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戀值九萬六
Crystal Plane
夏日裡的春天 電視劇原聲帶
張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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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 於 我
從小到大，我不打沒把握的仗，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勝率，否則不會出手。因此大約也從沒徹底經歷過什麼叫得不到。
這也算為什麼我總是在喜歡一個人很久，然後只是遠遠地盯著獵物，小心翼翼地靠近，且不表達愛意，評估著可能性，內心的小九九轉了九千九百回卻還是停在原地，是害怕得不到也害怕著得到後的失望，二十幾年警惕著別人對我的愛，又吝嗇付出自己全部的愛。
在感情里，我好像也有些超乎常人的爭強好勝，我怕輸。
這一回，我飛蛾撲火般撲入了那未知的百分之二十可能，或許更少。
從小到大，我總在刷新自己的設限，突破舒適圈喜歡挑戰。用他的話大概就是「不作死不會死」。
這種習慣性的選擇讓我在第一次打開自己面對感情時也選擇了較難的挑戰模式。
擺在我們面前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障礙，除卻世俗客觀，更有難以擺脫的心魔。
這一回，我希冀挑戰在百分之二十，或許更少的可能里創造出無限未來。
從小到大，我執擰，褒義詞稱執著，衍生出要強、任性、倔脾氣、自以為是這些附加性格。喜歡為了一件事拼盡全力，拼到最後的一刻，打不死的小強般的韌性，帶著信念感堅持著自己的確信。
在感情里，我也有著傻白甜式的勇氣以及一旦確定哪怕撞個頭破血流的堅定。
這一回，我只想低下驕傲的頭顱，低到塵埃里渴望開出花來。
這一回，我只想做完所有我可以做的努力和改變，不留後悔。
關 於 感 情
感情的萌芽是個關於崇拜抑或是心疼的故事。感情的結束無非是一個愛著一個不那麼愛了。被養懶了對方不陪了，不再獨立對方不給依靠了，需要安全感對方給不了承諾。我在朋友圈常常記錄僅一人可見的「關於愛的正經事」，這大概是最後長長的一條。
你曾笑著說我們兩很像都是刺蝟，你不會讓我受傷，因為被扎過的你知道會有多疼多痛。
我曾說過我是來帶你走出這個狀態的，陪你重建一個穩定的情緒，帶給你安定感與信任。
你以為遇見我，能變好。
我以為愛與陪伴能治癒。
我們都允諾了，對不起，我也沒做到。
走到今天，感情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教會的。學會溫柔、撒嬌、任性、膩歪是因為你的「好」。學會包容、忍耐、妥協 、耐心是因為你的「壞」。明白了戀愛是一種技能，體會了相處是一門技能。
走到今天，我仍然是戰士你當了逃兵，我孤注一擲你臨陣脫逃。
這場戰役里，我不怕硝煙，就怕你投降。
我們曾牽著手討論過兩個心軟的人在這段感情誰會受傷？那個更心軟的人。我們都搶著說那個更心軟的人是自己。
你曾說傻瓜，跟老司機談戀愛呀你虧大了。
我曾笑著說，不虧不虧，千金難買我樂意。
你曾說，小姑娘，我總是沒有時間陪你，你會不會怪我。我曾笑著說，我明白你的不容易，能想到我就很開心了。
你曾開玩笑說跟著老司機你就能畢業了所向披靡，我也跟著自嘲說落入人間的仙女也是要渡劫的。
如今我真的畢業了，剩下的劫自己慢慢緩緩渡。
感情的開始我還是那麼聰明的我，
感情的結束就像個傻子。
那會兒你說你的任務是這兩三個月把我養懶了只會陪著你，還未陷入情網的我說那我要是變懶，你不陪了怎麼辦。我說懂事的人一般都會被辜負，我說粘人的女朋友最終都會被拋棄，我說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我，我說熱得快的事物消散得也快……
愛不都以我想像的方式出現。曾經逗樂你是我的驕傲，不自覺地就會去撫平你常皺起的眉頭，牽起你的手，抱住疲憊不堪一不小心就睡著的你，愁容滿滿的你有了其他的表情，像個調皮的孩子，很明媚。像只飽食饜足的大貓，很慵懶。因為你，在外聚會的我總是催著朋友趕緊結束，過去瀟洒愛浪的我在一起後沒有遠行過，不進廚房的我去了菜場笨拙地學做你愛的糖醋裡脊……很想自己能強大到能成為你的依靠，愛到你不愛為止，付出愛不求回報。希望你快樂和輕鬆。希望你不要再一次感到孤獨。
和大多數人相比，我還是相信著你是個傻傻惹人愛的好人。我眼裡的你有責任感、孩子氣以及壞脾氣底下藏著的柔軟。我想要花光所有的氣力去捂熱那顆受傷漸冷的心，撫平被繁雜事務牽絆焦慮不安的心。
因為突然出現在杭州給我驚喜的你，因為開了兩個小號陪我玩遊戲的你，因為五音不全還為我唱了晚安曲的你，因為加班到深夜只為見我一面開了一個多小時車的你，因為當我忙得顧不上自己的時候你來了，怕我開車會睡著，打著雙跳一路互送我回家的你。因為曾經幾個月里一句「吃過飯沒有」最平常的溫暖……因為曾經擋在我面前保護我的你，因為站在我身後給我支撐力量的你，因為在我面前不同於傲嬌毒舌裝酷人設有著反差萌的你，以及那些拿著手機笑得像傻逼覺得全世界自己最幸福的日子。
只是那句什麼時候不下雨我們再來看星星，
沒有機會再實現。
你寵過我，就夠了。
我愛過你，不後悔。
關 於 結 束
這一天，我們意外地，穿著給對方買的衣服。我們邊吵邊鬧，去吃了他最愛的拉麵，把車停在我們最熟悉的停車位上，說了很多很多的話，但是哪怕聊了四五個小時，一覺醒來還是想到有很多話沒有說完。還沒說夠愛他，還沒回憶夠那些甜到咧開嘴角的日子，還有許多未曾問出口的疑問，現在都藏進了心裡，釀成了故事。
當感情可以量化或物化，它的珍貴之處又在哪裡。
我，假裝舉重若輕，假裝雲淡風輕，假裝沒心沒肺。
感情的最後，我們把脫下的一件件偽裝又穿回了身上。
堅硬無敵，酷酷的。
戲謔的開始，戲謔的結束，讓它看起來像一場遊戲，可能我們都能沒那麼痛。別人的開始你儂我儂，我們的開始，在客觀冷靜認真地分析和列舉我們在一起的無數種障礙以及未來最壞的可能。
當感情小白遇上受傷的人，還集結了離異、有孩、情緒不穩定、對感情難以信任、工作環境複雜、地下情等等這些要素，該是一出如何上演的狗血劇，光是想想就很精彩。連一向對自己預判迷之自信的老司機都說不知道何去何從，你數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不好和危險之處，我卻被這種難以抗拒的真誠以及誠意打動，看清了卻允許自己陷了進去。
戲謔的結束方式來自於日常玩笑。我們目前的狀態這麼像包養，那結一下包養費唄。省去述說一般會出現的互相埋怨或者更有撕逼的很難堪的分手場面，我的分手故事還算戲劇性，還算平靜、還算有趣，分得像一部小說情節，撲朔迷離、起承轉合。
如果愛一個人，就不該讓他再痛苦下去。如果愛下去是種壓力和負擔，何不放過他也放過自己。轉折點在有一個時間點，我回到了那個驕傲聰明強裝堅強的自己，對自己狠起心來，看似在這場分手的最後扳回了一點點。
除了他沒有猶豫地說出你說多少合適我就給多少的時候，除了當支付寶提醒第一筆錢到賬的那一刻，我還是沒骨氣地哭了。
我們寫了一個不知道具不具備法律效益的分手協議，金額的計算方式參照了令他最痛的離婚費用，按時間比例折算，打了一個曾經真心的感情折扣，共計九萬六。
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明知故問為什麼會願意給這筆錢。我笑著誇他優秀、重感情、有良心。我笑著說在他面前說自己沒看錯人。我笑著誇自己有眼光。我笑著說自己把初戀談出了九萬六的物質價值，真厲害。我笑著說我會吃吃喝喝買買買讓他肉痛。我笑著說拿著七個月的真心錢去看看這個世界，實現自己歐洲深度游的計劃，去紐西蘭看銀河，去南極看極光。我笑著說我是絕對不會還給你錢的。
那一刻我故意笑得很燦爛。
那一刻他認真地生氣了，氣瘋了。
看到他捨得又捨不得的心態變化，看到他全局掌控的自信到失控的抓狂，看到他曾一時想過反悔約定拒絕支付……這些都是最真實的人性部分，讓我明白感情是五味雜陳的事，沒有單一的愛，沒有單一的恨，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才是愛。怕是要永遠記住我這個這麼「壞」的人了，挺好。
當朋友對我說，你不要對外說九萬六的事，那一刻，我釋然了一些。你瞧我的男人還是大方的、重感情的，我喜歡過的男人還是有著純純的傻氣。我沒有看錯人。我內心還是驕傲的。我還是沒愛錯。
告別的時候我們親了一下，我調皮地狠狠咬了一下。想起他在我走之前拉過我抱著我說，我沒有不愛你。
我相信。
關 於 九 萬 六
我想過，我越浪他越疼。我也猶豫過入個頂配的mac pro 還是surface book，我也認真計划過請個假去四處逛逛走走……最後都沒有實施。我知道這筆錢我花不下去，有的只是沉重。
朋友A笑話我說，廢話，你丫這錢能花出去，你就不是你了。
朋友B說，你頂多會一時腦熱衝動花了一些，我怕你回頭自己會補上打全部還給他。
有人懂真好。
所以，這沉甸甸的九萬六我該怎麼花。
錢來得意外，至少花得有意義些吧。
我們認識相熟於活動，
那就花回到公益活動吧，送給地堡成立公益基金，用於今年的TEDx、明年的TEDx又或是往後的公益活動。
現在你真的是幕後大BOSS了。
也許用這樣的方式，你不用有愧疚，
我也能逼著自己下決心。
有一天，有機會，我們做回懟懟的朋友。
不公開是對自己的保護，公開是對這段感情的認真和尊重。不想不明不白，只求問心無愧，給自己一個交代。感情的過程沒能見光，感情的結束任性一回。才好酷酷地與過去揮揮手，輕鬆上陣。不用擔心手機沒電，不用在乎會不會錯過電話，不用期待每一下新消息提示……這些都會習慣的。
我一直遺憾的是，沒撒過狗糧，笑著撒一次。
感情好的時候，開車也是手牽手的，
什麼時候開始不牽了呢。
斷斷續續，我終於寫完了。
你說，這是「不高興」和「沒頭腦」的故事。
你是不高興，我是沒頭腦，動畫片的結局好像不大好。
這些日子裡，我懂事過、我作過、我聽話過、我鬧過、我跪舔過。接下來，我希望我能酷酷的，不再哭。
心中沒有愛的姑娘最酷。
很酷的開始。
從此你要做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
不準情緒化，不準偷偷想念。
不準回頭看。
去過自己另外的生活。
你要聽話。
不是所有的魚都會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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