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飛行的天使在午夜

我們又在一個春天裡，一起相偎相依

《牙齒》

我的牙齒渴望被開啟

像是一個千年腐朽的鎖器

它渴望著通過咀嚼食物

來證明它是否存活

慢慢地慢慢地不再寒冷腐朽

一陣暖意從胃裡

進入到口腔

爾後舌頭也開始起了變化

並在口腔里蠕動

如土裡的蟲

但是我必須保證我的土

是好的好濕潤的

也就是牙齒

讓堅硬的柔軟

讓柔軟的化解

《俠客》

你做了個夢

夢見自己成了俠客

一手拿著冰冷的刀

那是要刺穿人心臟的刀

你的衣角

吹地在風中飄蕩

雙腳踩在鋪滿竹葉的

泥土路上

你踏遍江南地北

別人問起你的家時

你說四海為家

《放肆的吼叫》

天空中炮彈會是你的嘶吼嗎

那煙花呢，會是你的美麗嗎

你的聲音多麼驚天動地

空氣和人們都在為你顫抖

顫抖的手要怎麼去撫摸你的面容

你不要離去，或者

不再出現，我的心也不會為此

而顫動而心悸

《春天來臨》

你想要什麼

一縷風絲，一個晴朗的春天

樹榦和我一起埋在土裡

光芒就穿過細縫的土

給我一絲光亮

把厚厚的土也照耀地暖暖的

你就坐在我的傍邊

悲傷地，沒有任何人打擾

風繼續吹，樹葉依舊搖擺

想起我時，就捧一把土

靠近嗅一嗅，感受我腐爛的氣息

我們又在一個春天裡，一起相偎相依

《低空飛行的天使在午夜》

午夜裡樓上的電視聲

劃破夜的軌跡

還有嬰兒的哭哭啼啼

門鎖在寂靜的夜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統統在這夜裡發出不和諧敏感的聲音

你們已經在夢中了

而聽不到這

像是夢的囈語般

你們在床上翻越身軀非醒非夢

不知月亮已高高掛起

已升到最高處的三更半夜

也許是他們老了

需要聲響綿綿不斷伴著入眠

或者年輕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像對面歌城裡來回出入的午夜女郎

你問我呢 是怎樣的角色

我啊 我是低空飛行的天使

永不墜落永不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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