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就像意義蝕刻器,紋上即賦予
HOLY SWEET|人物
當紋身機的「滋滋」聲響起時,我彷彿成為了一塊待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肉。第一針接觸到皮膚時我就明白,我想留住的意義也就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意義了。
豪屎(好撚甜刺青工作室主理人)
剛見面時,打死我也想像不出這是一個跟街頭文化有如此緊密聯繫的人。渾身上下穿著彷彿是上個世紀的衣服,平淡的長相,偏矮的身高,乍一眼就是扔進了人群中也難以察覺的一個普通人。就像字體裡頭的宋體字,平平淡淡地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幾近忽略。
當他擦去臉上的汗水,放下他的滑板,毫無波瀾的面龐掃視周圍一圈後緩緩坐下,就像他自身的屬性一樣,與茶餐廳內樸素的桌椅板凳合併在一起。還未等我說出一句話,他終於將略帶鋒銳的視線停留在我的身上,普通與不普通,在交談中隨之鋪開。
豪屎
「等等,你還跳街舞?」我猛地將嘴裡的茶一口咽下,猝不及防之下也讓我猛地一驚:這真的就是我潛意識裡的普通人嗎?
「恩。初中看視頻自己跟著亂跳,後來也跟著學長跳,直到大三開始接觸到滑板才沒有跳了。」
「大三開始玩滑板,大四才開始學紋身的,現在是職業紋身師。」
「你的打扮讓我很難想像你是跟街頭文化如此密切的人。」
「都這麼認為吧,不過我喜歡就好了。」
「都這麼認為吧,不過我喜歡就好了。」
就像很多人一樣,從咿咿呀呀之時還預想不到自己以後將會做什麼,會喜歡上什麼。當童年時期漸漸逝去,也需要獨自面對這個社會的時候,才像被一陣驚雷擊中一般,緊接著的安靜時刻便是對之後自己想要的進行一次深思。
「我到了大三才開始去想自己以後想做什麼。」
小時候
大四那年的寒假,突發奇想就去了大理做義工。房東的女兒想在手上繪製海娜紋身,在一幫義工中,屎是唯一會畫畫的,也就自然而然地承擔了幫女孩繪製海娜紋身的任務。第一次在皮膚上畫畫,內心除了緊張之外,竟然還有那麼一點特殊的感覺...
「不是我選擇的紋身,可能是紋身選擇的我吧。」
紋身
「我是一名日式刺青師,對比起多變的new school紋身,我偏執於傳統。」
可能抄襲跟拿來主義的根深蒂固,多數的人似乎更願意在網上挑選好看的圖,並直接給到紋身師,看中的不是紋身師的創作及技巧,而僅僅是他們是「會幫人紋身的人」。
用傳統的方式與自己的想法結合,就是他的意義吧。
曾經的作品
紋的越多,也就越多地對自身畫圖的風格、意義有更深入地了解,手稿也開始越畫越多。
意外也是有的,初學時期幫客人紋了四個小時,最後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只能不甘心地停手交給師傅處理。隨著技術的增進,能夠隨時適應著各種要求的客人時,一股倦意也油然而生:只有在紋自己創作出來的圖時,才能毫無顧忌地紋出最好的圖。
紋自己的創作的,才是巔峰。
手稿
現在除了紋身,滑板跟攝影就是他的日常了。早上起床後到工作室,下午不接待,徑直與板友走向濱江公園的廣場上玩著滑板,晚飯後回到工作室開始幫預定好的客人紋身。
如此反覆,這就是屬於他自由的生活規律。
也因為對滑板有著熱愛,在創作過程中也會運用傳統的手法去體現滑板給他帶來的感受。
滑板紋身手稿
傳統帶來的影響,也滲透到了生活中:老舊的平房,十多年的茶餐廳,上個世紀的服裝以及老式的磁帶音響無不吸引著他,對於日常帶有歲月跟歷史痕迹的事物也帶有像對傳統紋身一般的喜愛。
傳統的往往承載著無數的意義以及韻味,他就像一把古老的手刺工具,誰都不知道他幫助了多少人保留住了他們的意義,也不知道他自己所追求的意義是什麼,時間的蝕刻,也讓他愈發地普通。
也就像這個古老的手刺工具一般,放在一旁就是毫不起眼的短棍,拿起就是賦予他人意義的蝕刻器。
紋身手稿
交談結束時,我就明白,在惠州其實還有著許許多多的將自己的生活融入於街頭文化中的人。曾經聽過一個朋友說:
「所謂hiphop,不是你這個人打扮得多街頭,也不是你能夠喝多少的酒,更不是你拿去泡妞的理由,而是你的生活狀態,只有忠於自己的生活的人才配得上hiphop。」
是,我也懂了。
WeChat|豪屎
HOLY SWEET|下期預告
塗鴉與個人的詮釋,走心還是走金?
TAG:HolySwe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