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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年說狗:故鄉的小黑

狗是人類忠實的朋友。這句話,相信很多人早已耳熟能詳。談起狗的忠誠,更是令人難忘。在廣大農村,幾乎每個村子都有人養狗,有的村子甚至是家家戶戶養狗。這與治安好壞沒有多少關係,很多人養狗並不是為了看家護院,有的人養狗是為了打發時間、排遣孤獨,就像我二大爺,有事沒事牽著狗出去遛一圈,一兩個小時就過去了。有的人養狗是為了把狗當做寵物,好比是養了幾隻鸚鵡,或者兔子一般,每天抱著它,定時給它洗澡、吃狗糧,甚至穿上了衣服,純粹是為了玩,打發寂寞,寄託一份情感。

作為男孩子相信沒有幾個人不喜歡養狗吧,除非有潔癖,或者以前被狗狗咬過。記得那時也就五六歲吧,看到鄰居家的大狗生了一窩小狗,我背著母親偷偷抱回家一隻。可是,這些小狗往往在我家呆不了一天。因為母親一直不喜歡狗,她說一條狗一天喂兩三頓就是好幾個饅頭,狗長大了又不能像豬一樣賣錢,也不會像雞一樣下蛋,光浪費糧食。我說,可是狗會看家呀!母親卻說,你看看咱家現在有啥怕偷的?是啊,除了窗戶下的雞窩,棗樹下的幾個鹹菜缸,門道里的自製木梯子,好像沒什麼可以拿走或者搬走的了。於是,我早上剛抱來的小狗,傍晚就又被送出去了,或者說是被拋出去了。一連多年,都是如此,我也就慢慢斷了養狗的念想。

當小夥伴們都在討論誰家的狗會游泳,誰家的狗會逮野兔的時候,我都會默默地走開。這些管我什麼事,那些都是別人家的狗!我家又沒養狗。

家中養狗的事情,在2005年冬天才有了轉機。深冬臘月,母親趕年集時聽說,臨鎮某村一戶人家夜裡被偷了。小偷知道他們家沒有養狗,直接打開大門把他們客廳的新被子、電視機都搬走了,他們一家睡得太死,一點動靜都沒聽到。母親到家後主動與父親商量,要不養一條狗吧,如今生活都好了,也不差那幾個饅頭了。於是,父親從一位親戚家牽了一隻大黃狗回家。可是,不知什麼原因,一個月後大黃狗竟然得病死了。後來的四五年間,家裡也陸續養過幾隻小狗,卻沒有一隻長命的,直到「小黑」的到來。

2009年秋天,我和妻子抱著孩子回家。剛一進大門,院里就傳來了幾聲稚嫩的狗叫聲。父親從屋裡跑出來,朝東屋喊到「熊狗,亂叫啥?自家人還亂叫。」身後的母親拎著孩子的換洗衣服走進院子,笑著問父親:「這小黑狗是從誰家要的?」父親說:「村頭的發財叔給的,生下來四五個月了,笨狗子好養活。」吃飯的時候,我習慣性地把雞骨頭扔到桌子下的垃圾桶里。母親說,以後雞骨頭別扔了,留著喂狗吧,給它補充點油水,希望這狗早點長大。

飯後,我主動去喂它。一開始它看到我走過去,比較陌生、害怕,轉身躲進了狗窩,發出低聲的咆哮。我並不生氣,也不著急,把雞骨頭倒進食盆里,往後退了幾步,等著它出來。大約三分鐘後,它終於忍不住美味的誘惑,試探著鑽出了狗窩,一步步向食盆走去。也許是對我這個新客人還是不夠信任,匆忙叼了一塊骨頭又快速鑽進了狗窩。過了許久,它又鑽出來了,用眼睛直視著我,發出了另一種叫聲,並愉快地搖著尾巴,好像是詢問「還可以吃嗎」,又好像是感謝。看到事情有了進展,我笑著走開幾步並喊道:「不和你鬧了,傻狗子。快去吃骨頭吧。」

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妻子,看到此情此景嗔怒道:「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這麼貪玩、喜歡逗狗。下次我們再回來,這狗就長大了。」話雖如此,可是每一次回家都大約相隔半年之久。

小黑狗,真的長大了,長壯了,成為了一條合格的看家狗。每當有人從大門口經過,它都會氣勢汪汪地叫幾聲,叫聲里有威脅,也有警告。父親說,每到有收狗皮的販子進村,只要大街上有一條狗汪汪大叫,全村的狗都會叫起來。這小黑也是性子烈,邊大叫,邊跳躍,好像隨時都要衝出去與它們的「大部隊」匯合。每次回家,我和孩子都要搶著去喂它。有朋友說,只要小狗熟悉了你身上的氣味,它就不會再咬你了。事實證明,果真如此。只要你餵過它一次,它這一天都不會朝著你亂叫。今年秋天國慶節回家的時候,孩子與小黑狗已經相處的很融洽了。孩子逗它、喂它,它都專註地瞪著眼睛看著我們,搖著尾巴,再也不汪汪亂叫了。

有一次與父親通電話,順便問起黑狗怎樣了。父親說:「這狗通人性、很懂事,早晨你撒開它不用管,它呼呼地跑出去撒歡一圈,用不了一個小時,自己就主動跑回來。晚上,我上坡幹活回來,它早早地趴在大門過道里等著我。剛一打開大門,它就跑到我身邊,用腦袋蹭我的腿,好像是說『你可回來了』。而且,這狗還會拿老鼠,東屋裡經常敞著門,放著一些農具和澆地的軟管子,最怕老鼠咬。小黑狗經常進去趴著睡覺『守株待兔』,順帶抓老鼠。奇怪的是,它咬死老鼠並不吃,而是把死老鼠全部叼到大門陽溝那裡了,我再用鐵杴弄出去。」雖然說「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在別人耳朵里是句貶義詞,但是我愛屋及烏,一點也不反感,也許就是因為小黑是我家的寶貝狗。它在我們不在老家的時候,作為我們家中的一員陪伴著父親,逗父親開心,「喜歡抓耗子」只能算是它的一大娛樂,一大個性吧。

2017年我們有了二寶,父親便時常來鄒平看孩子。每次來之前,都會買上幾斤饅頭,掰好了一次性放進盆子里給小狗當乾糧,再給它放上一盆清水供它乾渴時喝。這樣,十來天就不用再去管它的吃喝了。一連多次,都沒什麼意外。有時想到在大冬天,一連多日給它吃冷饅頭,而人家的狗都是熱湯熱食,心中有些不忍,可又有什麼辦法呢?賣吧,父母捨不得。找人喂它吧,又不好意思光去叫鄰居幫忙,畢竟父親一年要來十多次呢。

2017年12月22日,父親從鄒平坐車回到家後給母親打來電話,說小黑狗死了,可能是餓死的,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當我下班回到家,孩子把這個消息悲傷地告訴我時,我的心猶如被刀子扎了一般,有些痛心,有些不舍,有些無奈。一個活生生的性命說沒就沒了,怎不叫人惋惜?唯願它去了天堂後,不再有飢餓和寒冷,天天都有新主人的照顧和陪伴。

騎車上下班的路上,不經意間碰到一條或黑或黃的狗竄過馬路,我就會瞬間想起老家那條叫小黑的狗兒,想起童年經歷過的一些事。我逐漸明白,原來「一個村莊,就是一塊胎記。」小黑只不過是一個載體,連綴起我對家鄉的記憶。一個個離我們遠去的何止是一條小狗,每次回老家村裡能喚出我們乳名的老人,越來越少,我們漸漸成了村莊里熟悉的陌生人。

雖然我不在老家已有多年,但我在他鄉的車間、辦公室依舊努力,故鄉的身影只是在夜間失眠或者人生失意的時候更加清晰!每每讀起時培建的詩《一個村莊,就是一塊胎記》,心中便有別樣的情愫:

這幾年不怎麼回去。

一些人出生,一些人死去

哭聲笑聲有新有舊。

總有人

掄著鐵鍬上坡下地,像挖金子一樣

給自己掘著墳墓

總有人裹著棉衣依偎牆角

借來歷不明的光扶住日漸陡峭的年紀

打個盹,從夢裡置換出真身

村子時常在心頭打轉,

故鄉還是那個樣子……

我們的故鄉正慢慢變幻成一個符號,隨時跳躍在我們的人生篇章里,力透稿紙。濃濃的鄉音早已融進我們這些遊子的血液里,隨時從口中蹦出,提示著我們永遠是故鄉的孩子!

作者:王冬良,濱州經濟開發區人,現供職于山東西王糖業有限公司,濱州市作家協會會員。

責任編輯:王冬良、柳桂兵;版式設計:東方。本文部分圖片由作者提供,其餘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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