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的「鬼把戲」：擅長「心理戰」的統帥

原標題：阿骨打的「鬼把戲」：擅長「心理戰」的統帥

在元人脫脫所編的《金史本紀第二》中關於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的記述，處處可見其留下的「神跡」：

其一：當完顏阿骨打尚未出世，便有「神跡」顯現之說：

遼道宗時有五色雲氣屢出東方，大若二千斛囷倉之狀，司天孔致和竊謂人曰：「其下當生異人，建非常之事。天以象告，非人力所能為也。」咸雍四年戊申七月一日，太祖生。幼時與群兒戲，力兼數輩，舉止端重，世祖尤愛之。」

其二：在完顏部統一女真各部時，與溫都部作戰時阿骨打就開始運用「心理戰」把戲：

初，溫都部跋忒殺唐括部跋葛，穆宗命太祖伐之。太祖入辭，謂穆宗曰：「昨夕見赤祥，此行必克敵。」遂行。是歲大雪，寒甚。與烏古論部兵沿土溫水過末鄰鄉，追及跋忒於阿斯溫山北濼之間，殺之。軍還，穆宗親迓太祖於靄建村。

其三：太祖初反遼，在寧江州一役中借陽光照射再次玩起同樣的「把戲」：

……師次唐括帶斡甲之地，諸軍禳射，介而立，有光如烈火，起於人足及戈矛之上，人以為兵祥。明日，次扎只水，光見如初。

其四：在出河店之役前又用「驚人之夢」來宣示出征「良機」：

未至鴨子河，既夜，太祖方就枕，若有扶其首者三，寤而起，曰：「神明警我也！」即鳴鼓舉燧而行。

其五：出河店一役勝利後阿骨打稱帝，稱帝時為何定國號為「金」，也是阿骨打以「心理暗示」方法宣告金勝遼敗的一個「合理註腳」：

是日，即皇帝位。上曰：「遼以賓鐵為號，取其堅也。賓鐵雖堅，終亦變壞，惟金不變不壞。金之色白，完顏部色尚白。」於是宣國號大金，改元收國。

其六：在阿骨打與遼軍決戰的三大戰役之寧州一役中，阿骨打再次成功地把天象與軍事行動「有機結合」起來：

庚子，進師，有火光正圓，自空而墜。上曰：「此祥征，殆天助也！」酹白水而拜，將士莫不喜躍，進逼達魯古城。上登高望遼兵若連雲灌木狀，顧謂左右曰：「遼兵心貳而情怯，雖多不足畏！」

其七：當金兵屢勝於遼時，阿骨打進一步把對遼心理戰常態化：

五月庚午朔，避暑於近郊。甲戌，拜天射柳。故事，五月五日、七月十五日、九月九日拜天射柳，歲以為常。

其八：在阿骨打親征黃龍府一役時，利用一次成功渡過混同江的機會，再次「神話」自己：

八月戊戌，上親征黃龍府。次混同江，無舟，上使一人道前，乘赭白馬徑涉，曰：「視吾鞭所指而行。」諸軍隨之，水及馬腹。後使舟人測其渡處，深不得其底。熙宗天眷二年，以黃龍府為濟州，軍曰利涉，蓋以太祖涉濟故也。

其九：在與遼軍決戰一役的護步答岡之戰時，再現預示戰爭勝利的「神光」：

是日，上還至熟結濼，有光見於予端。戊申，諸將曰：「今遼主既還，可乘怠追擊之。」上曰「敵來不迎戰，去而追之，欲以此為勇邪？」眾皆悚愧，願自效。上復曰：「誠欲追敵，約齎以往，無事餫饋。若破敵，何求不得。」眾皆奮躍，追及遼主於護步答岡。是役也，兵止二萬。上曰：「彼眾我寡，兵不可分。視其中軍最堅，遼主必在焉。敗其中軍，可以得志。」使右翼先戰。兵數交，左翼合而攻之。遼兵大潰，我師馳之，橫出其中。遼師敗績，死者相屬百餘里。

中華戰史，善於用各種「神話」方式鼓舞士氣的將領統帥很多，但就使用方式之多樣、使用效果之良好，則莫過於金太祖阿骨打。縱觀金朝初建之時，在與遼軍作戰過程中，之所以能夠以弱擊強，以小擊大，以少擊多，除新生的女真政權所具有的天生的旺盛鬥志和強大生命力外，更在於阿骨打本人傑出的領導才能和指揮有方。尤其是他善於針對女真民族迷信鬼神的特點（相比較中原漢人和遼人而言），經常在關鍵時刻，使用特殊的「製造神跡」的方法，給己方將士注入必勝的信心和勇氣；一些本來是正常的軍事行動，都被阿骨打巧妙地宣傳為上天或神靈的旨意，既能夠達成其作戰目的，又增強了將士的信心，同時又為其最終勝利製造了「天意合理」的註腳，可謂中華古代將帥中使用「心理戰」以激勵將士之集大成者。而且，結合上文所述，阿骨打不但能夠對己方將士進行心理鼓動，而且還將「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神話」廣泛傳播以影響和威懾遼軍以及其他中間派力量，不但使如渤海這樣的小國俯首稱臣，壯大了金軍的實力，而且使遼軍官兵聞「金」喪膽，不復有作戰鬥志。這樣的「心理戰」手法，實可值得後世軍人深入研究並加以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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