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本:替身·海上1931（二十六）
文/劉宏宇
【作者簡介】劉宏宇，常用筆名毛穎、荊泓。實力派小說家、資深編劇、北京作協會員，「夏衍杯優秀電影劇本」獲獎者。著有《管得著嗎你》《紅月亮》《武王伐紂》《深水爆破》等多部長篇小說。主筆、主創多部影視劇本，其中《九死一生》（30集諜戰劇）、《危機迷霧》（38集諜戰劇）已在央視、北京大台播出，《婚姻變奏曲》（30集情感劇）、《阿佤兄弟》（電影）已拍攝完成。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13-41 洋貨店店堂* 夜 * 內
浩東撥開顧客，疾向外沖。
唐西萍喊著「浩東」緊追。
顧客、店員都錯愕地看他們。
13-42 洋貨店門前* 夜 * 外
浩東跳上敞篷車，關門。
唐西萍追出：浩東！（到車邊）
浩東發動汽車。
唐西萍：去哪兒？
浩東：不用你管。
唐西萍抓住門把手：怎麼了兒子？
浩東：你還知道我是你兒子啊！鬆手！
唐西萍：告訴媽媽，你怎麼了？生媽媽氣了？為什麼？
浩東：放開！
唐西萍：跟媽媽說說！什麼話不能跟媽媽說呢？
浩東：放開！聽見沒有？！（車子緩緩移動）
唐西萍緊抓，腳下跟著走：停下，媽求你了，就咱們母子相依為命了，有什麼話不能說啊！
浩東負氣地踩了油門，唐西萍仍不鬆手，腳下緊跟，高跟鞋崴脫。她驚呼、歪倒，手還不放，瞬間被拖出去。
浩東大驚失色，急踩剎車。
車戛然而止，唐西萍被慣性帶得咚的撞到車上，怔怔看車裡的兒子，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軟倒，手還死死抓著車門把手。
浩東嘶喊：媽！
13-43 小街斜巷交匯處 * 夜 * 外
轎車疾來，小崔從暗處閃出，奔到車燈照射範圍內。
轎車疾停，小崔上車，車子旋即加速開走，車門關閉。
13-44 行駛的轎車* 夜 * 內
小崔對開車的來小龍：怎麼樣？林漢？
來小龍：比我想的要親切、安全。
小崔：問他關山的事了么？
來小龍搖頭：不能問。（看小崔）他那樣的人，再親切再安全，也不能口不擇言隨便問問題。
小崔琢磨一下，不解搖頭：現在去哪兒？
來小龍：原計劃，江邊。
13-45 聖諾菲教會醫院走廊 * 夜 * 內
林漢匆匆趕來，盧醫生迎住，浩東怯怯跟住盧醫生。
林漢急切地：怎麼樣醫生？
盧醫生：林先生吧？
林漢：我叫林漢。
盧醫生：不要著急，不嚴重！臟器……
林漢忽而浩東：到底怎麼回事兒？
13-46 江邊貧民窟邊緣坎坷土路～大垃圾堆 * 夜 * 外
來小龍小崔疾來。
身後不遠處，停著他們的車。
小崔擰亮手電筒。
來小龍低聲：關了！
小崔急忙關閉手電筒，低聲：黑洞洞的，怕絆倒！
來小龍：小心點兒就是了！
他們走過大垃圾堆。
忽然，一條骯髒的大狗竄過，倆人齊齊躲避，緊張地手拉手。
大狗低沉地呻吟著，很不友善地看他們。來小龍沖小崔輕輕搖頭。
小崔屏息看大狗。
來小龍低聲：別看它！
小崔閉目偏頭，低聲：想起巴斯克維爾獵犬了！（註：福爾摩斯偵探故事經典篇章之一，其中中描述的在空曠沼澤地襲擊人的神秘巨犬，十分可怖）
來小龍噓聲：別瞎說！跟著我！（拉著小崔緩緩繞行）
大狗目光追著他們，轉而奔向大垃圾堆。
13-47 聖諾菲教會醫院病房 * 夜 * 內
浩東惴惴看林漢和唐西萍：就是這麼回事兒，媽，二叔，我錯了。
林漢：錯了？我——（抬手做打的姿勢，浩東下意識縮頭）
唐西萍：阿漢！
林漢：你別管！（一把揪住浩東）
浩東叫著「媽」，使勁往唐西萍方向掙脫。
林漢抬手輪過來，唐西萍猛起身。
啪，吊瓶落地。粉碎。
13-48 江邊貧民窟* 夜 * 外
小崔長吁口氣，回望，噓聲：它不會跟過來吧？
來小龍：除非你帶了好吃的。
小崔：多虧沒帶。
來小龍指一個方向：姦殺案屍體，就是在那兒發現的。
小崔看過去：真怕人啊！（忽然皺眉凝目，捅來小龍）
來小龍看過去，跟著小崔蹲身。
視線里，那個方向附近，兩躲香煙火頭閃爍。
倆人緊張對視。
13-49 聖諾菲教會醫院病房 * 夜 * 內
唐西萍拔了點滴，手上流著血，擋在浩東前面，盯著僵在她胸前的林漢的手：我看你敢打？
林漢收手：我就嚇唬嚇唬他！
唐西萍搡開他：那也不行！
醫生護士進入。林漢急忙退開。
護士責備著「別亂動啊」，把唐西萍按回床上，浩東緊隨。
唐西萍瞪兒子：怕他什麼？硬氣點兒！
林漢看這對母子，不禁笑了。
唐西萍瞪他：笑！再笑！
林漢愈發止不住笑，沖浩東做個鬼臉。
浩東尷尬回了個表情，特別難看。
唐西萍也禁不住笑，笑得流淚。
重新紮、掛點滴的護士看著他們，納悶地搖頭。
13-50 江邊貧民窟* 夜 * 外
來小龍小崔疾返。
來小龍低聲：一共三處，至少六個人！不能碰！
小崔噓聲：那是不是說明，方向對了？
來小龍點頭、噓聲：還得跟關山商量。
大垃圾堆在望，小崔駐步。
來小龍低聲：怎麼了？怕成這樣？
小崔噓聲：真有點兒！而且，你不覺得，垃圾堆的氣味……
來小龍低聲：垃圾堆嗎，還能有什麼好氣味？
小崔低聲：不是！剛剛經過的時候，我就覺得，特別不對！氣味！
來小龍皺眉，看垃圾堆。
13-51 聖諾菲教會醫院病房 * 夜 * 內
唐西萍對林漢：回吧。這兒有浩東。
林漢猶豫一下，點頭：也好。（對浩東）好好照顧你媽。再出閃失——
浩東：你就揍我！
林漢：揍你是輕的！
唐西萍：阿漢！
林漢：你就護著吧！看你護到哪一天！（虛點浩東）照顧好了，請你喝大酒！（離去）
唐西萍看著林漢出門，發覺浩東盯著她，頓時收斂成母親模樣：你也回吧。有醫生護士在。
浩東搖頭。
唐西萍：年輕人，不能熬夜。
浩東：我早熬習慣了。
13-52 江邊貧民窟* 夜 * 外
來小龍小崔繞著垃圾堆走，小崔還擔心地看垃圾堆。
視線里，剛剛那條大狗，不顧一切刨垃圾，頭伸進刨開的凹陷處，使勁拱。
小崔嗅嗅，皺眉，捅來小龍。
來小龍看過去，也嗅。
13-53 聖諾菲教會醫院走廊 * 夜 * 內
林漢快走到門廊，忽然想起什麼，返回。
13-54 江邊貧民窟* 夜 * 外
來小龍怔怔看拚命拱垃圾的大狗，又深嗅兩下，忽然悟出什麼，發足奔去。
小崔想喊，沒敢，猶豫一下，咬咬牙，跟上。
13-55 聖諾菲教會醫院唐西萍病房 * 夜 * 內
唐西萍：這孩子，越來越不聽話了。
浩東：你像我現在這麼大的時候，聽父母話了么？
唐西萍怔一下，看兒子，又飄開目光：我覺得，還算聽話吧……肯定比你強多了。
浩東：你跟我二叔，以前是不是很熟？
唐西萍身子一僵：當然！（強裝坦然）他是你爸的親弟弟啊！
浩東：他離開家二十年了。對么？
唐西萍：怎麼了？
13-56 病房門外 *夜 * 內
林漢走到，聞聲駐步，傾聽。
（OS）浩東：他離開二十年，據說中間都沒回來過。
（OS）唐西萍：到底想說什麼？
（OS）浩東：你一定之前就認識他！
林漢皺眉。護士經過，他急忙走開。
13-57 病房 * 夜 * 內
浩東：學友？
唐西萍：是啊。鄰校。他和你來叔還是同學呢。
浩東：就這麼簡單？
唐西萍：什麼簡單不簡單的？這孩子！
浩東忽然欺近唐西萍，低聲，陰沉地：我是大人了。你，你們，瞞不過我的！
唐西萍僵住。
13-58 江邊貧民窟* 晨 * 外
垃圾堆旁，來小龍領小崔等勘察。
圍了不少居民觀望。
紀警官帶另一組警察趕來，沿途驅趕圍觀者。
警察抬走從垃圾堆里挖出的屍體，圍觀者被熏得散開。
屍體垂在白布外的手已腐黑，蠅蛆四下，仍可辨出死者的長衫袖口。
來小龍怔怔看屍體被抬走，紀警官捂鼻讓路。
圍觀人群外圈，監視在此的短工打扮的漢子悄然離去。
（OS）唐西萍：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也講不清楚。
（OS）浩東：為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講不清楚？！
（OS）唐西萍：都過去了……
（OS）浩東搶話：過去了么？那我怎麼還能感覺到？不！是看到！
（OS）唐西萍：看到？看到什麼？
（OS）浩東：別的不說，就是你看他的眼神！
（OS）唐西萍：眼神？我看他？
（OS）浩東：我從沒見你那樣看過誰！
（OS）唐西萍：胡說什麼呀！
（OS）浩東：我真希望自己是胡說。
（OS）唐西萍：你就是！疑神疑鬼！
13-59 街市 * 晨 * 外
奧斯汀轎車開來，關山從一個角落閃出。轎車停，關山迅速上車，轎車旋即開走。
（OS）浩東：我疑神疑鬼，還是你心裡有鬼？
（OS）唐西萍：有這麼跟媽媽說話的嗎！
（OS）浩東厲聲：有你這樣的媽媽嗎？！
13-60 行駛的轎車* 晨 * 內
林漢開車，跟副駕上的關山說著什麼。
關山頻頻點頭，似心事重重。
林漢發覺，詢問。
關山釋然一笑，看窗外。
林漢不追問，吹著口哨開車。
（OS）唐西萍：我怎麼了？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說出這樣的話！
（OS）浩東：我的父親，你的丈夫，才去世一個月！
（OS）唐西萍：用不著你提醒！
13-61 叶韻住處門前* 晨 * 外
叶韻出門。
陸克冰迎住，殷勤遞上鮮花。
叶韻有些無奈地接過，跟他往停在稍遠的轎車去。
（OS）浩東：我倒覺得，應該提醒！
（OS）唐西萍：你這孩子，中什麼邪了？
（OS）浩東：我也想問同樣的問題。媽媽，你怎麼了？中什麼邪了？
13-62 竺公館正廳* 日 * 內
老四跟竺三彙報著什麼，竺三皺眉、思索，老四亦步亦趨跟著。
（OS）唐西萍：你說我怎麼了？我讓自己兒子開車撞了！
（OS）浩東：那是我不對。可是，為什麼？
（OS）唐西萍：這該我問你！
13-63 江邊貧民窟* 日 * 外
林漢關山並肩走來，值守在垃圾堆旁的警察納悶地看他們。
他們並不關注警察們，徑直奔靠近江邊的廢墟方向。
（OS）浩東：一定要讓我說出來么？
（OS）唐西萍：說什麼？我一點兒都聽不懂你的話！
（疊畫）
廢墟旁，關山跟值守在此的警備區士兵套近乎，遞上香煙和早點。
警備區士兵很高興，不再關注破船附近俯身查看的林漢。
（OS）浩東：你和他，那個自稱是我二叔的男人，聯手在商團董事會上導演了一出好戲！
（OS）唐西萍：別那麼說！那都是為林家，為商團。也是為你！
13-64 上海市警察局解剖室 * 日 * 內
法醫蓋上遮屍白布，攏住等在一個邊角的紀警官，比比畫畫交代。
紀警官頻頻點頭，不時瞟蓋白布的屍體和旁邊藤筐里遺物——還算規整的長衫、舊皮鞋……
（OS）浩東：那你在我外公外婆的老房子里跟他私會，也是為商團，為林家，為我？
（0S）唐西萍：你怎麼知道？你跟蹤他？跟蹤我？！
（OS）浩東：我寧願沒有！寧願什麼都沒看見！
13-65 警備區陸克冰辦公室 * 日 * 內
陸克冰剛進門，鍾副官就跟過來，報告著什麼。
陸克冰聽得一頭霧水，皺眉搖頭。
鍾副官忐忑看他。
（OS）唐西萍：為什麼？為什麼跟蹤？
（OS）浩東：沒想跟蹤，我只是想保護母親！怕母親被人傷害！
（OS）唐西萍：你……
13-66 行駛的轎車* 日 * 內/外
林漢開車，關山坐副駕。貧民窟在他們身後。
迎面開來一輛轎車，濺起老大泥點在林漢他們車子前擋風玻璃上。
林漢躲避般皺眉。
關山不覺好笑，回頭看那輛車駛向貧民窟。
（OS）浩東：沒想，倒是自己受了傷害！
（OS）唐西萍：別說了！別說了孩子！
13-67 聖諾菲教會醫院唐西萍病房 * 日 * 內
唐西萍呆坐床頭，淚水涔涔。
13-68 行駛的轎車* 日 * 內
關山：商團那些車輛，只是掛在我名下，其實都是老陳管著。
林漢：老陳？
關山點頭：後院那輛，我覺得是廢品，等著處理的……老陳要在，可能已經處理掉了。
林漢思索著，懷裡摸出手絹包的小包裹，丟給關山。
關山打開看，是各式彈殼、彈頭，看林漢：現場揀到的？
林漢點頭：拿給小龍，讓他幫忙甄別一下槍械。
關山：看來，你倆談得不錯。（收起手絹小包裹）
林漢：他跟來俊民不一樣。
關山：那我……繼續跟他聯手？
林漢點頭：也許，很快就要再加上我了。
13-69 聖諾菲教會醫院唐西萍病房 * 日 * 內
唐西萍忽然掙起，胡亂抹乾淚水，對門：護士！醫生！
門開，護士進入：怎麼了林夫人？
唐西萍：我要出院。
護士：出院？
唐西萍：對。現在。馬上！
13-70 滬昌商團董事長辦公室門外走廊 * 日 * 外
來俊民走來，敲董事長辦公室門，沒回應。
他貼門傾聽。
（OS）隱約的電話鈴聲。
他皺眉，四下看。
13-71 滬昌商團董事長辦公室 * 日 * 外
電話鈴執著響著。
門輕輕被推開，來俊民迅速閃入，飛速關門，臨碰上的一瞬停手，留了個小縫。
他定定神，走近拿起電話：你好——
（OS）電話里男聲：請問是林董事長嗎？
來俊民對電話：請問你是哪裡？
（OS）電話里男聲：是林漢林董事長嗎？
來俊民看看四下，對電話低聲：我是。請講！
（OS）電話里男聲：你好，林董事長，你不認識我，我姓方，是令尊生前的朋友……
來俊民頓時緊張起來，對電話低聲：請問有什麼事嗎？
（OS）電話里男聲：我有很要緊的事！令尊，林敬軒先生，有一封信留在我這裡，是給你的。
來俊民驚訝：信？給我的？
敲門聲。
來俊民驚駭看門，緊握聽筒。
（OS）電話里男聲：喂？林董事長——
來俊民對電話：請講，我在聽。
敲門聲持續，門推開一線，勤雜工露頭：是來董啊！（聲音不小）
來俊民揮手鬆了捂聽筒的手，揮手打發她。
勤雜工：來董，我……
（OS）電話里男聲：來董？！
來俊民咔嚓掛了電話，憤怒對勤雜工：什麼事？！
勤雜工怯怯地：哦，沒……沒……沒事……（疾退出）
來俊民惱恨地看著電話，忽然發力想狠拍桌子，又凝住，手在顫抖。
13-72 竺公館正廳* 日 * 內
竺三：關山真去那兒了？
老四點頭：摸得很快！
竺三：來小龍呢？
老四：沒見。大概徐署長那邊辦事了。
竺三：關山……（看老四）關山——
老四：有眉目了——他是獨子，自幼父母雙亡，寄養在舅舅家。他舅舅跟他娘不是一個媽，小買賣人家，也沒什麼好養活。他倒是孝敬。半年前，他舅舅舅母帶獨生女去奉天，本要說親，順便做生意，倒霉，趕上日本人打仗，兩口子吃了掛落，送了命，女孩子逃出來了……
竺三：啰嗦！
老四：女孩子姓秦，小名秋妹。跟著逃荒的回了老家。那邊頭天來的信兒，已經派人去了，在路上。
竺三：你倒手腳快！
老四：這點兒事再辦不好，不是白跟爺這麼多年了？
竺三得意地笑：嘴甜！哎，這女子，對關山要緊么？
老四：說不好，不過，關山就這麼一個親人了。
竺三：想好了接過來怎麼安置嗎？
老四：正要討爺的示下。
13-73 街市 * 日 * 外
奧斯汀轎車駛來，靠邊停。
關山下車，帶上車門，轎車開走。
關山四下看看，疾入就近小巷。
13-74 行駛的轎車* 日 * 內
林漢駕車，不時四望，眼前總重疊董事長辦公室抽屜里發現的那張白紙上的數字，耳邊迴響關山聲音：出事前一個月左右，老陳回過老家。我打聽過了，他老家，只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在他最後一次回鄉後，沒幾天也離開了，到現在不見蹤影……
林漢皺眉（OS）：又斷了一條線。看來，只有硬碰硬幹下去了！
13-75 聖諾菲教會醫院門前 * 日 * 外
兩個女僕扶唐西萍出門，管家老錢和盧醫生在後。
盧醫生看著女僕把唐西萍扶進轎車，對老錢：最好靜養兩到三個禮拜。病人有些情緒波動，多注意。
老錢：曉得了。謝謝大夫。
黃包車疾來，芸娘怔怔看醫院大門。
盧醫生送老錢上車，看轎車開走。
車裡，唐西萍沖盧醫生揮手致意。
轎車跟黃包車擦肩而過 。
車裡的唐西萍不經意瞥一眼黃包車上的芸娘。
芸娘也下意識看車子，目光跟唐西萍碰到一起，怔怔的。
盧醫生轉身回醫院，又停下，回頭看走下黃包車的芸娘。
芸娘痴愣愣的，盧醫生不由擔心地看定她。
芸娘走近，打量盧醫生的白大褂。
盧醫生親切地：這位太太，請問需要幫助么？
芸娘怔怔瞪他。
盧醫生疑惑湊近：這位太太……太太？
芸娘猛醒，噓聲：太太？（痴痴指自己）叫我？
盧醫生被她的神情和聲音嚇得縮回半截，認真看她：是……是啊。
芸娘猛然欺近，噓聲：你叫我呢？對嗎？
盧醫生：對呀。
芸娘忽然抓住他一隻手：你能看見我，對不對？
盧醫生不知所措地：當然。（關切地）請問你，哪裡不舒服？我是醫生，或許可以幫到你。
芸娘噓聲，激動地：你能聽見我說話，對嗎？
盧醫生：清清楚楚！
芸娘噓聲：那你告訴我——我是瘋的嗎？我是在做夢嗎？
盧醫生：這個……（輕輕扯開芸娘的抓得死緊的手）我覺得，你……還算正常……
芸娘盯住盧醫生，鬼森森噓聲：你們這裡，是不是有個洋大夫？
盧醫生努力鎮定自己：有的。他叫Jones。不過現在……
芸娘：拜託了，帶我找他！
盧醫生：他已經離開了。年歲大了，退休了。
芸娘一臉失望，頹然轉身，恍惚邁步。
盧醫生：請等一下。
芸娘站住，沒轉身。
盧醫生疾近：我是Jones醫生的朋友和學生，我接手了他的很多老病人。
芸娘緩緩轉身，怔怔看盧醫生。
13-76 滬昌商團大廈走廊 * 日 * 內
林漢疾入，經過來俊民辦公室門前時停住，看關閉的門，湊近，抬手要敲。
（OS）勤雜工：董事長。
林漢停住，四下搜尋。
勤雜工從樓梯口奔來：董事長——
13-77 來俊民辦公室* 日 * 內
來俊民剛放下電話，聽見外面勤雜工聲音，立刻警覺。
（OS）林漢：有事？
（OS）勤雜工：是的啊。急呢。董事長要是不太忙，我想……
來俊民皺眉，緩緩起身。
13-78 來俊民辦公室門外走廊 * 日 * 內
勤雜工指來俊民辦公室門，對林漢無聲搖頭。
林漢皺眉，指來俊民辦公室門，對勤雜工搖頭，又指自己辦公室方向，對勤雜工點頭。
勤雜工使勁點頭。林漢做恍悟模樣，靜悄悄引勤雜工離開。
來俊民辦公室門開，來俊民露頭，看見林漢和勤雜工背影，眉頭緊鎖。
辦公室電話響，他急忙縮回，輕輕關死門。
13-79 徐署長辦公室* 日 * 內
徐署長親熱迎入紀警官：辛苦辛苦，這麼髒的活兒……
紀警官擺手：小意思。比這髒的不也幹了！你說咱們轄域這一期是怎麼了……
徐署長關門，招呼他坐：隨便抽煙啊。（倒水）怎麼樣，屍源查到了么？
紀警官：粗粗核對了一下失蹤人口，還好，只有三個身量年齡差不多的。
徐署長遞給他水杯：都是咱們轄域的么？
紀警官：不不。咱們轄域只有一個，叫朱承祖，滬昌商團職員。
徐署長一驚：朱？滬昌？
紀警官：滬昌日前報的失蹤。
徐署長點頭：啊……（思索）
紀警官：我剛剛想給來董打個招呼，後來又一想，他們近來事故太多了，還是先問問你的好。
徐署長想了一下：對的。這案子，要不就交給小龍吧。
紀警官：你開口了，我沒話說。小龍辦，的確比我方便。
徐署長：屍體也是他先發現的，就這樣。你告訴他，說我的話，讓他查。先找滬昌的人認屍。
13-80 滬昌商團董事長辦公室 * 日 * 內
林漢、勤雜工在。門緊閉。
林漢：拜託，以後多幫我注意他。
勤雜工：來董會是賊么？
林漢：說不定。我希望不是。
勤雜工：那他要是，我……我我……
林漢：不用怕！也許什麼事都沒有。就算他找你麻煩，還有我。我比他官大。放心吧。
勤雜工惴惴地：那……好吧。
林漢：對了，你會打電話的吧？
勤雜工：沒有打過，看別人打過的。
林漢：以後，有事情，我不在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去門房，就說我要你打的。
勤雜工：可……我不曉得，打不打得好啊。
林漢走近電話：現在就練練，（摘下聽筒）來，保你一分鐘學會！
第13集完
（未完待續）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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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TAG:作家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