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美:年的那些事

年味
年味
庄群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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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1期
年的那些事
文/李建美
又過年了,讓我不禁想起小時候的那些事……
小時候,年前的年貨大都是過了小年臘月二十三才去買的。因那時在外做工的才能和老闆算回工錢,而在生產隊掙的工分才能兌現。
父親在礦務局風凰山礦上班,那時工資一個月也就幾十塊錢,除了每月給生產隊上交利潤剩下寥寥無幾。也就是說,生產隊的勞力,凡在外幹活的必須每月按時按額給生產隊上繳「投資″。
每到年關,母親掙的工分再加父親這塊,日子還是說得過去的。再說,母親是個會過日子的巧手。
進入臘月,母親趁空裁剪好布料,晚飯後就坐到縫紉機縫製衣服。母親不僅給家裡人做,還要給親戚鄰居家做。甚至,村裡人買好布料送來讓母親加工縫製。 每天夜晚只見母親把白天裁剪好衣服布料拿上,就坐到縫紉機開始縫製起衣服來,有時候我睡醒一覺她還在那做活著。
看到母親在給我們縫製好新衣,我和妹妹天天爭著搶著撕日曆,扳著指頭數著還有幾天過年,而大人們都在忙著置辦各種各樣的年貨……
大人們每年的年貨,都不會忘記買一張大大的掛畫,一個小胖姑娘或者小胖小子抱著個大鯉魚。因為,那寓意著「年年有魚」。另外,還要從花鋪上買一束假鮮花(朔料做的),放到最顯眼的柜子上,紅花綠葉的特別喜慶。
臘月二十五,推拐拐磨在晉城也有一說。大人們早早地把小米泡上,用拐磨磨成麵湯發酵好,晌午飯後就開始攤″攤饃"。它可以根據自己喜歡的口味,灘出甜的,蔥花的、和原汁原味的。那時候,過年也有拿著灘饃走親戚拜年風俗。現在,人們一樣也喜歡吃灘饃,也算是晉城一小吃。
二十六去割肉。記憶中,那會兒每家每戶都喂的有豬。記得那時候每家喂的豬還要上交畜牧場,剩下的才可以自己吃。燉上一大鍋肉,霎時,院里院外,滿屋子都是肉香。那種等待的煎熬和吃上肉的滿足,只有小時候才有。
雞、排骨,豬皮凍是過年最好的美食,那時候吃的雞都是自家喂的小土雞,皮薄肉緊,燉出來的湯鮮味美。年夜飯最好的食材都是留到過年的那天,不象現在這樣時吃時買,全是現成的。
年前,還要蒸一鍋又一鍋白白胖胖的大饅頭。饃頭一半是白玉米面,一半是白面。二十八發好面,二十九這天早上一直蒸到太陽落山。有棗山,棗花,各式各樣的小動物活靈活現的。母親忙活著揉面,試鹼,看鹼色是大是小。而我們這些孩子寸步不離母親左右,當母親掀開蒸蓋,幾個孩子爭搶要″試籠蛋"吃。我們幾個為了能吃上」試籠蛋″還大打出手。蒸「人口饃」,除按人口每人一個外還要多蒸一個,裡面放上硬幣。大年初七是"人日",母親把「人口饃」拿出來,全家人都去拿「人口饃」。看誰能拿到有硬幣的「人口饃」,這一年誰的運氣就好)。
三十晚上,最難忘的是包餃子。豬肉白蘿蔔餡、羊肉紅蘿蔔餡、韭菜雞蛋素餃……
記得有一年,三十晚上包好餃子放在桌子上後都去睡覺了。待初一早上發現餃子被老鼠糟蹋個一塌糊塗。打那以後,三十晚上不再包餃子了。
大年初一穿新衣服,是兒時過年最大的盼頭。那時候一年幾乎就不買新衣服,全指望過年的時候才能穿上。新衣服做好後,沒事就拿出來瞅瞅試試。除夕晚上,枕著疊的板板整整的新衣服興奮地睡不著覺!
小孩都喜歡「串親戚」,一是小孩喜歡湊熱鬧,二是能吃上平時吃不到的飯菜,三是運氣好還能收到兩毛五毛的壓歲錢。去親戚家拜年,大人們總會抓一大把零食塞我們口袋裡。那時候的零食少,無非就是柿餅啊,糖塊,瓜子一類給你揣上一大兜。嘴裡吃著零食,兩手緊緊地捂著衣服口袋深怕別人搶走,那個感覺比吃了蜜還甜。
那時候的壓歲錢雖然只有兩毛、五毛錢,拜完年下來也能攢個好幾塊錢,這對小孩子來說已經是「巨款」了。等走完親戚,母親就會把我們掙的壓歲錢″哄″走。
五十多年來,我們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今,雖然我們想穿就買,想吃就做生活富裕了。但是,總感覺年味似乎沒有過去的年味濃郁。如果能重新拾起那些丟失的″年″,那我們的春節是不是過得更豐富,更多彩,更有味,更蘊歡樂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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