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功赫赫的霸陵將軍終身不得封侯,真是古代版的倒霉蛋
匈奴入寇,殺遼西太守,邊報甚急。漢景帝遣韓安國為將破之。安國到邊廷,連輸數陣,上表乞李廣救援,漢景帝宣李廣為北平太守兼將軍,上邊破虜。李廣至,乞霸陵廷尉為先鋒,尉只得去北平。韓安國言:「匈奴勢大不可敵。」李廣差霸陵廷尉引千騎出陣,大敗而歸。李廣曰:「昔時在霸陵如此英雄,今日臨邊如此敗也!」廷尉無言。李廣命斬之。李廣引軍出,匈奴一見,望風而走,大呼曰:「飛將軍來也!」自此世號「飛將軍」。
匈奴遁去,李廣回長安。韓安國奏功,帝欲加官。霸陵尉家人詣闕,告李廣起挾仇報,無罪斬尉。漢景帝怒,將功折罪,再為閑人。
後漢武帝劉徹登基,匈奴左賢王擁精兵二十萬,入寇中原。群臣奏請博望侯張騫為帥。騫保舉廣同行。漢武帝劉徹准奏,加李廣為前將軍,與張騫同赴邊上。整肅隊伍,與張騫分兵作兩路破匈奴,張騫從東道入,李廣從西道。
李廣留軍陸續進發,先與長子李敢引五十騎長驅大進,正與匈奴左賢王軍馬相迎,胡兵十萬,旗旛蔽日而來,漢軍大恐。李廣與子李敢曰:「汝可持刃以遏其後,如軍士退者立斬。吾當以身先之。」左賢王乘大纛年,于軍中調遣。李廣引千餘騎先沖入陣中。匈奴掩面大呼曰:「飛將軍又來也!」李敢隨軍士攻擊,胡兵四散奔走。
李廣回,正迎左賢王大纛車,就乘而回,路遇張騫,張騫將為是胡兵,將本部軍圍定。李廣下年備說其事,張騫大喜。邊上平復,張騫、李廣回長安面君。入奏上:「李廣在塞上乘左賢王車,意圖不仁。」送下廷尉問罪。張騫力奏:「廣大小功次十餘件,殺死左賢王,皆李廣之功也。不幸誤坐王車,乞聖情寬恕!」漢武帝命將功折罪,廢為庶人。
後匈奴又犯三關,至急,人奏請大將退之。武帝乃命衛青為帥,保外甥霍去病為先鋒。大臣奏曰:「李廣累戰匈奴,匈奴大懼,號曰『飛將軍』。如此人去,必有人獲捷報。」帝宣李廣為前將軍,隨衛青上邊。
李廣此時已老,帶子李敢、李椒同至塞上。衛青分兵三路:衛青自取中原,霍去病東路,李廣取西路。約至接天嶺取齊。李廣與二子引兵馬萬餘,迤邐殺奔北邊來。
一日,天降大霧,漫山蔽野,意不知東西。李廣恐失誤限期,從軍馬行。至日午,方始霧收。李廣軍有曾北征者,見路生澀,勒住人馬,回報李廣。李廣猶未信,只顧縱軍前時。整行一日,至山,李廣方信差了路途,急從回軍,路上迎見漢軍報來:「衛青、霍去病兩路軍馬,大破匈奴,已到接天嶺屯駐。」李廣仰天嘆曰:「吾自幼從軍,多功沙漠,今己年老,終身不遇,奈何命薄耶!」
晚到嶺下見衛青時,功勞已自報朝廷去了,李廣鬱鬱不樂。朝廷使命至,宣衛青班師。李廣與子敢曰:「寧死番地,我無面目見朝廷矣!」霍去病至,曰:「朝廷要斬汝首,以正慢功之罪。」霍去病隨衛青還國。李廣思:「空歸人世,一生不遇,幾遭黜逐,萬代笑恥!」帳中拔劍自刎而死。如此一個將軍,化作南柯一夢!
王勃作《騰王閣詩序》一聯:「馮唐易老,李廣難封。」馮唐如此足智多謀之士,年老不得重用,李廣如此雄才豪氣之將,終身不得封侯:皆時也,運也,命也!
胡曾先生有四句詩: 原頭日落雪邊雲,猶放韓盧避兔群。況是西方無事日,霸陵誰識舊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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