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班長,我們班的魂 (本故事純屬虛構)
原標題:我們的班長,我們班的魂 (本故事純屬虛構)
第二十三章請假探親轉道李曉琴醫院
劉鐵牛終於萌發奇想,竟想出一條妙計來。他星期天,請假到縣城,打了一份電報給家人,說自己很想回家看看,爸爸媽媽可不可以打電話到部隊來,要求劉鐵牛回家看看。一定要說,要是實在請不了假,全家人可以都到部隊來。爺爺奶奶非常想念孫子啦。他們兩位老人家,想來看看孫子。但是,老人家現在的身體又不好,行走也不方便。如果劉鐵牛能請假回來探親,是最理想的方案。
一天傍晚,連隊的幹部和戰士們都已吃過晚飯,進入飯後休息時間。戰士們有的在寢室里休息,有的在室外散步,也有的在寢室里吹拉彈唱,迎著自己感興趣的愛好,在向前摸索。劉鐵牛在寢室里,手裡拿著一本書,兩眼盯著頁面,似乎正在閱讀書籍。他將後背靠在牆上,整個身體半躺著,賴在床上。但是,周圍的戰友,半晌也看不見他翻過一頁紙。劉鐵牛的那雙眼睛,眼珠也似乎定住了神,根本隨著文字,自然地向前行走。
「劉鐵牛,你家來電話啦。是長途,你得趕快到連部去接電話。」通信員陳阿南一邊快步地向劉鐵牛走來,一邊大聲地嘟囔著。
劉鐵牛聽見陳阿南的呼喊,就像聽見了一聲驚天霹靂,滕然一個魚打挺,直接從床上,躥到地面上。原來拿在手上的那本書,早已也滑落掉到在地面上。劉鐵牛,三步並兩步,就徑直跑向連部,連和陳阿南說聲客套話都沒有來得及,或者說,都沒有顧及到。
劉鐵牛拿起電話筒,他聲音有些顫抖地說:「爸。」說著,眼淚,就從眼角簌然流了下來。
我們那個年代,連隊的電話,是要通過總機轉換,才能接聽到的。電話的那頭,傳來媽媽溫柔,親切,溫馨的聲音:「孩子,聽說你參加了對越自衛還擊戰。媽媽聽見了,心裡現在都還砰砰亂跳。奶奶聽說後,拿著拐杖,顫顫歪歪地邁著小腳,追著你爸爸,要打你的爸爸呢。你奶奶說,我就這麼一個孫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你爸說,娘,托你老人家的福,鐵牛好著呢。奶奶說,你不要在瞎說了,你看見了嗎?你叫鐵牛回來,我要親眼看看,我的孫兒。我不看看他,我不放心。他要是沒有時間,我就到他那裡去。我這把老骨頭,現在還硬朗著呢。部隊要是不準假,我就非去不可。快去啊,去和鐵牛說,奶奶想看看他了。這不,爸爸沒有辦法,這才叫我打電話給你,要我和你領導說說。鐵牛,你看,請你們哪位領導接一下電話。我來將奶奶的心愿,向他彙報彙報。」
連部,就一間平房。裡面是辦公室,外面方有一部電話,是連隊官兵們對外聯繫最快捷的主要渠道。劉鐵牛和媽媽通電話的時候,指導員陳泰石正在值班室值班,電話里所有能夠聽見的對話,指導員都聽得清清楚楚。他理解這樣的隔代情感。特別在這種特定的時間,戰友的親屬,想到部隊探親,是能夠理解的。但是,如果,在這個時候,戰友的親屬都涌到部隊,我們這裡就不像是個戰隊的部隊。因此,紀律與親情無關。紀律,彷彿是一個鐵面無情的冰冷的盾牌,將戰友們凝聚在神聖的職責旗幟下。鐵一般的紀律,永遠是一個戰鬥集體充滿朝氣的根本保證。不是我陳泰石冷酷無情,而是我心中始終裝著神聖的職責和使命。
劉鐵牛拿著電話筒,猶豫了。他半晌說不出話來。指導員和自己談話時的嚴肅面孔,彷彿被一個攝影大師,定格成一副世界級的作品,始終保留在自己的腦海里。一想到要請指導員接電話,劉鐵牛兩腿哆嗦得不能自控。他膽怯,畏懼,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不敢面對嚴厲慈祥的父親。
劉鐵牛正在猶豫的時候,副指導員殷良玉正巧從劉鐵牛身邊路過。劉鐵牛像泅渡在蒼茫的大海里,猛然看見救生艇一樣,忘記了一切。沒有報告,沒有請示,也沒有敬禮。直接就說:「殷副指導員,請聽電話。」
殷副指導員睜大眼睛,問劉鐵牛:「我的電話?」劉鐵牛隻是用懇求的眼神望著殷副指導員,什麼話也沒有說。
殷副指導員從劉鐵牛手中接過電話聽筒,放到耳邊,說:「哪位啊?請指示。」
「領導,我是劉鐵牛的媽媽,祝賀你們取得自衛還擊戰的偉大勝利。」
「謝謝祖國人民的關心。」
「你們凱旋迴來了。在這特定時期,作為劉鐵牛的媽媽,我很想念兒子。特別是劉鐵牛的奶奶,更是沒日沒夜地在我們面前嘮叨,她老人家想孫子啦。她老人家,想到部隊來看看孫子。但是,我們非常擔心她老人家,都一大把年紀了,長途跋涉,又是坐火車,又是坐汽車,我們非常擔心她老人家的身體,是否經得起如此辛苦的旅途顛簸。所以,我們想,領導能否准許劉鐵牛請一個星期的探親假。要是領導能准許的話,作為我們家長,我們將感激不盡。我代表劉鐵牛八十多歲的奶奶,感謝你們領導理解我們思子心切,感謝你們領導體恤劉鐵牛奶奶八十多歲的高年。她老人家身體虛弱,走起路來,都氣喘吁吁,仍然迫切希望儘快看到日夜思念的孫兒。領導,我這裡叩謝啦。」
「劉鐵牛媽媽,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我個人原則上同意,准許劉鐵牛請一個星期的探親假。但是,目前部隊正在進行整訓工作。今後一段時間,部隊將要開展評英模,學習英雄事迹的活動。劉鐵牛在戰鬥中,表現突出,連隊準備給他報請三等功。這個時候請假,是否妥當,請你們家長慎重考慮。劉鐵牛媽媽,孩子的前途也很重要啊。」
劉鐵牛急了,忍不住插話說:「媽媽,殷副指導員,奶奶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劉鐵牛媽媽繼續說:「殷副指導員,鐵牛長大了,懂事了。他剛才說的話,我聽見了。我認為,孩子說的對。請領導關心關心我們。謝謝啦。」
殷副指導員說:「我尊重你們家長的意見。明天,我向連隊首長報告。請阿姨放心,無論連隊的研究結果如何,我們會通知劉鐵牛同志的。再見。」
殷副指導員將電話聽筒遞交給劉鐵牛,用手拍了一下劉鐵牛的肩膀,微笑地走了。劉鐵牛又和媽媽嗲嗲地說了一會,在總計值班員的催促下,劉鐵牛這才掛斷了電話。
劉鐵牛和媽媽通過電話後,高興極了,那高興勁兒,走起路來,都一蹦一跳的。就像馬上要去會餐一樣,腦海里全是美美的,甜甜的憧憬。其實,劉鐵牛這次和媽媽通電話,比會餐時,吃大肥肉,還要有滋有味。
連隊的熄燈號響了。劉鐵牛和戰友們早已洗漱完畢,這邊熄燈號一響,那邊班長就按時關閉了寢室的電燈。
劉鐵牛內心非常坦然。幾天來,堵在心裡的心事,今天終於有了實實在在的第一步進展。而且,劉鐵牛覺得,是上帝在成全他。就像現在一樣,這邊剛有睡意,那邊就有人送一個枕頭來。如果,不是殷副指導員路過,事情的結果又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我能請動哪位領導?哪位領導又能親自來接我媽媽的電話呢?就是來了,他又會怎樣回答我媽媽提出的問題呢?現在,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歐耶,太給力啦。
夜裡,劉鐵牛,和著被子,從床上滾到地下。
第二天,起床號響了。一位老兵拿劉鐵牛開涮。「劉鐵牛,昨天夜裡,在做什麼美夢啊?是不是抱著美女護士,像外國電影的畫面上一樣,在草坪上打滾啊?劉鐵牛,能不能說說,擁抱美女護士,有什麼感覺啊?」
劉鐵牛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那位老兵又說了:「瞧,瞧。讓我猜對了。真的是夢見了美女護士劉曉琴啦。同志們啦,你們看,劉鐵牛的臉紅的,紅得像盛開的桃花,羞答答,紅艷艷呢。戰友們啦,我看,今年我們要有喜糖吃喏。說不定,我們明年還要吃喜蛋呢。劉鐵牛,我說得對不對啊。」
老班長說話了:「快,趕快出操。還在耍貧嘴,今天叫你們順著操場多跑二十圈,看你們有沒有力氣再耍貧嘴了。」
老班長說著,已經走到了室外的院子,大聲地說:「集合。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向右轉,跑步走。」
隊列,就是紀律外化的另一種形式。我們再也不嘻嘻哈哈了,大家都靜聲靜氣地跑向操場,參加連隊整體的早操訓練了。
早操訓練結束,連長和指導員開始講評。連長講軍事,講隊列要求,講出操各班排的快慢。
指導員講政治,講思想。他說:「這次在對越自衛還擊戰中,我們連隊出色地完成了上級布置的各項作戰任務,受到了上級領導的好評。特獎勵我們連三個探親名額。劉鐵牛。」
「到」我大聲地回答道。
「你是其中的一名。要記住,我們要珍惜領導的關愛和連隊的榮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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