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物不移方是學
一年之計在於春。春光爛漫,正是學習之時。
可久可大,莫過乎學。如何為學?從古至今,各種論述可謂恆河沙數。古聖先賢之言中,陸遊的話可謂一語中的。
陸遊在《朝飢示子聿》一詩中寫道:「外物不移方是學,俗人猶愛未為詩。」其意為,求學之心不被外物動搖,學習時不受外物干擾,才能學有所獲、學出大成。這告訴我們,為學的真諦,在於外物不移。那些用心不專,抵制不住外界干擾的人,終將泯然於眾。
劉義慶在《世說新語·德行》中講述了管寧割席的故事:「同席讀書,有乘軒冕過門者,寧讀書如故,華廢書出觀,寧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管寧心無旁騖、專心如一,可以說是善學的代表。華歆因物動搖、三心二意,可見其浮躁之心。
歷史上,諸葛亮被稱為智慧的化身。他緣何那麼有才?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潛心修學、精心治學,日日為繼、久久為功。他在《誡子書》中寫道:「夫學,須靜也;才,須學也。非學無以廣才,非志無以成學。慆慢則不能勵精,險躁則不能治性。」
可見,要達到較高境界,不僅要學下去,更要外物不移地學。否則,年與時馳,意與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窮廬,將復何及?
曾國藩學養頗為深厚,這與他持之以恆,終身學習是分不開的。他在《與諸弟書》中講道:「予自立課程甚多,惟記茶餘偶談,讀史十頁,寫日記楷本,此三事者,誓終身不間斷也。」曾國藩帶兵打仗、從政為官,如此之忙,依然勤學不輟、筆耕不止,也難怪其能實現「三不朽」的人生理想。
外物不移,彰顯的是為學者的有志、有識、有恆。正如曾國藩所言,「蓋士人讀書,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識,第三要有恆。有志則斷不甘為下流,有識則知學問無盡,不敢以一得自足,如河伯之觀海,如井蛙之窺天,皆無識也。有恆則斷無不成之事。此三者,缺一不可。」
自古以來,安心者有大藝。莊子筆下的很多人物,如庖丁、承蜩者、捶鉤者、為鐻者、輪扁者、運斤者,他們都有著超乎常人的技藝,根本原因就在於不受干擾、心無外物,千錘百鍊、萬般歷練。
事實證明,唯堅實者得長久、能永恆。欲達到學問之境,須保持淡泊心態,加強靜心修鍊。毛澤東同志年輕之時,就喜愛到長沙城最喧鬧的地方讀書,目的就是修鍊不受外物干擾的定力。後來,毛澤東同志能在炮火連天的長征路上寫詩,能在陝北溝溝坎坎的轉戰路上做文章,能在滹沱河畔的小山村立雄文,與他深得學問之道是分不開的。毛澤東同志酷愛讀書,對於經典更是反覆研讀,《社會學大綱》看了10遍,《共產黨宣言》讀了不下100遍,《資治通鑒》翻閱了17遍……如此持之以恆、不厭其讀,充分反映出毛澤東同志的執著、篤定和深修。
反觀現在少數黨員幹部學不深、學不久、學不透、學不到位,根本原因就在於沒有得到學之真諦,抵禦不住外物的誘惑,搞「三天打魚、兩天晒網」那一套。有的上了酒桌就忘了書桌,聽到哪裡有樂子就離開了書屋;有的深受淺閱讀干擾,整天拿著手機刷個不停,被各種流行觀點所左右;有的也進學習室,也搞培訓交流,但左耳進右耳出,學了幾天就再也拾不動書本……諸如此類,怎能靜心為學、虛心納物?又怎能學以致用、學用相長?
今天,我們進入了新時代,面對的新情況新問題比以前更為複雜、更為棘手。解決起來,不僅需要政治能力,更需要本領高強,不具有「政治家+專門家」的本事是萬萬不行的。只有以善學之人為鏡,外物不移、精力不移、心思不移,學出一個思想大解放、站位大提升、能力大升級,才能履行好新時代的使命任務。(桑林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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