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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萬億:即將消失的老屋


  

老屋,坐落在營口市區東部,是營口原一大型企業的職工宿舍。因職工宿舍面積很大,我家老屋的位置在企業的東邊,所以,在那邊都稱為「東宿舍」。我的家最早原在營口市區西部,因父親調到這家企業工作, 兒時就隨父母搬到此地,小學、中學、參加工作都在這,後來我因工作變動就離開了這裡。老屋只有一間半,一間大些的屋加半間廚房,30平米左右,院里蓋了一個小房。就在這狹小且擁擠的空間里,曾經居住著父母和我們兄弟4人,而且一住就是幾十年。母親去世後,老父親搬到兒子家住,老屋就無人居住了,只留下空蕩蕩的老屋還有門口孤零零的那把鎖。因為懷舊情結,一有時間我就去看看那裡的老屋。看看那裡熟悉而又殘破的街路小巷,林立的煙囪、密如蛛網的電線、造型各異的電視接收天線;看看那倍感親切的老屋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看看我兒時的玩伴與相廝多年的老同學,談笑間常憶起那一閃而過的青澀歲月,那些任性、那些衝動、那些風華……這世界上唯一不能回收的就是時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時間在我的身後,排列成一條越來越長的影子,留在歲月深處的只是我長長的嘆息。最近要動遷了,這裡的老房子將永遠的消失了,想起來心裡酸酸的,因為這裡留下了我兒時的淚水與笑容,我的青春年華和理想,我的蹉跎歲月,我太多太多的故事和銘刻在我靈魂深處難以泯滅的記憶……

因為面臨搬遷,很多家已經相繼搬走,整個宿舍區內空曠清冷,街巷裡偶爾能見一人。

遠處是新建的住宅

宿舍區里簡陋的公共廁所,從最初建廁到現在已經翻蓋多次了,冬天寒冷,夏季惡臭,早晨高峰期人多時如廁,有時還得排隊。

門上鎖,屋已空,人已去。

住戶院內蓋小房,小房上面蓋小房,旁邊還蓋小小房。

春節到了,兒孫們來老家過年。

煙囪造型很怪,是為了火炕燒的更熱。

住在這裡的人已很少了,偶爾可見幾人。

小房上面建小房,是這裡的一大特色。

經歷了風風雨雨,每天俯視芸芸眾生的電線杆依然屹立。即將完成歷史使命,消失在這片土地上。

夏日乘涼放在門前的沙發和寂寞的狗狗相伴。有多少家長里短、街坊鄰居的故事還在這裡講述……

孤伶伶的電杆,孤單單的行人。

偶爾經過的電動車的聲響,更顯得拆遷之前居民區的異常寂靜。

宿舍區內的一家理髮店,人走了,屋空了,只留下了牆上的「理髮」和「拆」字。

不管何時拆遷,年還得過,大紅燈籠還得掛。剩下的沒搬遷的居民,在準備過年,但因為宿舍區內鄰居都陸續遷走了,人少了,年味淡了,就感覺清冷了許多。

巷內隨時可見腳步匆匆正在搬遷的居民。

原來的水泥小路,由於年久失修,已變成古典式的石板路了。

老大爺領著幾條狗在閑逛。說是在這租房子住的,也住不了幾天了,要搬走了。

老樹斜陽,有點凄涼。

緊挨著我家老屋的鄰居,把大山的方二嬸家,大門已搖搖欲墜。方二嬸癱瘓,兒子打工從建築工地的樓上摔下,也癱瘓在炕上。只有兒媳婦一人在伺候這一老一小,真不容易。

靠小路兩側的都是居民後蓋的小房,也是解決孩子結婚後無房住的無奈之舉。有很多是老人與子女好幾家同在一個小院居住。嘈雜的院內,每天都在演奏著鍋碗瓢盆交響曲。

我家的老屋。門前蓋的小房,我們哥幾個結婚時都曾在這簡陋的小房裡住過。所謂小房,只有一間屋子,一條大屋的過道兼廚房。記得蓋這個小房,父母也是為了解決哥幾個結婚的問題。父親和我們撿舊磚、舊預製板、水泥瓦等材料,夏日裡我們頂著酷暑烈日,汗流夾背,一磚一瓦親手砌起來的。我記得當時買不起白灰抹屋裡的牆面,還是向我三叔要的苦土粉代替,雇不起技工,自已抹的呢。棚頂是用從單位拿的報紙糊的底層,外層再用白紙糊一層。陋室雖簡,但在當時也算是不錯的了。

院內,棚上是我弟弟在大屋和小房之間搭的塑料布,冬天防風又保暖,有點像農村的蔬菜大棚。

這是幾年前拍的。老屋內,立櫃、高低櫃、寫字檯、炕琴等,是那個時代很時興的傢俱。當時母親還健在。

廚房。分割成兩個屋,一般裡面小屋做菜,外屋做飯。

大屋一老式火炕,老母親在炕上逗重孫子玩。左側炕琴櫃的凳子上放著制氧機。老母親患肺心病幾十年,到晚年呼吸困難,經常吸氧。疾病的折磨,使母親一輩子遭了太多太多的罪。

老屋冬天很冷,父親買的節能爐灶,弄的土暖氣取暖,很好用。爐子上的鋁合金水壺,用了很多年依然鋥亮。母親愛乾淨,天天擦拭。

老屋裡牆上掛著我1983年畫的那個時代很時髦的玻璃雙層立體畫,老母親特別喜歡,一直掛到現在。

宿舍區唯一的一條像樣的柏油路。南北連著光明村和制桶廠。當年這條路兩側是百姓自發形成的小自由市場,小商販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喧鬧不息,如今冷冷清清。遠處的高樓拔地而起,給百姓帶來了希望和憧憬……

這是我珍藏多年的老照片。七十年代中學的畢業照,當年我16歲。照片中是我當年的幾位老同學、好朋友。我們每天上學、放學都結伴一起走,洗野澡、摸魚蝦、打粽葉、一起玩耍,形影不離……照片上有兩人己仙逝,兩人遠在他鄉。當年風華正茂,志存高遠,如今解甲歸田,雙鬢染霜。歲月流逝,時間都去哪了?

春天來了,不知哪一天老屋就突然消失了!老屋沒了,心會很痛!但她會永遠銘刻在我的記憶里,永遠……

2017年2月拍攝於營口東部宿舍

胡萬億:筆名一宛鵠,遼寧省營口市人,遼寧省攝影家協會會員,愛好紀實攝影。喜歡石開先生一印文:除了要吃飯其他就跟神仙一樣齋主,只為尋開心自認前生便是八大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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