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短髮如刀
Right Here Waiting
Repeat Offender
Richard Mar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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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之後如何
年過完了。吃過元宵之後，2018年的春節才算是真正過完。儘管北京早就不讓燃放爆竹和煙花，但中國人的觀念里，即便缺少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也少去空氣中瀰漫的濃重火藥味道，但在元宵節過去之後，一個完整的年才算是告一段落。
今天一個男生終於留長了頭髮，雖然仍然有些短，但已經看到一個清秀髮型的樣子——除了周圍毛刺一樣的發梢有些突兀。
我說，髮型留的不錯，很精神，回去剪剪周圍就更帥了。
誰知對方略微有些靦腆地說：其實早就想剪回去的，只不過年沒過完，不能剪。
我才想起，正月里不理髮。以為他誤會了我的意思，於是笑笑說，我可以接受，沒問題。看他也笑笑，並不緊張，接著問：你想剪回原來那個髮型？
他點頭，態度真摯。我問，為什麼？
那個看上去更man的髮型相當考驗人的頭型，雖然剪完無比爽利，但對額頭的大小和臉型很挑剔。即便仍然顯得很英俊，但我總覺的他已經感到乏味才對。
熟料他輕輕地說：習慣了。
三個字，複雜又簡單。
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很多事情都會慢慢形成習慣，甚至一個當初可能無比痛恨的髮型，都會有著一種淡淡的依賴感。也許並非是因為它顯得你更加英俊或美麗，而是因為它陪伴你走過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所以指日可待的離別已經近在眼前的時候，這些看上去已經消弭在時間中的碎片，常常會在這種潛移默化的習慣指引下慢慢堅定地閃現起來。
越來越澄澈，越來越清晰。
有時候，一種習慣，代表的是一種情感。
畢竟，這種號稱演藝圈中最考驗男演員骨相的髮型，以後想留的機會也不會太多。一生之中，如果可以自由選擇，更多人鍾情各種潮流之上的時尚，能夠鼓起勇氣重新留回這髮型的人，少之又少。
就像工作後三十歲之前還有人能夠在早上六點準時起來跑步的昔日警校生，寥若晨星。
不是沒有毅力，而是沒有體力，或者精力。但當在大街上看到更年輕的男生頂著一個似曾相識的腦袋出現的時候，想必很多人都會拍拍自己有些臃腫的腰身說：想當年……
然後你會恍然大悟一般一激靈：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
沒關係，還有回憶。
想起朋友圈中，幾年前千方百計想盡辦法留長頭髮的女生前幾天才發了照片，一頭清利的短髮，配詞：昔日短髮如刀，勝過長發及腰。
有人可能不信，覺得長發及腰才是美麗的真諦。特別是，現在無法長發及腰的人。但先不要抿笑，幾年之後，也許發朋友圈的，就會是你。
因為頭髮長短從來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那段時光，你曾經有過這樣一段經歷。恰巧這段經歷中，你有著一頭如刀短髮。
回憶中的珍貴，就在短髮之上。更讓人感受到白雲蒼狗中，真正如刀的，其實是歲月。
不含糊地說，短髮如刀也好看，一如當年難以忘懷的青春。
操場上的汗流浹背、訓練場上的痛哭流淚、寒風中的步履疲憊、教室中的挑燈夜回，年輕時並肩行走過的朋友，和慵懶中的早起、疲憊中的堅韌，都會在記憶中串聯起年華，在走過之後璨若明珠。
一碗食堂中熟稔的麵食、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一句暴露年齡的口頭禪、一個早已過時的遊戲，每一個堅持多年的習慣背後，都有一段充滿真摯和熱血的回憶，歡笑痛哭、喜悅憂傷，盡在其中。
所以，懂得短髮如刀的時光短暫而美好，是一種清醒。能夠在這種清醒中過好每一個時刻，是在給未來的日子鍍上一層不悔和滿足的金色。
很多人說，喜歡回憶的人，已經走在了老去的路上。這話並不確切，但喜歡回憶的人，必定有一份美好的過去，能夠在腦海中閃爍出足夠明耀的亮度和溫暖。
也許男生不過就是單純地喜歡這個利索的髮型，無關其他。結束學業之後的不久，也許就會以一個更加帥氣的造型迎接新一段人生，從頭開始一個新的征程。
這值得祝福。回憶美好，也在於年輕的朝氣與熱血，映照出的無數種可能，以及這些令人鼓舞可能背後的勃勃生機和無限光明的未來。
但相信行走的路上，回憶中的那些絲縷的瞬間，會像這初春的夜風一樣，不時拂過時光的間隙，給人和煦的涼爽。
趁現在回憶還在掌中，願你們珍惜，少年。
—END—
☆作者簡介：之後如何，男，寫作者，講故事的人。已出版懸疑小說《暗夜盡頭，深水之下》系列、懸疑驚悚小說《密室1618》，懸疑、評論、雜談、雞湯，莫不涉獵。心懷善意，大步前行，奔放於江湖，相知於陌路。個人公眾號：鮮衣夜奔（xyyb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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