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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難以描述的情緒

那些難以描述的情緒

文/阿九

腫瘤科

10床,男,68歲,肺癌晚期並呼吸衰竭

突發室上性心動過速,心電監護顯示:心率 210次/分,血壓 250/230mmHg(疑有誤,水銀血壓計測為180/130mmHg),血氧 80,呼吸波動,13到20不等,口唇紫紺,痛苦面容,呻吟不斷,急推西地蘭一支,半小時心率未見降低,再邀心內科會診,胺碘酮持續靜脈泵入,半小時心率波動在200左右,再請心內科會診,急推異博定(維拉帕米),半小時後心率穩定在140上下,轉危為安!

整個搶救過程持續一個多小時,因心電監護的血壓測量出了問題,作為實習生的我要做的事自然是隨時測量血壓,儘管老人家氣息不穩,聲音微弱,時有呻吟,但每次我給他量血壓時他都要說一句「謝謝,我不怪你們」。

每一次聽到,我心裡都像打翻了的醋罈子五味雜陳:被理解的感激,無能為力的悲涼,不知何處而來的肩上沉甸甸的類似責任感的東西……

還是在腫瘤科,某一天上午十點左右,走廊里突然響起一陣呻吟聲,聲音不算很大,但在此刻安靜的走廊里卻顯得尤為尖銳和突兀,而隨後,辦公室里爆發了一陣令我感覺十分不舒服的聲音——笑聲,有人默不作聲,有人微微一笑,有人輕輕地笑,有人朗聲大笑,還有人帶著戲謔的語氣問「這是誰啊」。

兩分鐘過後,許是止痛針開始發揮藥效,呻吟聲漸漸消失了,辦公室里又恢復了往日如菜市場般的擁擠狀態,似乎兩分鐘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風過無痕,葉落無聲。

也許腫瘤科的醫護們早已習慣這樣的場景,可我卻不能,我只記得:我不希望將來的自己,在聽到病人痛苦的呻吟聲時還能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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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門診

一位老大爺,不會說普通話,女兒女婿以及我們都聽不懂他說的話,據她女兒描述,大學一個月前,他腳後跟不知道被什麼磕到碰到,破皮了,但是沒流血,也不怎麼疼,患者自己沒怎麼在意,貌似也沒處理,來的時候,未見其人,先聞其香,他一進診室的門,所有人都拿手捂住了鼻子,久經沙場的老師也默默戴起了口罩,查體:整個腳後跟都已經發黑了,肉眼可見散在小膿點,但看不出傷口在哪個地方有多深。老師說:傷口已經感染化膿,收燒傷瘡瘍科住院治療。

就搞不明白了,為什麼總是有人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總要把很輕微很簡單的問題拖到很嚴重才肯認真對待?????能不能對自己負點責???

老師:你哪裡不舒服?

患者:醫生我結石疼,疼了半個多小時了,你給我開兩支地佐辛止止痛。

老師:你昨天才來打過止痛針的,醫院規定我們不能這麼用藥,你去結石科看看嘍。

患者:結石科沒開門,醫生你就給我開嘛,我今天打了不疼了就不打了。

老師:不行,結石科再過半小時就有人上班了,你在外面等一下,好吧?(對著另一個患者)你哪裡不舒服?來,病曆本拿來我看看…

那人見老師不搭理她,乾脆抱著肚子坐在一邊,診室里人漸漸多起來了,略顯擁擠,老師也沒空管她,她只好走了。

40多分鐘之後,我們剛忙完,她又進來了,說結石科沒人上班,讓老師幫開地佐辛,這時診室又來病人了,照樣不管她,半小時過後,結石科還沒人,不得已,就給她開了一支地佐辛,誰知兩分鐘過後,她又進來了,「醫生你是不是少給我開了一支?我要兩支的」老師無奈笑笑,又補開了一支。

後來,老師說,這人來過好多次,每次都要地佐辛,兩支,缺一支不行,地佐辛雖然成癮性小,但也屬於阿片類止痛劑,說是結石疼,誰知道用來幹什麼?搞不好是吸毒的都說不準。像遇到這種情況,能拖就拖,最好能把人給拖到不耐煩自己走掉,實在沒辦法的,也只能開了。還有一種,來開安眠藥的青壯年,知道找精神類藥品處方,說樓上門診不給開的,也多長個心眼:急診這裡能開為什麼樓上門診不給開?一般這種,也不要給他開。急診就像個夜場,什麼人都有的,得多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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