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袍馬褂—杜月笙
一如年少模樣
一如年少模樣
陳鴻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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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時期，他的頭銜多達七十多種，而且都是實打實的。縱觀這一生，找到切合他的形容詞輕而易舉，諸如「流氓小癟三」、「商業大鱷」、「外交官」、「慈善家」......於我而言，更喜歡給他一個「長袍馬褂」的標籤，這是他主要的著裝，從十四歲跟隨黃金榮發跡至去世之前要求著此身行頭入殮的遺願，可能好比喬布斯的黑上身藍牛仔褲吧。可別忘了，作為最繁華、最開放大都市上海的黑幫大亨第一人，著一身文縐縐，足可以窺一斑而知全豹般見識此人的獨到之處。
所以，如果你抱著對他此種期望去閱讀這本書，便定不會失望。全書505頁，洋洋洒洒，邏輯線條清晰，大體跟傳統歷史教材上1900-1949的大事件尺度吻合。正如之前看過所有的人物傳記一樣，是時代成全英雄還是英雄造就時代，論誰主沉浮，無非皆過眼雲煙。
回到人物，傳統觀念里的黑幫老大，都是靠打打殺殺而拼下基業，在清朝覆滅、軍閥亂世、帝國踐踏的那段縱橫交錯的歷史時期想必更是如此。所以，一提杜月笙，必須得說另外兩位—黃金榮、張嘯林，因為僅憑身單力薄一人之力，縱使杜月笙再神通廣大，在「創業」初期也是步履維艱甚至會客死異鄉，這一點當歸黃金榮及夫人林桂生伯樂識千里馬，有恩於杜月笙。進而黃、杜、張三人其利斷金，才在大上海闖出一片天地。有數據為證，三人所創立的三鑫公司一年的收入約佔全國財政總收入的14%-20%。
出於「吃水不忘挖井人」的理念，我們將杜月笙的起始相對講得詳細了點，對於其它事件，書中都有很負責任的描述，可想而知，對於一個處于軍閥、帝國主義、國民黨、共產黨、黑幫、商界、文化界、娛樂界、教育界等諸多領域交匯點的一個人物，其故事不可不謂精彩，真有好比你方唱罷我登場！如果硬要從這位穿著長袍馬褂的黑幫大亨身上總結點雞湯式的成功學經驗的話，我唯有一點可講，也正如作者任中原所言—
「杜月笙會做人，其中一條就是他向來只做雪中送炭的事，不做錦上添花的事。」
當我通讀完全身，才如深吸一口涼氣的感嘆果然如此，稱之為一生的準則也不誇張。挑幾位典型，譬如下台總統黎元洪、時值前途未卜蔣介石、下野元帥張學良，在他們飽受世態炎涼、虎落平陽被犬欺之際，唯杜月笙親力親為；再上升一個高度，當日本侵略者將獠牙伸向華夏大地，他一邊募捐支援前線，還要負責抗日救國會事宜，這也算是為民族存亡的雪中送炭吧。
很少有人對「雪中送炭」感興趣，畢竟誰做事沒個功利心和眼前利益的誘導呢，而這正事「雪中送炭」之事無法給予的，因為你的善行（或稱之為另類投資）極有可能打水漂，這種回收的不確定性讓多數人望而卻步。這是杜月笙眼光和魄力的產物，也是你我值得思考之處。
同時，不能被抹掉的事實是，杜月笙在事業的上升期選擇與蔣介石「唱山歌」，比如在「四一二」大屠殺中擔任了重要角色。
從上海到香港，再到重慶，再回上海，最終在香港去世，這是對一個「小癟三」人生歷程的最簡單概括。對了，他還有個綽號叫「萊陽梨」，源於他削梨子的技術，一隻爛梨子，經他幾下，就變成了一個白生生的工藝品，果皮也是一刀下來不折不斷，所以他的水果生意相當好。
他當時，也就十幾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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