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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感傷的小說家

Divenire

 Divenire

Ludovico Einau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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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摘自《天真的感傷的小說家》第二節《帕慕克先生,這一切真的都在你身上發生過么?》

培養對小說的熱愛,發展閱讀小說的習慣,表明一種試圖擺脫笛卡爾式單一中心世界的邏輯的渴望。在這樣的世界中,身體與意識,邏輯與想像相互對立。小說的獨特結構允許我們無所顧慮地將相互矛盾的思想並置於我們的意識之中,並同時理解那些相互抵牾的觀點。

電影工業建立於小說所發展並傳播的虛構觀念;換個角度來說,電影工業在20世紀又把虛構觀念轉化成某種微妙如今都接受的東西或者至少看起來都接受的東西。這一進程可與文藝復興時期興起的、以透視為基礎的繪畫藝術相比。

就像15世紀一些義大利的畫家和貴族觀看並描繪世界的方式如今被普遍接受為繪畫藝術規範,代替了別的觀看和描繪世界的方式,小說和大眾電影所播撒的虛構觀念已經在全球被當做自然的事情,有關起源的各種歷史細節大部分已經被遺忘。這就是我們在當前景觀中所處的位置。

一旦我們開始尋找小說複雜景觀的深刻意義,從主人公的感知體驗中獲得快樂(以世界呈現給人物的方式,表現欲任務的交談和生活的小細節),完全沉浸於小說的世界,我們可以忘記作家本人。實際上,在我們意識的一部分——那是使我們顯得天真的部分——我們甚至能夠忘記我們捧在手中閱讀的小說是由某位作家構想並創作出來的。小說的一個典型特徵就是當我們完全忘記作家存在之時,正是他在文本中絕對在場的時刻。這是因為當我們忘記作家的時候,我們相信虛構世界是實際存在的,是真實的世界;而且也因為我們相信作家的」鏡子「(這是一個形容小說描寫或"反映」現實的老式比喻)是一個自然的、完美的鏡子。完美的鏡子之類的事物當然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是完美地符合我們期待的鏡子。每一位決定閱讀小說的讀者都會根據自己的品味選擇一面鏡子。

我想許多小說家一樣,不僅是那些在xxxxxx社會裡的小說家,而且也包括在世界每一個角落的小說家,實際上願意與讀者分享有關感知體驗的許多事情,並希望通過虛構任務表達這些體驗。一位小說家的全部著作就好像燦爛的星座,他或她在其中提供了數以萬計的生活觀察——換言之,那些給予個人感知的生活體驗。

……一旦它被稱為小說,我們就開始以不同於作者意圖的方式閱讀這本書。我們開始尋找一個中心,追問細節的真實性,問自己那部分是真實的,哪部分是想像的。我們這麼做,因為我們閱讀小說旨在感受這種樂趣,這種追尋中心的快樂——並且也猜測細節的實際生活內容,問我們自己哪些是想像的,哪些是基於體驗的。

現在,我想要說這種寫作和閱讀的美妙體驗收到了兩類讀者的破壞或忽視:

1. 絕對天真的讀者,他們總是把文本當作自傳或喬裝的生活體驗編年史來看,無論你曾多少次提醒他們所閱讀的是一部小說。

2. 絕對趕上——反思性的讀者,他們認為一切文本都是構造和虛構,無論你曾多少次提醒他們所閱讀的是你最坦誠的自傳。

我必須提醒你們要避開這些人,因為他們根本體會不到閱讀小說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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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是2009年奧爾罕·帕慕克在哈佛大學做的六場演講,即桌面的諾頓演說,以此為結集,主要是帕慕克講述自己在小說創作、文學創作的旅程經歷,我節選的這一章節是第二章節,關於小說的虛擬性與真實性、小說作者與讀者的互動、讀者的個人體驗與文本的結合等討論。摘抄出來都覺得很有意思。

前幾天看《童年的消逝》,前言中有一個小男孩說小孩在看動畫片的時候,知道那都是假的。我不由回想,我最初看那些小說、故事的時候,我知道那是真的還是假的呢?比如最近很火的三毛,那一系列書都是我上小學三四年級從姑姑那裡借來看的,當時我以為都是真的。直到前天小二姐的故事發生之後,我才開始反思哦,也許三毛的故事裡的「我」只是一個小說主人公而已,看起來真實的故事也許就是創作而已。其中的真實性和虛構性的比例也很難說。

這種帶著虛構和真實,需要讀者體驗進行二度加工的藝術形式,正是小說的迷人之處。拋開地域(伊斯坦布爾和山東高密),小說帶給我們的可能是在人類共情下的多重人生體驗。

繼續讀這本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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