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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特的澳洲針鼴:動物界最讓人震驚的生殖系統

2000年悉尼奧運會上,3隻充滿活力的吉祥物,給全世界人民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這3隻吉祥物來自澳洲本土,分別是笑翠鳥、鴨嘴獸以及一隻取名為「Millie」的金色萌物。

這隻金色萌物,代表著千禧年和大地,出現在澳大利亞流通的5分硬幣上,甚至成為《哈利·波特》中一種名為「嗅嗅」、會掘地尋找金幣的動物原型,它就是——澳洲針鼴。

鴨嘴獸的近親

隨環境自動調節體溫

針鼴是一種僅分布在澳洲的奇特生物,外形與刺蝟相似,背部和體側覆蓋著讓人望而生畏的硬刺,這些硬刺是特化了的毛髮,成分為角蛋白,能夠脫落與再生。按照生物學分類,針鼴為哺乳綱動物,屬原獸亞綱單孔目針鼴科,世界上與它同屬單孔目的動物僅有一種,即鴨嘴獸。原獸亞綱之下僅有單孔目一類,且單孔目下也只有鴨嘴獸科和針鼴科,因此儘管針鼴看上去酷似刺蝟、豪豬,實則跟它們並無多大關係,反而與鴨嘴獸親緣關係最近。

針鼴分為兩種,長吻針鼴和短吻針鼴,二者習性幾乎一致,只在外形上有所區別。顧名思義,長吻針鼴的吻部(動物向前突出的口唇)較長,且向下彎曲,短吻針鼴的吻就要小得多;此外,長吻針鼴有外耳廓,短吻針鼴沒有;論個頭,成年長吻針鼴比短吻針鼴幾乎大一倍;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長吻針鼴的腿也比短吻針鼴略長。不過,因為長吻針鼴過於珍稀,人們對它知之甚少,平時提到的「澳洲針鼴」或「針鼴」,多半是指短吻針鼴。

作為單孔目的一員,針鼴有著單孔目動物獨有的特徵。所謂「單孔」,是指這類動物沒有分開的尿道、肛門和產道,卻是由泄殖腔來實現三者的功能,而這本來是爬行動物的特徵。事實上,除了泄殖腔,在針鼴身上,我們還能找到不少屬於爬行動物的特徵,比如長在雄性針鼴後足上那根被稱作「毒距」的尖刺,就是哺乳動物在演化過程中留下的原始特徵。從前,這根「毒距」可以釋放毒液來攻擊敵人,而今這根「毒距」已經退化,不再含有毒液了。

針鼴雖然非常原始,卻是溫血動物,但它們又跟典型的溫血動物不盡相同。簡單說,典型的溫血動物有恆定體溫,當外界溫度過高或過低時,都會出現不適反應。但針鼴的體溫並不恆定,它們會根據外界環境的溫度調整自己的體溫,因此,在一天之中,它們的體溫變化甚至可能有四五度。

對於針鼴來說,最適宜的環境溫度是25℃,在這個溫度下,針鼴可以在一天里的任何時段活動。正常情況下,針鼴體溫維持在32℃左右,但隨著晝夜溫差的變化和活動強度不同,針鼴的體溫變化甚至會超過5℃,這對其他哺乳動物來說是不可想像的。

隨著季節更替、溫度變化,針鼴的活躍度也會發生相應變化。由於針鼴不會通過出汗來調節體溫,因而在炎熱的季節,它們會盡量避免在白天活動,直到傍晚和黃昏才從洞穴中出來覓食。進入秋冬時節,隨著氣溫不斷降低,針鼴無法再維持正常體溫,便陸續進入冬眠狀態。冬眠時,針鼴不僅體溫大幅下降,心率也從原來的每分鐘68次降低到每分鐘4~7次,呼吸頻率降至每3分鐘一次,新陳代謝的速度也降到平時的八分之一。依靠這種特殊的溫度調節機制,針鼴得以度過一生中所有漫長的寒冬。

長舌頭能深入蟻穴

小身體蘊藏巨大能量

短吻針鼴在澳大利亞並不鮮見,其體長在30~40厘米,吻長超過7厘米。它們似乎沒有脖子,頭部與身體直接相連,一張小臉生得十分有趣:鼻孔「開」在嘴邊,眼睛則落在吻部基底兩側,它們的耳朵也只是頭部兩邊的兩個小孔,沒有外耳廓。

對於針鼴而言,吻部大概是它們最重要的器官,使得它們能夠在殘酷的大自然中繁衍生息。跟一般意義上進食用的「嘴」不同,針鼴的吻部是一個呈楔形管狀、又長又直的「吸管」,這形狀怪異的吻不僅能幫助針鼴掘開蟻穴,捕食螞蟻,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還能配合它們強有力的四爪,迅速在地面掘出洞穴,藉以藏身,這也是《哈利波特》中「嗅嗅」具有挖掘金幣技能的秘密所在。

針鼴真正的「嘴」很小,位於吻部前端,長度不到5毫米。它們沒有牙齒,卻長著一條特殊的舌頭,這條舌頭很細,整體長度可達30厘米,能伸出吻部的部分就達18厘米,非常有利於進食。不僅如此,針鼴的舌頭彈性極好,能快速伸縮,每分鐘頻率可達100次。

活動頻繁的時候,針鼴的食量也很大,有觀測表明,在10分鐘內,一隻體重約3公斤的針鼴就能吃掉200克白蟻,因此在野外生活的針鼴也多見於白蟻泛濫的叢林地帶。它們視力不好,主要靠嗅覺和聽覺進行活動,覓食的時候吻部向前伸出,一邊探索,一邊掀開地面的覆蓋物,在找到蟻穴後,針鼴會用堅硬的吻部和前爪把蟻穴扒開,順著蟻穴通道把吻部伸進去。這時,靈活細長的舌頭就大顯神通了:針鼴的舌頭上布滿黏液,能牢牢粘住螞蟻,最神奇的是,針鼴的舌頭還能隨著彎曲的蟻穴拐彎、深入,追擊那些企圖逃走的螞蟻。雖然沒有牙齒,但它們卻能用舌頭背面的角質板和口腔頂部的硬嵴把食物壓碎。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雖然針鼴個頭不大,卻是實實在在的「大力士」:它們的四肢和肩背肌肉特別發達,前肢可以撕裂原木,甚至搬動巨大的石塊。有飼養者表示,他家的針鼴曾經移動過家裡的冰箱,可見其力量大得令人咋舌。

針鼴雖然力氣巨大,且有一身威風凜凜的硬刺,卻很少主動攻擊其他動物。不過,它們的天敵眾多,經常面臨被猛禽、野狗、巨蜥等捕食的危險。遇襲時,它們大多會躲進附近的洞穴,如果沒有洞穴或洞穴距離太遠,它們就立即用前爪和吻部在地上挖出一個洞穴,把自己藏起來,只需2~3分鐘,速度驚人。情況特別緊急時,它們還會使出最後一招:像刺蝟一樣把身子蜷曲起來,把身體柔軟的部位都藏在銳利的尖刺之下,直到警報解除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展開身子,迅速離去。

神奇育兒袋孵化幼卵

抱團求愛儀式聲勢浩大

最讓人稱奇的,要數針鼴特殊的求偶、交配、繁殖和育兒方式。與一般哺乳動物相比,針鼴的新陳代謝要慢很多,因而壽命較長。人工圈養條件下的針鼴最長壽命記錄為49歲,生活在野外的針鼴,由於食物和天敵的壓力,壽命要短得多,但一般也在20年左右。

此外,環境差異導致個體針鼴性成熟的時間也略有差異,一般來說,針鼴在5~12歲達到性成熟,並在每年5~9月參與種群繁衍。針鼴的求偶過程相當有趣,在交配季節到來前的那幾個月里,雄性和雌性針鼴都會分泌出一種帶有麝香氣味的液體,並在洞穴附近留下自己的氣味,以便吸引異性。

針鼴的求愛儀式就像一場盛大的祭祀,彼時,十來只乃至數十隻雄性針鼴聚集到一處,按照年齡和個頭從大到小排列,等待交配的權利。雌性針鼴則如同女王一般,在排成長隊的追求者里挑挑揀揀,聞聞嗅嗅。如果對配偶不滿意,雌性針鼴會把自己蜷成一團,拒絕眼前的求愛者;若是遇到心儀的對象,雌雄針鼴會雙雙滾到事先挖好的小坑裡,開始甜蜜的交配。

針鼴交配的成功率非常高,這與它們獨特的生殖系統有關。雄性針鼴長著一個花結般的四頭陰莖,在交配時,4個頭會輪番射精,以確保個體精子的活力,提高與其他雄性針鼴的競爭力。與此相對,雌性針鼴長有3個陰道,不過,每個交配季節里,雌性針鼴只有一個卵會受精。

哺乳動物幾乎都是胎生,但針鼴例外,為卵生生物,這種情況在哺乳動物界實屬罕見。針鼴的妊娠期約21~28天,在此期間,雌性針鼴的腹部皮膚褶皺會逐漸形成囊狀,就像袋鼠的育兒袋一樣。懷胎期滿,被乳白色外殼包裹的卵便通過泄殖腔進入育兒袋,開始孵化。

針鼴的孵化期大約持續7~10天,卵中的小針鼴會長出稚嫩的卵齒,用來撕破卵殼,孵化不久後,卵齒便會消失。剛剛孵化的小針鼴長度僅1.5厘米,全身無毛,呈半透明狀,活似小爬蟲,只有那帶著爪子的強壯前肢,顯示著它與爬蟲不同。雖是哺乳動物,但雌性針鼴沒有乳頭,取而代之是的育兒袋內一塊分泌乳汁的乳區,新孵化的小針鼴就安穩地藏在育兒袋內,舔舐乳汁,迅速成長。

小針鼴出生2~3個月後,體重便可達400克,身上也長出了堅硬的尖刺,母親不得不把它們逐出育兒袋,轉到巢穴中,母親腹部的臨時育兒袋也會隨之消失。此後的兩三個月里,小針鼴只能獨自待在巢穴里,等待外出覓食的母親回來餵食。等到小針鼴尖刺長齊,體重達到1000克以上,差不多半歲大的時候,它們就會離開洞穴,開始獨立生活。

針鼴對氣候和環境的要求不高,只要食物充足,就能生存繁衍,所以數量龐大,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可以掉以輕心,人類活動已經不可避免地給它們的生活產生了一定的影響。目前,這種小動物還沒有人工飼養成熟後進行繁殖的記錄,要想深入了解針鼴的習性,科學家還任重道遠。

圖丨Ad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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