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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代的變壞,是從嘲笑文藝青年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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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代的變壞,就是從嘲笑文藝青年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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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稿:一個文藝青年的讀寫征程

各位領導、老師、同學們,大家好。

站在這裡,榮幸以外,我想起一句詩叫「去年今日此門中」。去年大一,我和大家一樣坐在台下,儘管台上講得精彩,我還是希望能早點結束。轉眼一年過去,我居然也粉墨登場了,大家也希望我早點結束我未必精彩的演講了。真是風水輪流轉。所以大家不要學去年的我,一定要好好聽講:這是我作為學長的經驗。

我是一個文藝青年,簡稱文青。為什麼我一說我是文青大家都要笑呢?一個時代的變壞,就是從嘲笑文藝青年開始的。我們總覺得,有些所謂的文青,工作沒找,房子沒買,父母尚在苟且,還吶喊什麼詩與遠方。所以文青是社會的蛀蟲和小丑。其實不是這樣的。文藝是一種精神,詩與遠方是一種對孔顏之樂的追求,是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不一定要有錢人才能詩與遠方,才能當文青。我就很缺錢,可我就是個如假包換的文藝青年。

我覺得,人越是活在苟且之中,越是需要一點精神。每個人的心田裡,都有一畝地,應該長出鮮花來。我寫了一副字掛在牆上時刻警醒自己:「食不求飽,居不求安,身無半畝,心憂天下。」

這十六個字,大概是一個讀書人應該有的情懷,也是我作為一個文青的信念。2015年夏天,我從偏僻的奉節縣城趕來重慶念大學,遠遠望見重師,耳邊彷彿響起沈從文第一次到了北京時天真地說的那句話:「我來尋找理想,讀點書。」我始終記得那天,風是怎樣吹開我領口,我激動的心是怎樣渴望大學生活。我知道我會在這裡度過我最自由燦爛的年華,我將在這裡繼續讀書寫作,血戰理想。

重師圖書館·不寒攝

我的讀書與寫作開始於我的家鄉,渝東北的詩城:奉節。許多偉大的詩人在那兒寫下過偉大的詩篇,「朝辭白帝彩雲間」,「無邊落木蕭蕭下」,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因為身在詩城,我自覺地讀了一些詩歌。到我十六歲的時候,即使沒見過的詩歌,遮住一兩個字,我基本上能猜出來,就算猜錯了,也不一定比原來字兒的差。

我從小內向而靦腆,不太善於交際,現在還在慢慢學習如何與他人相處。讀初中那會兒,我大部分時間,都躲在縣裡的新華書店看書。小說一個周末一本兒,遇上實在經典的書就省省飯錢,買回家去看。大家看我長得不高,和當時亂花錢是有關係的。買米飯的錢,被我拿去買了精神食糧。我的精神吃得很飽,很有力量。漢字有文脈,我從古文入手,沿著根脈絡順道而下。從經史子集,到詩詞歌賦,再到近代的散文小說,我覺得自己像是練了吸星大法,總有真氣在身子里亂竄,身心彷彿一個快要爆炸的氣球。後來我知道,那是因為看了書,想了事兒,覺得不吐不快了。

不吐不快,就需要表達。表達需要書寫。我最開始的作品,基本可以算作現實主義,但我的動機是很浪漫的:我為表達自我而寫作。感謝我高中的一位語文老師,我十七歲的時候,他看了我寫的一篇賦文,說:「小夥子,你可以去江湖上闖點浮名、賺點散碎銀子了。」一時間,各種打動過我的文章突然從腦海里冒出來,我下定決心,我也一定要寫出這樣的文字,跨越時間和空間,讓滿天下的,讓千百年後的人都無法屏蔽,無法忘記。很奇怪啊,書讀多了就容易自以為是,看見流傳百年或者名噪一時的文章便想取而代之。於是,我慢慢從讀書中抬起頭,試圖成為一個寫書人。

十七歲時,我寫了我的第一本兒小說《滿江紅》,在前輩的扶持下,出版了。看到樣書,比我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振奮更為強烈。我為之彷徨,為之四顧,為之躊躇滿志。那天中午,我下樓去買一瓶五塊錢的稻花香,設好了下午上課的鬧鈴,一個人在家喝醉了 。那是我第一次喝白酒。鬧鈴響了,我從床上爬起來,看了一眼我自己的書,就去學校上課了。那個下午,我坐在教室里,聽著盛夏的陽光在歷史書上划過的沙沙聲,感覺如此美好。在那個下午漫長的蟬鳴里,我走完了自己短暫的青春。

過了幾天,在新華書店首發《滿江紅》時,記者問我,為什麼要寫書呢?我說,古人說不朽有三,立功、立德、立言。我一介書生,立功太難,那就認準自己的優勢,選擇立言。順便,把我這副德行也寫在言語中,姑且算作立德。我會盡量不太缺德的。現在,我認準自己的優勢,把優勢當做使命,屁股沉,手指快,沒有天災人禍的日子,一日兩千字。是的,我相信,文學與文學之外,想做到優秀的途徑大都相似,勤快點,有耐心點,不害怕,不放棄,世上再無難事了。

但話雖這麼說,真要做到也不容易。

讀書艱苦。大家要都有體會。一般來說,看兩個小時微博輕鬆加愉快,看兩個小時紙質書卻挺要命。我作為一個網路與新媒體專業的學生,大面積地面對碎片化的網路資訊,雖然讀不完學校圖書館的二百萬卷經史,但每天晚上還是堅持要讀三個小時書,可以說是冥頑不化,也可以說是堅守初心。

碼字同樣艱苦。雖然我仗著自己的一點思如泉湧,基本不擔心沒有靈感。可好幾小時坐下來,還是腰酸背痛眼睛疲勞,甚至在思考與探索的過程中,人性的悲憫會沉重的觸動我的內心。如果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一定知道我在說什麼。有一種滋味叫痛並快樂著,或許這種滋味就是一個寫作者乃至所有喜歡和書打交道的人的家常便飯。但我喜歡這種生活,這種生活貫穿起來的大學,就是我最喜歡的大學。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常跟書打交道染上了一些書卷氣,很多人覺得我是學霸書獃子,他們把我想得太沒意思了。其實我更願意成為一個有情趣的人。給大家講個有情趣的小故事,不要太期待,不是葷段子,真是小故事。我們學校三春湖很漂亮吧?我去年軍訓時,有一個晚上突然下雨了,我想起湖裡的睡蓮,想到殘荷秋雨的凄美,於是沒找著傘就跑去看,不幸的是第二天就感冒了,頂著感冒,我寫了一篇文章《三春湖秋雨賦》,寫到鄉愁與理想:「昔年夔府(夔府,就是我的家鄉奉節縣)縱橫,而今客於川東。草草丹青幾度夢,人間惆悵一書生。」

三春湖人人都可以寫,世間事人人都可以寫,你要勇於嘗試,勤於動筆。單三春湖而言,我就嘗試寫過不少東西,詩歌、書信、雜文,五花八門的都有。看到這些並不完美的文章,我心裡的快樂卻不亞於看見一張滿分的試卷。這種快樂,我希望有更多人能體會到。

重師三春湖·不寒攝

重師一年來,就這樣看著睡蓮一日一日地開,我也陸陸續續地寫。在關於經歷,關於生活,關於理想的種種之中,繼續探索文字的力量。到現在,完結的有個兩說《爛漫無猜記》《朝雨落時》,一冊詩集《新·詩三百》,一本兒雜文《如是我聞》,都還在等著出版。哪天東風一起,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大家都是讀書人,又是同門,大恩就不言謝了。

從我的故鄉到重慶師範大學共四百餘里,我花了七八個小時,從我剛開始讀書到我能寫書,我花了十三年,這就是《一個文藝青年的讀寫征程》。題目有點大,但讀書、寫作給我帶來的一切比這更大。

比如,眼耳鼻舌身意,色聲香味觸法,心裡有事兒,抓著鍵盤寫下來,悲苦沒了,心裡歡喜澄澈,覺得神追古人,覺得朝聞道,夕死可矣。

比如,一個女孩兒對我說,她第一眼看到我,覺得我很事兒逼,後來看了我的文章,說願意跟我回家去一輩子端茶遞水洗衣疊被。

比如,我坐在一二十平米的寢室,看到桌子上的一兩百冊書籍,想到他們此刻是我的,也將為我所用,心裡便糞土王侯,自覺富甲天下。

又比如,因為寫作,我現在竟能站在先進事迹報告會的舞台,冒充一個成功人士,跟大家做這麼一次自賣自誇的演講。大家還並不太厭煩。當然,如果大家聽完了我的嘮叨,心裡能有一點漣漪一點感悟,那我就更心滿意足了。

以上就是我的演講,希望能與諸君共勉。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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