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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洋媳婦」圈粉最早民謠人,這才是真正的女文青

米店

 美麗心民謠 走江湖 (紀念限定盤)

張瑋瑋;郭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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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伊思·馬田是著名影星劉燁的妻子,法籍猶太人。大眾熟知的安娜賢惠能幹,熱愛中國傳統文化,給兒子諾一的房間布置成「西遊記」主題。

但鮮有人知,安娜自己,其實十分鐘情民謠。

一個月前,她舉辦了一場演唱會——安娜和音樂朋友的聚會。

點擊視頻看安娜用法語演唱《米店》▼

「安娜和音樂朋友們的聚會」也是安娜成為舞台主角的演唱會,為她伴奏的音樂人大多是當年「河酒吧」的朋友,牆上掛著的是安娜為他們拍的照片。

都說她是影帝劉燁的妻子,但真正讓她決定留在中國的,是一群背井離鄉的民謠音樂人和那些詩一樣的歌。


安娜第一次來「河酒吧」,見到了野孩子樂隊。

野孩子樂隊,1995年由張佺與小索建立,2003年暫時解散,2010年重組。目前,野孩子樂隊由張佺、張瑋瑋、郭龍等人組成。

舞台上的張瑋瑋戴著法國人常戴的貝雷帽,拉著歐洲傳統樂器手風琴,這讓安娜感到親切。更打動她的還是音樂,「曲調既不流行,也不上口,卻是無可挑剔的好」。

那天,安娜也上去打了會兒手鼓,說「終於有個可以玩的地方」。

此後,安娜每周都會去一次「河酒吧」。同時,也當起了「搬運工」,把世界上其他角落的好音樂帶給「河酒吧」。

河酒吧由野孩子樂隊創立,位於北京三里屯南街,是中國早期「LIVEHOUSE」的雛形,許多早期民謠人如左小祖咒、舌頭樂隊、廢墟樂隊也曾在這裡演出,可以說是中國當代民謠的「母親河」。

安娜也常常帶去對民謠里歌詞的思考。說不明白,一直用手比劃,一整晚都在說一首歌是常有的事。

「其實我的音樂審美是受到她一定影響的。」張瑋瑋說,「像安娜這些外國人,經常是一堆一堆的給我們CD,帶來了很多世界各地的音樂,讓我們感覺自己和世界是同步的。」

北京申奧成功那年的7月13日,安娜第二天就要結束交換生生涯回法國。在「河酒吧」里,安娜教大家唱《辛德勒的名單》片尾曲《金色的耶路撒冷》,一句一句地教。

那天晚上,滿大街都在慶祝北京申奧成功。「河酒吧」的人們走在回家的路上,眼裡只有對方,唱了一路《金色的耶路撒冷》:

夕陽下泛著金光哦金色的耶路撒冷/熙來攘往的人群何匆忙/漫步在這城市裏我像個局外人/一切竟這樣熟悉又陌生

在中國的安娜四處陌生,在「河酒吧」的安娜卻自在如風,「有這樣的人在這裡,我就可以留在中國,生活在這裡。」

有了來自山川湖海的朋友

遠方也可以隨時抵達

安娜和張瑋瑋他們出去,總有「事兒多」的人喊她「八國聯軍」,安娜通常面無表情地淡定走過。

除了早已習慣面對這樣的場面,她知道,身邊的這幫朋友和她一樣,她並不孤單。

唱《女兒情》的萬曉利,安娜總說他太瘦了,一個做音樂的人不應該那麼瘦。

張瑋瑋最喜歡的一張照片,很長一段時間的演出宣傳照用的都是這一張。

安娜在照相館為美好藥店樂隊拍的,記錄成員們正在演奏的狀態。

這些音樂人大多從很遠的西北來到北京,沒有固定工作,每天彈彈琴唱唱曲,被「土著」稱作「北漂」「盲流」。

民謠音樂人「血里有風」,常常背著把吉他「說走就走」,本就來自遠方的安娜也跟著漂了起來。

2004年,張瑋瑋和郭龍去廣州演出,演出完準備從從廣州坐火車去雲南找朋友玩。安娜這個外國人二話不說,背起包也跟著去。誰知遇到火車取消,一幫人不得不滯留在車站。

喧鬧的廣州火車站人很多,擠來擠去,安娜嚇壞了,臉色都變了,緊緊跟著朋友們。但一上車,又恢復了興奮的模樣。到了雲南,安娜馬上拉著大家去照相館拍照,投入到和朋友在一起的歡樂時光,彷彿旅途的奔波根本不存在。

大概,安娜骨子裡,也住著一個四處漂流的民謠歌手。

用看世界的方式

記錄在他鄉的青春

去年10月,安娜的攝影展「溫度」在北京開展,當年的朋友和兒子諾一都來參觀。

安娜喜歡攝影,她說,「第一次感覺世界很大,有各個民族,我們可以通過攝影看到這些東西。」

《南方人物周刊》這樣評價安娜的攝影作品:

「安娜沒有追求畫面的清晰和傳統意義上的美,而是將當時音樂人的情緒融入到晃動的、迷幻的鏡頭語言中。在她的觀念中,拍攝對象是誰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抓住對方的情緒和態度。」

安娜的父母的有一對夫婦朋友酷愛旅行,每次回來都會用幻燈片放給他們看。

「那對夫婦的照片對我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因為我們其實不知道世界是什麼樣的。」

安娜與家人的合影。從小生活於只有60萬人口的尼斯,安娜和父母最遠的旅途就是開車一個半小時去爬山。

來中國前特地去上了一個半年的攝影課程,並從法國帶來了50個膠捲。她給自己設定了作業,每天都要找一個關於北京的拍攝素材。「沒有相機我不能出門。」

每次,朋友們在唱歌、排練、綵排,安娜默默在一旁按快門。張瑋瑋說安娜的相機不會讓人感到不適,彷彿那就是安娜本人。

2004年,一起唱歌的小索胃癌去世。「告別演出」上大家哭成一團,無法進行下去。安娜一個一個把他們叫過來拍照,「心裡思念著他,試著拍出他留在大家心目中的影子」。

「告別演出」上安娜拍的照片,永遠缺了一張小索。

這些相片最後只留了一部分,剩下的無論怎麼樣也洗不出來。安娜常常想,「是不是小索把這些人,這些照片留給自己了?」

小索去世那天,安娜自己的肖像

小索還在世的2003年除夕,大家沒有回家過年,都聚到了「河酒吧」。一向不過春節的安娜提議大家去照相館拍照。

「我跟師傅說,我付錢,但是由我來拍。我先給大家拍了合影,再單獨拍照。我先讓他們閉眼放鬆下來拍一張,然後再睜眼拍一張,最後整理到一起,我說這是我們的小家庭。」

2003年除夕當晚,安娜鏡頭下的「河酒吧」。「那天晚上,大家把酒吧關了,擺了一張大桌子,圍著一起吃飯、喝酒、唱歌,一整晚都沒有間斷。最後大家頭頂著頭,手搭著肩,圍成了一個圈,跟著音樂原地轉圈。轉一圈,撲通一下栽倒一個人,繼續轉,撲通一下又栽倒一個。」

《米店》里唱到:

窗外的人們匆匆忙忙/把眼光丟在潮濕的路上/你的舞步划過空空的房間/時光就變成了煙……

後來,「河酒吧」關了,大傢伙四散東西,十幾年過去了。

留在中國的安娜後來結了婚,生了一兒一女,在婆家和娘家之間穿梭,有時也會在朋友圈裡四處求助,只為解決孩子生病的問題……

安娜和劉燁結婚,劉燁說,她是拯救了自己的女人。

她也把民謠歌曲改編成法語,辦了小型演唱會,辦了攝影展,成了藝術童書《DADA》的無償推廣人,把以色列大劇《猶太城》推薦到中國……

但是每當看到那些照片,聽著那些來自遠方的歌,安娜說,那是她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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