。但我不需要科比那樣的告別巡演,那不是我。我現在不想聊退役的事,因為還沒到時候。但如果那一天到來,我會以自己的方式、D-Wade的方式宣布。但願我會安然度過那個時刻,把記憶留給未來。 ——韋德

並不是每一個球星,都有機會到韋德這種境界,因為職業生涯是有限的,能打15年球還擁有盛德大業,古往今來沒有幾個,這需要堅持,也需要機緣。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

幾度夕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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