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的醜陋：「被感情引向歧途的總統」—傑斐遜
托馬斯·傑斐遜(1743~1826)在美國早期歷史上是位十分顯赫的人物。他是美國傑出的啟蒙思想家和美國民主傳統的開拓者、美國民主共和黨(今民主黨的前身)創建者、美國開國後的第一位國務卿、第二位副總統和第三位總統。他是美國《獨立宣言》的最主要起草者。美國建國後,他在確立民主制度、爭取人民民主權利、限制奴隸制、反對貴族特權等方面做了積極的工作。在他1801年就任總統後,又主持實施了取消直接稅、裁減軍隊、節約國庫開支、減少國債等項改革,大大改善了國家財政狀況。他在總統任期內的另一項重要成就是從法國手中以1500美元的廉價"購買"了面積達215萬平方公里的路易斯安娜,為美國後來的發展創造了極為有利的條件。傑斐遜還是美國總統當中最博學多才的一個,他在建築學、生物學、氣象學、機械工程以及農業技術等方面都有相當高的造詣,曾創辦了弗吉尼亞大學,發明過自動門、旋轉碗碟架、圖釘、抄寫機,成功地試驗過種植水稻,設計過不少宏偉的大樓。
然而,人非聖賢,傑斐遜也不乏人性的弱點。這位集傑出的政治家、思想家、學者、發明家於一身的偉大人物,其個人的道德品質方面卻沒有多少值得誇耀之處。
傑斐遜的名聲一度很好,他曾自我標榜為"與醜聞不沾邊"的政治家。可是在他拒絕了醜聞宣傳專家凱林德希望當上雷奇蒙德郵政局長的請求後,他的"清白"名聲就開始受到了威脅。
凱林德是一個靠暴露政界要人的隱私混日子的文人。1796年,他披露了聯邦黨黨魁漢密爾頓的桃色新聞而使其大大丟臉。1799年,他又寫了一個名為《美國前景》的小冊子,批評此時正在台上的約翰·亞當斯總統。他把亞當斯稱為"一個古怪、無知、兇殘的混合體,既虛偽又軟弱。"他說美國人民必須在"亞當斯,戰爭、饑饉;與傑斐遜,和平、繁榮兩者之間做出抉擇。""美國人民有一百萬個理由希望看到能通過和平、合法的辦法迅速結束亞當斯先生的王朝。"凱林德把小冊子送給了亞當斯總統的反對派、副總統傑斐遜。傑斐遜對它十分賞識,認為"如此精妙的文章不可能不產生最好的效果。"這個小冊子的效果很快就顯示出來了,那就是高級法院認為凱林德的作法違反了聯邦1798年的《反煽動法》,對他進行了逮捕起訴。儘管副總統傑斐遜組織了一個強有力的辯護班子為凱林德開脫罪責,法院還是判處他9個月的監禁,並罰款200美元。
傑斐遜於1801年3月就任總統後,立即下令提前釋放凱林德,還答應退回200美元的罰金。可凱林德想要得到的是年薪1500美元的郵政局長職位。因為沒能如願以償,他便於第二年發表了證明傑斐遜作為副總統而慫恿他攻擊總統亞當斯,並給他50美元賄金的一些信件。為了引起輿論界更多關注,凱林德又揭露了傑斐遜在數年之內一直勾引好友約翰沃爾克妻子的秘密。傑斐遜與沃爾克的交情甚為密切,曾當過沃爾克夫婦婚禮上的男儐相,他利用了朋友的信任,在沃爾克離家遠行委託他照看妻兒的機會,把沃爾克的妻子貝茜變成了自己的情婦。1805年,擁有廣泛讀者的《紐約晚報》就此事對傑斐遜總統的道德品質進行了猛烈的抨擊。晚報上的文章以傑斐遜就任總統時的誓詞為開頭:"我將按照人民對我的期望辦事,按照他們的意志處理問題。我不擔心世界上會有任何使我步入歧途的動機存在,那些會使我脫離常規的感情在我的心中永不存在。"文章評論說,傑斐遜一方面在那吹噓沒有任何動機能使他步入歧途,另一方面卻在為了一已的私慾敗壞著整個民族的道德規範。
傑斐遜後來不得不承認自己做了對不起朋友的事。他在寫給海軍部長羅伯特·史密斯的信中這樣寫道:"你能想到我對那些攻擊中的一條是認罪的,那時我既年輕又獨身,追求了一位美麗的夫人。我意識到這是不對的。但這是所有那些攻擊中唯一真實的一條。"
可他"脫離常規的感情"的事情卻決非僅此一件。在他當駐法公使時,與一位英國微刻藝術家的妻子瑪麗婭的關係也非比尋常。他毫無顧忌瑪麗婭身側的丈夫,一步都不離地追隨在少婦的左右,在一起遊覽、參觀、用餐、跳舞、歡笑嬉鬧。在野外遊玩時,傑斐遜不慎扭傷了右手腕,這毛病以後一直沒有治好,直到晚年他的右手腕還經常作痛。兩個月之後,瑪麗婭和她的丈夫就要回到倫敦去了。臨離開那天晚上,傑斐遜用左手寫下了一封著名的愛情書信,標題是《我的頭腦和我的心臟》。在書信中,代表理智的"頭腦"告誡他,應該從以往的失誤中接受教訓,不要干玩弄感情、厚顏無恥的行為,以免再一次讓自己丟臉。而代表感情的"心臟"卻味固執地要苦候再次與瑪麗婭的相聚之期。次年8月,瑪麗婭單身一人回到巴黎看望他,兩人在一起呆了4個月之久。此後他們就沒再見面,但通信關係卻長期保持著。
凱林德還推出了關於傑斐遜的更聳人聽聞的桃色事件。凱林德說,傑斐遜在巴黎還勾搭上了他的黑白混血兒女僕麗。莎麗是傑斐遜巳故妻子瑪莎從娘家帶來的女奴,事實上是瑪莎的同父異母妹妹。大概是因為當時社會的種族歧視制度認為黑白兩種人結婚是一種犯罪的緣故,傑斐遜在輿論界為探討此事真偽而爭論不休時一直保持著沉默。據說傑斐遜和這個女僕莎麗在一起生了6個孩子。1873年,莎麗的兒子麥迪遜·海明斯向報界發表了一篇令人吃驚的講話,說他的母親確實是傑斐遜的情婦,他本人就是其母在巴黎與傑斐遜姘居時所生的。
傑斐遜的私生活醜聞也為其反對派所利用,曾遭到他的政治對立面聯邦黨人的攻擊。他們認為傑斐遜是"色鬼"、"不足道的偽善者",說他這樣的人當總統會使"我們的妻女成為合法賣淫以及在莊嚴的名義下受辱和在美好辭藻中道德敗壞的犧牲品"。不管反對者們對傑斐遜的攻擊中是否含有誇張和惡意貶低的成份,外表嚴肅的傑斐遜總統確實是美國總統中因個人道德品質問題而敗壞了名聲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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