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鄉愁的傳續

最新 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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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粒君按：本期文章由阿蓮撰寫。阿蓮是位溫柔賢惠的客家女，朋友們經常在她朋友圈裡分享到很多關於客家文化、持家教子的小故事。今年春節，阿蓮帶兒子Larry回到故鄉梅州，在那裡和親人們一起過年。她覺得，離家的人心中，都有一抹淡淡的鄉愁；也希望生活在大城市的00後們，理解祖輩們的生活，把故鄉的美傳遞下去。今天正值元宵佳節，天粒君恭祝各位闔家團圓，心生甜蜜（註：本文圖片均為阿蓮拍攝，文末還附有Larry和表哥的詩作哦）

離家的人心中，都有一抹淡淡的鄉愁。余光中筆下的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一張窄窄的船票，一方矮矮的墳墓，一灣淺淺的海峽。遊子們的鄉愁，是屋頂飄著的一縷炊煙，是媽媽或外婆做的一碗蛋炒飯或雞蛋面，是童年嬉戲的一條小溪、一棵樹……生活在大城市的00後們，他們理解的鄉愁是什麼？

這個春節假期，出生於梅州、成長於北京的Larry和出生於上海、成長於東莞的表哥回到梅州鄉下，體驗了媽媽說過千百遍的「鄉愁」。

——烤紅薯——

小時候，媽媽經常回鄉下玩，樂此不疲的一件事是烤紅薯。和小夥伴們徑直跑進地里，尋摸著拔起幾根紅薯，在旁邊小溪洗乾淨。瘦一點的直接「嘎嘣嘎嘣」吃掉，肥一點的帶回曬坪邊。找幾塊磚，砌成「灶」，撿些干樹枝，點火慢慢烤。紅紅的火焰映著小小的、興奮的臉，紅薯好不好吃不記得了，但那份快樂卻是自此不忘。

這次Larry和表哥也烤紅薯了。太婆家有一個特製的鐵皮灶，特別方便。嫁在附近不遠的姨婆送來一堆年前地里收穫的紅薯和芋頭。兄弟倆去後山撿來一堆干樹枝和干松針。把紅薯放在鐵架上，上下左右堆好松針和樹枝。最大的樂趣在於點火和保持火勢。他倆跳來跳去，一會找干松針，一會找粗樹枝，被煙霧嗆得直抹眼睛。怕火燙著手，找了一把夾蜂窩煤的「火鉗」。兩人研究了半天才學會怎麼用。旺旺的火燒了二十分鐘，待火勢慢慢湮滅，火星散盡，夾出紅薯。輕輕掰開，焦黑的紅薯皮已成硬殼，紅薯肉橙黃鬆軟，當真是「外焦里嫩、香甜可口」。

——陪太婆吃飯——

大老遠回來，第一件事當然是去看望太婆啦！年過八旬的太婆獨住一個大屋，姨婆每日過去陪伴。玩了一下午，得準備晚飯啦！太婆因為眼花而久不近油鍋，但勤勞的她早已用高壓鍋蒸好了飯，去菜園裡摘好了菜。

我們的任務是炒菜。兄弟倆的第一項任務是切香腸，一人切兩根。雖然都已十幾歲，切肉卻還是第一次。教他們五指併攏微彎曲，指頭按住香腸邊緣，切的時候，刀身貼著指甲背，斜著向外切，確保不會切到手。兄弟倆試了好幾次，一開始像拉大鋸，來回拉半天切不了一片。再教他們從刀口斜著入刀，快速拉到刀尾，很利落就切斷啦。兄弟倆的領悟能力還是很強的，很快完成任務。

第二項任務是炒臘肉土豆絲和圓白菜。Larry反應快一些，搶著說他炒圓白菜，表哥憨憨地摸摸頭，說「那我炒臘肉土豆絲吧！」鄉下的炒菜鍋是大圓鍋，很方便初學者。放一點豬油入鍋化開，倒入菜，翻炒，放鹽，再翻炒，裝盤，很順利。花了一個多小時，四菜一湯成了，紅燒非洲鯽，蒸香腸，臘肉土豆絲，清炒圓白菜，魚頭湯，賣相和味道都不錯。

城裡的小舅公剛好回來了。七個人圍圍坐，太婆樂得合不攏嘴，一個勁誇倆孩子「特別能幹」。兄弟倆也很快樂，驚訝於自己炒的菜如此美味，同時表示「炒菜的確是個技術活，得下功夫琢磨」。

——除夕敬祖公——

「敬祖公（祭祖）」是客家人除夕最重要的一項儀式。除夕上午各家祭天祈福，午後陸續齊聚祠堂敬祖公。先人們的牌位前香火鼎盛，各家供品緊挨著排開，「三牲（蒸熟的整雞和大塊豬肉、煎熟的整魚）」、酒茶、糕點、煎堆、糖果、柚子、蘋果、大桔......琳琅滿目，敬請祖先們享用，祈求他們賜福子孫。

祠堂內各家代表肩挨著肩，燃香插香，祠堂外村民們鳴鑼擊鼓，熱鬧非凡。宗親會的主事們支開桌子，登記鄉親捐款，用於祠堂年度維護修繕及祭祖事宜等。鑼鼓聲中，兄弟倆趕緊參與其中，爭得一塊鈸一起敲，倒也能跟得上節奏。

待大香燃至一小半，香灰開始掉落，祠堂外竹竿上已掛滿各家貢獻的小鞭炮和宗親會統一購買的大鞭炮。在外打拚的男人們久違見面，圍站曬坪一角，熱烈地聊著；女人們趕緊拉著孩子躲進巷道；老人們端坐小凳上滿足地看著。放炮啦，一時間「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振聾發聵，火光四射，硝煙瀰漫，經久不散。小孩們捂著耳朵，一會睜開眼看一下，一會縮回媽媽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