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媽媽的你，有沒有「愛的重心挪移」的能力？
那一天，
我數算你的手指，輕輕把它們親遍。那一天，
初雪飄落，我把你高高舉起，
看雪花在你柔軟的肌膚上融化。那一天，
我們一起穿過街道，
你緊緊抓住我的手。
曾經，你是我的嬰孩。
現在，你是我的女童。
有時，當你睡著，看著你入夢，
我也開始暢想······
節選自《有一天》
自孩童誕生時，母親便開始了為期一輩子的忐忑的遐想之旅。這個初生的嬌嫩生命未來將有怎樣的經歷？身為人母，我能給他什麼，又能守護他多久？孩子成長中的任何小細節，無疑都牽動著母親的心。
今天，愛心樹為你分享一位作家母親與女兒相處的日常，看完故事的你也許會明白：
母親的成長，是不斷提高「愛的重心挪移的能力」。
（以下文章摘自《小鳥睡在我身旁》）
禮物
情人節，皮給她爸打電話：「你一定又忘記給媽媽買禮物了吧？我幫你準備了一份。」是一枝很美的手繪摺紙立體花，皮接著說：「不用謝，三十塊錢，下次記得給我。」
皮皮的潤格為：大畫及複雜的手工製品三十，小畫十塊。不還價，可掛賬。她有個記賬本，其精細處，頗有齊白石他老人家之風範（齊老是多畫一朵花都要加價的），皮曾向我抱怨黃顏料用得快：「外公只要畫發財進寶，一堆元寶把黃色全用掉了！」
二〇一六年，皮外公患癌。十月底，他的病情突然惡化，很快在昏迷中去世。那天大雨滂沱，我從墳山回來，心力交瘁，皮端出一個蛋糕八音盒，這是她花了兩節陶藝課的時間製作的，在驟然失去爸爸的恍惚之中，我小小的女兒，挨著我的肩膀，一遍遍地給我放生日快樂歌。
大家都在奔走處理喪事，只有皮記得媽媽的生日。從皮上幼兒園開始，每年的大小節日，我從來沒缺過禮物：書里夾的書籤，是皮做的創意賀卡，手機上掛著她的彩陶小手作。
有一陣子我因為精神壓力太大而失眠，皮給我捏了栩栩如生的大白，一寸高，圍著藍白圍巾（皮說這樣比單純的白色造型要生動），皮把它放在我床頭的檯燈座上，說：「媽媽，這下你就不怕黑了！」大白是個護理機器人，溫柔又聰明，是皮喜歡的動畫人物。我想皮和他有相通的心靈質地。
尊重
皮小的時候，我有次無意中發現她給自己設計了一張名片，上面是個穿著短裙的捲髮小姑娘，有生動的性格及愛好描述，還寫著 「我要努力學習，我想做一個設計師」。
這大概是她想像中自己的理想形象，姓名也給改了，叫作金小敏——皮不喜歡我給她起的名字，我說你長大後可以自主改名。同樣，無論是做丁克、不婚還是拉拉，我也會尊重你選擇的生活方式，這是我懷孕之際，就給自己定下的一個準則：不能以愛之名，越界干預他人的生活。而一個自小被尊重，擁有自我空間的孩子，才會有對他人的尊重。
我看到那張名片上她對自己未來的規劃，感到高興。孩子有了萌芽狀的自我意識，漸漸蛻掉了母體和家庭帶來的軟殼，成長為獨立的價值個體，她的世界越來越大。就像我的一些小讀者，隨著年齡增長，眼界開闊，慢慢地讀到了更高段位的作家，我也會欣慰，成為他們路過的一個坐標。
母親只是我的一重身份，我並不需要靠對孩子的權威感來定位自我。我有我的世界，她有她的。所以我從不用孩子的照片做頭像，也不自稱「某媽」之類的，這也是為孩子減負，沒有人願意活成另外一個人的寄託。
所以，越是愛孩子，越要加強自我建設，加固自己的精神世界，把自己從孩子身上拉開，以免無意中壓垮對方，傾軋別人的生命——這種自我和他人的邊界，是中國式家庭普遍匱乏的。
分享
晨起改書稿，喝掛耳咖啡，朋友大寶自製的肯亞，香氣很濃，這樣皮大人起床時，就能聞到滿屋子的咖啡香。下午喝茶，最近喝的是岩茶，我給皮聞了下茶壺蓋，有淡淡的煙熏香，這是岩茶中的小赤甘，也就是銅駿眉。
我希望皮快點長大，可以和我分享一切我所愛的東西。
皮已經到了每個小女孩都有的階段，老是想穿我的衣服。皮小小的身板，把我的弔帶衫硬生生穿成了弔帶裙，短衫穿成了及膝裙，有種青澀的風情。
我在淘寶收藏了幾家童裝店的地址，看見上面有迷人卡通、花花姑娘這類裝飾物的衣服，就想給皮買，買之前照例要徵求她的意見，小朋友並沒有我預計的那種驚喜，卻總是對媽媽想當然的角色設定很不屑，她說：「我不喜歡被打扮成可愛的樣子，我討厭『可愛』。」然後酷酷地選了件無裝飾、無花邊、無蝴蝶結，很簡素的衣服。
養孩子這件事，給我最大的啟示就是：對方是獨立的價值個體，在「愛」之中，一定要包含尊重，尊重她的個人意志、審美、執行力，不能把對方強納於自己的評分體系。不能把對方作為一個教學平台，滔滔不絕地演講自己的大道理，獲取教學快感。我在做母親之前，是個極其自我的人，但並不懂得「愛是重心挪移的能力」。
黎戈
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
★在人人追求不凡的時代里，發現平凡中的美感，普通中的閃光。
★讓每一個焦慮的父母，獲得面對驚惶的勇氣。
★寫給女兒，你是睡在我身旁的小鳥，我要保護你飛翔！
★寫給母親，感謝您的惜物惜人、溫和長伴！
點擊文末「閱讀原文」
可進入噹噹網購買《小鳥睡在我身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