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准提筆會】真如參禪

沿著雲居山山腳蜿蜒而上，盤山之路 N 個彎，彎彎環環，環環彎彎。千年古剎真如禪寺就坐落在山頂坦蕩平整之處。周圍群峰環繞，狀如蓮瓣攢簇，山中寺宇，好似蓮蕊，恬靜秀美，有「蓮花城」之美譽。

來這裡，給我上的第一課是山門趙州關的對聯:：「到這裡不許你七顛八倒，過此門莫管他五眼六通。」 我似乎看到了屏息禪坐的僧人和他們寂靜安寧的心境。在這一方凈土中，雖見聞覺知而不染萬境。而此刻，這份安寧穿越時空，源源不斷地傳遞到我們心中，令我們時時謹記：妄想雜念統統放下，清凈平等方為究竟，回歸真如，自在清明。

寺院凝重莊嚴，寺中部分建築依然相當簡樸和原始，保留了古樸的原貌，圓圓的拱門，窄窄的長廊，斑駁的老牆，浮雲閱盡，滄桑厚重。到處都有「念佛是誰」的話頭，提醒四眾行住坐卧莫忘修行。

真如禪寺是虛雲老和尚參與重建的最後一個寺院，也是老和尚圓寂之處。當年114歲高齡的虛老來到雲居山，率僧眾開荒墾地，躬耕隴畝，挖土燒磚，爐鑄鐵瓦，重建寺廟。為了振興祖庭，弘法利生，不惜踏破草鞋，肩膀磨穿！觸摸著老牆古磚，眺望著節節梯田，深深緬懷這位禪宗泰斗，感念祖師的志大氣剛，冰雪行持。

守護虛雲老和尚紀念堂的是一位八十多歲的老師父，聽說早年不識字，但懷著一顆虔誠的心，每天禮拜《法華經》，幾十年如一日，現在已琅琅上口，出口成章。老師父清瘦矍鑠，說話底氣十足，高亢洪亮。但他濃重的方言，我們大多聽不懂，只聽明白了「要好好用功，阿彌陀佛！」 其實，這已經足夠了。老師父以身表法，終其一生，在做此事，他用功走的路，也是我們該用功走的路，一條真正回家的路。

寺院周圍的蒼松翠竹間，有歷代高僧墓塔多座，僧塔的時代從唐代延續到現代，歷經千餘年。我們在海燈法師的墓塔前虔誠禮拜，兒時懵懂中看過關於法師的電視劇，想不到三十多年後，如今在這裡「再續前緣」。歷代的高僧大德們，以永存的精神，給予一方生靈無形的加持。這裡有過他們的足跡，踏著這些足跡，掃除我們執著的塵影；踏著這些足跡，覺醒我們沉淪的心性；踏著這些足跡，回歸我們寂光的凈土。

雲居山有大片良田，數處茶園，寺院農禪並舉，返樸歸真。聽寺里的師父說，他們的生活就是四件事：上殿，過堂，坐香，出坡。這是寺院的傳統，有靜有動，動靜之中，皆做功夫。「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 我們亦該如此，生龍活虎之中，迴光返照，覺照自己的清凈不動之本體。人生旅途的實相是，我們當下就擁有清凈祥和。再次深刻體會到師父的「安於當下，做好手頭的事」的教誨，是那麼的樸實又充滿力量！

覺知祥和，隨順實相。佛法無上，貴在用心。方寸之中，得契真如。

阿彌陀佛！

文智

2018.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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