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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來一味,勾起餘生盡回味

說來慚愧,因想余平生,所見藥名繁華綺麗,過眼皆空,十八年來,總成一夢。唯獨記得的,就是這味甘草了。


 


初識是童年。




記得這一味葯,恐是因為年少時甘草的氣味給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記得有段時間,每個陽光晴好的午後,家裡的陽台上都會用擺餃子的砧板曬藥材,一盤党參,一盤黃芪,還有一盤就是甘草。



藥材顯然是已經處理過的,泛著黃色,暖色的陽光從玻璃透進來,鋪在攤開的藥材上,一道泛著暖黃的色澤,可以看到細小的灰塵飛舞,夾雜著隨陽光而瀲灧開的葯香。北方冬天的晴日是乾燥而明媚的,那三盤藥材,便一同構成了我童年記憶中一道明快的風景。




我家又非中藥世家,那藥材從何而來,不知。但說來奇怪,在那交織的葯香里,我最能記得住甘草。爸爸總是拈起一片甘草逗我:「嘗嘗,甜的。」那時年少,無法忘懷被雙黃連口服液支配的恐懼,總覺得一切中藥都是苦的,因而搖頭不迭,不吃。但那股奇異的香味到底是紮根在了腦子裡,一記好多年。


 


再見是少年。




我讀紅樓夢,記得最清楚的,便是林妹妹一句:「我自來如此,從會吃飯起便會吃藥,到今日未斷。」著實知音。我雖不曾孱弱到飯就著葯的如斯地步,但也確實從小多病,每到冬天就咳嗽不止,已成頑疾,每年複發,直至今日。



大抵父母總是不想讓孩子吃藥的。我也嘗試過冬天時喝熱水潤嗓,每晚一碗冰糖雪梨養肺,出門時裹得里三層外三層就是怕吸入冷空氣,但顯然無甚起色,迫不得已還是去求醫。




在治咳疾的藥方面,我算是專家了,種種瓶瓶罐罐我都嘗試過,在各種藥品中間挑挑揀揀也是對口味有了些權威的見解,從小兒枇杷糖漿、到川貝枇杷糖漿、再到復方川貝止咳糖漿,林林總總,有好喝的不負「糖漿」二字的,也有滋味詭譎辛辣得扎喉嚨的。好喝的小菜一碟,一小口一小口啜飲,恨不得一天喝五次,不好喝的就令人為難,從藥瓶里斤斤計較的把藥液倒進小量杯,總是悄悄地偷斤少兩,然後深吸一口氣一口灌下,唯恐沾到舌頭上倒了一天的胃口。




但有時爸爸在一旁監視著,我就只好謹遵醫囑,將糖漿含在嗓子眼,那滋味真是度秒如年。漫長的等待里,我便拿著藥盒翻來覆去的看,以求轉移注意力。配料各不相同,川貝、苦杏仁、枇杷葉、薄荷腦,有的還加了輔料,但共有的就是甘草。



甘草,此時我早已熟知了,醫生開的小紙袋裡棕色的味道清奇的小藥片甘草片就是它,味甘,平,微涼,入脾、胃、肺經。對於久患咳疾的人來說可以說是老朋友了。多虧了甘草加入調和,不然這要指不定還能更難喝。




少不更事時,甘草確乎是我眼中的「救命」良藥。

 


重逢是近年。




饒是我吃了再多葯,也不過是了解了甘草在清熱解毒、潤肺止咳方面的奇效,多餘的一概不知。




我素來喜歡稼軒詞,高三時偶然讀到一首《千年調》:「寒與熱,總隨人,甘國老。」初時不解,讀了注釋才明白所謂「十方九草」,說的就是甘草。「諸草中甘草為君,治七十二鐘乳石毒,解一千二百般草木毒,調和中藥有功,故有『國老』之稱。」




讀至此處時,我確乎是失語了。千千萬萬種方子,甘草獨領風騷,這是怎樣的一種溫和平良,少見方子中甘草是主要成分的,但他卻又確確實實的參與其中,調和諸葯。中醫理論中,最重要的便是協調、中庸,無怪乎甘草為君,它所獨有的調和功效使它幾乎成為了中庸的代名詞,因而也成了中藥精神的化身與載體。




突然想起小時候得腮腺炎,西醫的療程著實拖沓,很是耽誤學業,父母便帶我去看中醫。從此每天傍晚暖氣上便煨著兩袋中藥。腮腺炎來的兇猛,藥力恐怕也不會太溫和,想來應是多謝甘草為我調和。而今再細細回味那葯的味道,愣是在記憶中的苦不堪言中品出了一絲甘草奇異的清甜。是心理作用吧,我明白,但甘草確乎是不止一次的甜蜜了我過往的歲月。

 


課堂上老師講到甘草時,我激動得坐直了身子,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他鄉遇故知,一個簡簡單單的兩字詞語,我就能想到童年時炫目的陽光與氤氳的葯香中爸爸拈起一片逗我時的笑容,想起一個個冬天裡咳得撕心裂肺時他在糖漿中兀自溫補所給予我的慰藉與潤澤,想起種種中藥中它獨佔鰲頭而又默默無聞所帶給我的突然的震撼與欽佩。




故事巧合的好像童話一般,十八年來我所記得的一味中藥,堪稱國老。中藥中它調和諸葯,居功甚偉,對於我個人,它治我慰我,也是國士無雙。甘國老,這十八年來,多蒙照拂。




十八年來一味,你不曾辜負我的期待,我也不會忘卻你的付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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