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全民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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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老家東北，自古就有「狐黃白柳灰」五大仙家的民間傳說。而這個灰仙兒，指的就是老鼠，也就是鼠大仙。

記得我小的時候，秋收季節一到，大批的老鼠就會出現了。原因很簡單，秋收後，每家每戶都會把自家收回來的苞米放到打麥場去晾曬，這個時候是一年中老鼠最多時候，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們鑽了空子。我家的一個鄰居李大爺，就趕上過這麼一次。

記得那個時候我也就四五歲左右，那年的年景特別好，每家每戶收回來的苞米都是個個飽滿，大家都知道，今年肯定是能賣個好價錢了。

而李大爺家足足收了八百多斤，在那時，這要是全賣出去，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一家人自然是很看重的。

因此，每天晚上一到李大爺和兩個兒子都會到打麥場輪班看守，一是防止有些不走正道的鄉親，二是防止被老鼠偷了糧食。

那天深夜，李大爺正守著晾曬的苞米。兩個兒子就睡在一旁的板床上。遠處幾盞煤油燈分別散落在周圍，以便能夠讓李大爺看清那些遠處的苞米。

要說這人一上了歲數，就愛打盹，李大爺抽著旱煙，迷迷糊糊的就覺得遠處有個人影朝著自己走了過來。頓時打起精神，仔細一看，確實有個長頭髮的女子朝自己這邊走過來。

待那女子走近一看，才發現這女子不是本地人，看著眼生。而且模樣有點賊眉鼠眼的，一身衣服也是皺巴巴的。李大爺頓時心生警惕，站起身來看著那女子。那女子看了看李大爺，又看了看床上正在睡覺的兩個小兒子子。開口道：

「老大爺，我看您家這苞米不錯啊，今年指定能賣個好價錢，我是打南邊過來的，正準備收點呢，您賣不？」

李大爺一愣，心裡想到，自己活這麼大歲數也沒見過大晚上收苞米的啊，況且現在水份還沒揮發完呢，這個時候買，肯定是吃虧啊。這女的是不是有毛病啊，還沒等李大爺開口，那女的又說了:

「大爺，我真是收苞米的，我著急啊，我家裡有百十口子都等著我吃飯呢！」

李大爺一聽這話，頓時心裡一緊。啥玩意，幾百口子，這不是遇見什麼大仙兒了吧？平常農戶兒家裡哪有幾百口子人。

李大爺也沒敢多說什麼，揮了揮手說道：「這個…對不住了啊，我家的苞米不賣，自己還不夠吃的呢！」

那女子轉了轉眼珠說道：「大爺真會開玩笑，您家才幾口人，哪能吃這麼多呢？我看啊，您就賣給我吧，您看我這還帶著錢呢！」說完就從口袋裡掏出來幾張同樣皺巴巴的錢。

李大爺一看就有點生氣了，這大半夜的你這是拿我老頭兒尋開心呢？你這點錢能買我幾百斤苞米？不悅的神情自然流露了出來。又揮了揮手說道：「我說了不賣就是不賣，我吃不完就算讓耗子禍害了，我也不賣！」

這話一出，那女子不僅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愣是把李大爺給笑毛了，這時候一聲雞鳴傳來，李大爺突然醒了過來，嘿，原來是做了一場夢。

回身叫醒自己的大兒子，讓他看會兒，自己回去緩緩神兒去。等再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一家老小吃過晚飯後，又商量著今晚上誰先守前半夜，誰守後半夜。

說來也巧了，兩個兒子可能是昨夜裡著涼了，都發燒了，都不能再守夜了。就這麼的，李大爺只能自己一個人看了。後半夜裡，李大爺的困意又上來了，看了看四周沒啥動靜，閉上眼睛想要小憩一會兒。

哪知剛一閉眼，就聽見遠處有走路的聲音，趕忙睜開眼睛，一看遠處呼呼啦啦的來了十多個人，為首的正是昨晚那個女子。

李大爺知道要壞事，趕忙要喊人，這一張嘴才發現自己喊不出來聲音了。站起身來就要跑，發現自己的腿也動不了了。整個人就站在那看著那些人，什麼也做不了。

只見那女子一揮手，那十幾個人變戲法似的掏出了麻袋，又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幾把鐵鍬，就開始裝地上的苞米。沒多大會功夫，地上的玉米就少了一半了。那女子來到李大爺身前說道：「老李大爺，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家裡幾百口人要活命，大恩大德我日後再報答吧！」說完一轉身帶著那些人就離開了。

等那些人都消失不見了，李大爺終於能活動身子了，可是這次真的不是自己做夢了，自己的苞米確實是少了一大半。李大爺自己也鬧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就知道來了一群人，自己站在一旁什麼也做不了。

在跟家人解釋幾次之後，李大爺決定去找村裡的神婆子看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得罪什麼鬼神了。經過神婆的上香尋問，李大爺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原來那夜裡來的女子是本地南山坡那邊的灰仙兒，也就是鼠大仙兒。因為最近他們要搬家了，需要大批的糧食做路上的口糧。不得已找上了李大爺，原因是李大爺年輕時，對這個族群中的某個老鼠傷害過。此次找上門來，也是來討債的。

不過這鼠大仙也是很有分寸，只是對李大爺小小的懲罰了一下，沒有害人性命，應該說，這李大爺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後來，那神婆又說:「這個您不用害怕，今年你是虧了點，不過來年鼠大仙一定不會來禍害你們家了，說不定，還會給你帶來好收成呢！」

老鼠尚且知道做事留三分情面，何況人呢？

（故事完）圖片源於網路，與本文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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