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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年華》一代人的共同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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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人的共同記憶

張必強散文集《遠去的年華》序

我與同鄉張必強素昧平生,至今未曾謀面,不知道他是高還是矮,是胖還是瘦;在網路的虛擬世界裡,我們時常見面,以文會友,如臨春風,如晤故人。想起在《紅樓夢》第一回里,林黛玉初見賈寶玉時,有「好生奇怪,倒像在那裡見過一般」的感覺,賈寶玉也覺得「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看著面善,心裡就算是舊相識,今日只作遠別重逢」,於我心有戚戚焉。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或許我與張必強是同氣相求、同聲相應,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緣故。

我與張必強的緣分,始於他的兩篇懷舊文章。去年,我利用周末時間,回家採訪近百位老手藝人,寫了六十多個老行當,結集為《手藝:漸行漸遠的江南老行當》書稿。掩卷沉思,總覺得意猶未盡,還缺少一點什麼。哦!對了,還缺少一個鐘錶匠的故事。我問遍家鄉的文友,無人可薦,只得作罷。等到今年三月,我把齊、清、定的書稿交給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的責任編輯以後,忽然在網上看到一篇懷舊文章《我與鐘錶修理之情緣》,頓覺眼前一亮,真有「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我想把這個修理鐘錶的故事寫進我的書稿里,可惜已經遲了,留下一絲遺憾。從此,我記住了張必強這個名字。

過了不久,我又在微信朋友圈裡看到一篇懷舊文章《父親的十三丘田》:「那十三丘田就是父親的十三個兒子,他還給它們分別取了名字,什麼大丘、小丘、路下丘等。在田裡,父親播種著希望和夢想;在田裡,父親期待著收穫喜悅和幸福。」「父親守著十三丘田沒日沒夜地勞作,直累得兩手爬滿了血泡,直累得腰都彎成了一張弓,可父親依舊樂呵呵地,因為,田裡播下了父親太多的希望。」這樣的文字不僅生動流暢,更接地氣,令人刮目相看,而這篇文章的作者還是這個張必強。

從此以後,張必強才思噴涌,佳作迭出,一發不可收拾。於是,我關注了他的公眾號「遠去的年華」,成為他的鐵杆粉絲,次第拜讀了散發著泥土芬芳的系列懷舊文章《初為人師足夠用一輩子去回憶》《看牛》《賣棒冰的小男孩》《我的第一次打工經歷》《木蓮豆腐的清香》《我的戲迷情緣》《梨園趣事》《家鄉的路》《看山佬》《記憶中的電視》《我與檔案之情緣》《我在農村當團支書的那些年》《浦江香菇之父》《永恆的記憶:海獅自行車》等文章,彷彿珠落玉盤,璀璨奪目,又如置身山陰道上,目不暇接。我幾乎是每文必看,每看必贊,每贊必轉,也是奇文共欣賞的意思。更多像我這樣的鐵杆粉絲被他具有魔力的文字深深地感染,紛紛點贊,還要留言:「記錄生活點滴,如行雲流水質樸而雋永。」「樸實無華,展現一副鄉村畫圖,悠閑平和。」「豐富的人生閱歷,真實的人生感悟!」

在如今這個網路時代,各種自娛自樂的博客集比比皆是,應者寥寥,為什麼偏偏張必強的文章能引起這麼多人的強烈共鳴,獲得社會的廣泛關注呢?一滴水可以見世界,透過他的系列懷舊文章,我們看到20世紀六十年代出生的那一代人,經歷了跌宕起伏的七十年代,度過了改革開放的八十年代,見證了從傳統到現代、從貧困到富足、從鄉村到都市的時代變遷,也折射出耕讀傳家、詩畫浦江的社會背景,展示了那個人人心中有、個個筆下無的多彩世界。這是張必強一個人的記憶,更是一代人的共同記憶。由此,我悟出一個為文之道:一篇好的文章,必定要從小處入手,大處著眼,置身於時代變遷和社會背景之下,從而達到以小見大的效果,產生強烈的感染力,切不可自說自話,旁若無人。

張必強說他寫懷舊文章,是受我的影響。確實,我們在寫作上有相同的愛好,相近的題材,相似的風格,但我的閱歷不夠豐富,學問沒有根底,創作鮮見文采,思想缺乏深度,常有自愧不如之感。他的文章寫得骨肉停勻,是因為讀了兩本好書:一本是有字之書。他孜孜不倦,兀兀窮年,讀書有成,學高為師,教書育人,不僅教過小學,還教過初中、高中,要求更嚴,造詣更深,層次更高,讓我這個只會讀書的老學生望塵莫及;第二本是無字之書。他出身山村,放過牛,賣過棒冰,擺過地攤,打過零工,修過鐘錶,種過蘑菇,當過教師,歷經坎坷,吃盡苦頭;而我從學校到社會,讀書工作,結婚生子,平平淡淡,乏善可陳。就像兩隻水桶,從外面看起來,都有水溢出,但是並不一定意味著裡面都盛滿了水。其實,我這隻水桶里僅有半桶水,使勁晃蕩,才濺出一星半點的水花;而他那隻水桶里盛滿一桶水,自然溢出,汩汩滔滔。

記得有位作家曾經說過,「以生長在農村而感到自豪」。在我的家鄉,不僅分成城市和農村二元結構,就是在農村,也分成山裡和外鄉兩個世界。我生長在外鄉,物質固然貧乏,不過地形還算平坦,視野還算開闊,而張必強生在山裡,深山冷塢,荒山野嶺,比我們外鄉的條件更差,吃苦更多,因而更有理由「以生長在山裡而感到自豪」,畢竟苦難是人生最可寶貴的財富。

平生好讀書,不求甚解,我常有二怕:一怕像有的歷史著作那樣枯燥乏味,二怕像有的文學著作那樣虛無縹緲。有的學者往往愛掉書袋,尋章摘句,堆砌資料,枯燥乏味,滯塞不暢;有的作家往往逞才使性,虛無縹緲,像吸滿水的海綿,看看蠻大一塊,捏捏剩下一點,多的是無關痛癢的個人閑愁,難以引起讀者的共鳴。而張必強的懷舊散文,可以當作歷史著作來看,豐滿充盈,娓娓而談,比歷史著作更加生動;也可以作為文學著作來看,源自生活,來自基層,比文學著作更加充盈。

替人作序,於我是大姑娘上轎,更是趕鴨子上架,因為生性木訥,不善言辭,故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辜負張必強的殷切期許,不能為他的作品錦上添花,反而成了狗尾續貂。

是為序。

王向陽寫於餘姚陽明溫泉山莊

2017年8月2日

王向陽,浙江省浦江籍著名作家,文學碩士、主任記者。現為中國詩詞學會委員、中國戲曲家協會委員、中國散文協會委員、浙江省散文協會理事,浙江省作家協會委員。著有散文集《六零後的回憶》《戲劇的鐘擺》《最喜小兒無賴》《梨園趣聞錄》《手藝》《鄉愁中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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