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噤聲,沉默的大多數
《國寶銀行:小可入獄》
今年奧斯卡提名的最佳紀錄片有一部叫做《國寶銀行:小可入獄》,在這部2017年上映的影片所獲所有獎項中,最佳政治紀錄片獎無疑最為耀眼,但與一般紀錄片不同的是,國寶銀行並不是兩個國家之間的政治較量,而是一個中國家族與美國司法機關,主流媒體及所有不懷好意的目光的角逐。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狄更斯
紐約唐人街華人孫啟誠經營一家華資國寶銀行,「國寶銀行」中的國寶,並不是大熊貓,而是算盤,算盤在中國人的心中也可以稱為國寶,因為做生意的人都離不開它。
因為算盤,孫啟誠實現了他的美國夢,又因為算盤,他的美國夢差點破滅。2012年國寶銀行被紐約地方檢察院指控100多條欺詐罪狀,成為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後,唯一一家被美國聯邦政府起訴的金融機構。
牆倒眾人推
如果還不上一個人的債就會坐牢,如果還不上所有人的債就只能逍遙法外了。
金融危機後的美國,人人都憋著一股氣,為了不讓這個氣球炸到更多的人,只能打起了國寶銀行的算盤,所以在全美國房貸平均壞賬率達到5%,國寶銀行只有不到0.5%的情況下,它在資本傾軋中被放在了案板上,等待著它的是六百萬美金的罰款。
不光美國的司法機關對這個替罪羊有企圖,就連媒體和民眾也磨刀霍霍。牆倒眾人推,但是推這面中國牆的美國媒體和民眾可比想像中多得多,因為沒有一家美國媒體為國寶銀行發聲,似乎國寶銀行是罪有應得。
如果是你,是願意支付一千萬的訴訟費,還是願意付600萬的罰單?
孫啟誠選擇了前者。孫啟誠和他的女兒們沒有白費努力,儘管有各方勢力的阻撓,在陪審團中沒有一位亞裔,他們還是贏了。可是我並沒有看出他們有多麼的體面,能支付得起一千萬訴訟費的人絕不是窮人,但是在影片中並未讓人感覺到他們的財富能帶來的尊嚴及安逸。
孫啟誠選擇了前者。孫啟誠和他的女兒們沒有白費努力,儘管有各方勢力的阻撓,在陪審團中沒有一位亞裔,他們還是贏了。可是我並沒有看出他們有多麼的體面,能支付得起一千萬訴訟費的人絕不是窮人,但是在影片中並未讓人感覺到他們的財富能帶來的尊嚴及安逸。
在逮捕過程中,地檢署竟將華人員工用手銬銬在一起,他們被串成一串,排著隊抱著頭被閃光燈一路追拍,彷彿「遊街示眾」一般。
這是在全美歷史前所未有的。在孫啟誠的家庭里,四個女兒全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且平常來往生意的都是中國人,儘管如此,周圍居民仍對他們懷有不信任感,且在法院宣判後對孫啟誠一家的態度仍未改觀。
利益的角逐
為什麼?難道官司贏了還是沒有作用嗎?通過這一部電影看在美華人的權益無異於管中窺豹,但也可見一斑。當事實和話語權掌握在少數人手中時,正義的天平就會取決於另一方手中砝碼的重量。
平鋪直敘的劇情讓各方在利益角逐中的手段展現得淋漓盡致,但更深層次的東西就像美女身上的比基尼,未遮蓋的地方才更重要。小銀行的自保反擊戰牽連出華人精英,社會活動家,話語權的掌握者們錯綜複雜的利益。
長久以來被主流社會視而不見甚至加以利用的隱形歧視,被在美華人的沉默應對而滋養的愈加茁壯的謬論曲解,被我們因所謂「一葉知秋」而渲染的美國夢,在孫啟誠這個「屋子裡的大象」身上看見了一絲尷尬
一千萬美金對於普通華裔家庭無異於食其血肉,但這一千萬裡面卻包含著在美華人的尊嚴,利益,以及被美國打上標籤的代價。
美國當然充滿著民主與自由的香甜氣息,前提是你要有一千萬美元來過濾。在唐人街2中,警察局局長說:中國人有時候還是蠻重要的,因為在選舉的時候他們人多。但是,這也只是個笑話,因為華裔是模範族裔、或安分守己,息事寧人,華裔文化傾向不反抗,不張揚,也不參與政治,所以華人社區政治影響力不足為重,對選舉無足輕重。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在美華人或者上一代移民至美國的人,多數已經很好的融入美國文化,甚至不能了解中國文化,從表面上看是「外黃內白」的美國人了,但是現實把這一假象撕得粉碎,他們說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卻被打上了另一個標籤。
中國的影響力在世界範圍內越來越大,但這並不包括美國,能影響在美華人的地位的,並不只能依靠國力強大,華人應當積極吶喊,主動把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現給世界,因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華人更應當團結起來,摘掉其他人的有色眼鏡。
六百萬不是正義,而是階級。一千萬不是失敗,而是成功的開始。
現在,如果你有一千萬才能在美國獲得公正,希望通過所有人的努力,以後獲得公正的代價會越來越低。就像電影中媽媽說的那樣:「那些政府的人不知道我的女兒們有多棒」。有一天我們也可以說,那些美國人不知道我們中國人有多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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