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 推窗有鳥鳴
勿忘我
Moment
R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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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
有時，那些光線
從影子里漸漸剝離出來
落在吊蘭葉片上
蔥綠而寂靜，像你
帶著美好的故事，坐在我身旁
如果風恰好落在枝頭，田裡的麥苗一直綠下去
那是多麼美好啊。你抬頭就可以看見
幸福，從安寧里慢慢延續下去
立春日
光線灑在淡藍色床單上
空氣開始有了溫暖的味道
床單下面，萱草開始冒出嫩芽
彷彿塵世有了更多的歡愉
天空垂下來，像羽毛般輕盈的雪紡
人的心思也變得單純起來
也許我們的日子就是這樣的藍
或者青。緩慢的日子裡
我們安靜地坐著，聽琴聲
從不遠處傳來
你的腳，開始在軟墊子上動來動去
想像
這麼多年，我有時候望著一小片湖水
有時候是遠山或者灰色的雲層
而更多的時候，我只是望著自己
從暮色里剝離而出，成為鏡像中一個陌生的影子
像某種靜默，不是與生俱來
我也時常想像自己是一棵草木
不需要名姓，出於本能的守著更深處的泥土
只是起風的時候點了點，不太沉重的頭顱
殘雪
只是殘雪，只是
房屋轉角處不被看好的風景
在陽光中顯得格外虛無和落寞
你很難相信，泥土對它們做過什麼
就像之前，你懷疑雪就是
夜晚的紫羅蘭，融入誘惑又打開了誘惑
你知道，過幾日又會有雪
潔白的雪，覆蓋過這裡
像一種取代，又是一種沒有掌聲的謝幕
安排
我相信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風停下來，夕陽落在水塘
我看見遠山，一點一點變淡
像薄霧中，蝴蝶藏起的藍色的翅膀和影子
柳枝垂下來，水面上細小的漣漪擴散出去
彷彿明朗的時光，落在一個人身上
年輕的美好，被低飛的鳥兒鑲進晚霞里
聽
她走在巷子里，她聽見雪落
聽見細碎的聲音從腳下傳來
彷彿要在天黑前融進一個人的夢裡
她輕輕喊自己，也是在喊那些雪
已落的，將落未落的
寂靜，湧現出來
這樣的日子，是她伸手抓住又溜走的水
碎片
在二月，她喜歡漸漸變暖的風
喜歡陰涼處未曾消融的雪。陽光落下來
安靜而神秘。彷彿帶有全部的期盼
她給魚兒餵食，在玻璃窗前修剪花草
她看見柵欄外的植被一天比一天鮮綠
藍天悠遠，蒼山連綿
她一次次寫到它們，又不停的刪除
多麼惋惜，她感到自己從未真的融入到那裡
當所有聲音消失的時候，她分明感覺到
一束舒緩的光芒，正透過樹枝慢慢散開
她俯下身子，那些細小的悲傷
還停留在房間
悲傷或喜悅
冷了很久，古老的風和消亡
並不能解決什麼問題
他還在站在那裡，他想起那些遙遠的海域，人群和
蒼白的臉。雪花落下
星光變成圖案，一切像條不知疲倦的魚
穿過水麵或冰層。白晝沒有結束
花園周圍鳥群飛過，枯萎還在持續
他知道，多少年都是這樣，悲傷不能替代
喜悅不可提及
午後
非洲菊，紫羅蘭還有大湘西挖回來的萱草
我應該寫它們什麼呢？二月，風剛剛好
屋檐下茅草也明亮起來
我有時看見它們在風裡低語有時
聽見，柳枝接住滾落的夕陽
多好的時刻啊，白鴿眼裡透著寧靜的光
彷彿這一季美好，都情有所鍾
當
從一場雪裡走出來，是什麼
延續了你的腳步
當龐大的太陽再次升起
當寂靜被另一處寂靜覆蓋
當暮色沉下去
當所有寧靜被神明從遠處拉近
身旁，樹叢和更深邃的凝視
從那道窄矮的門裡，透出昔日光芒
你有沒有體會過，所有的寒涼
多像你，曾經愛過的，熱淚盈眶
暮色
暮色是我想的那樣，可你不是
昨夜綻放的紫羅蘭也不是
或者天空，遠山和影子都不是
當我從嘈雜中走出，一切無法企及的夢境還在繼續
言語朦朧，像不可企及的時間
幸福總是，轉身就走
你看見
你的清晨，傍晚都在一場雪裡
你看見風起，雪落，看見
水霧，順著玻璃滴下
路燈亮起，蒼穹靜默。像慢慢遺忘的缺失
在一場雪裡邂逅。而你，坐在哪裡
期許就在哪裡
夜色降臨
整個傍晚都是漫長的或者說，還有幾分頹廢
夜色降臨，他希望有更多的雪花
在這時飄落。如果一場雪事，是所有的從頭再來
他願隨著空白，無邊無際漫遊
當他從房間走出去，他需要的寂靜
連同冰雪開始消融。走廊另一端
燈火灰暗，彷彿帶有隱秘的心事
彷彿時間習慣了拒絕，人們總是，不停徘徊
暖陽
山頂上的積雪，遠處的松柏林，麥田還有
頂著鳥巢的白楊，在冬日暖陽里
逐漸晴朗起來。我坐在陽台竹椅里
想像你在江南水鄉，有同樣溫暖的陽光和思念
同樣清澈的天空或者逐漸泛綠的草地
不遠處麥場上，孩子們歡快的來回跑著
好像他們跑到哪裡，哪裡的陽光就充滿了笑語
在這裡
在這裡，河流只管流著
彷彿天地只屬於飛鳥和蘆葦盪
遠山盡情綠著，不需要刻意雕琢
在這裡，天要一直藍下去
陽光透過玻璃，暖暖的微笑
像不許多言的鏡面，在蝴蝶翅膀上
閃著橘色的光環
清晨
這是怎樣的一個清晨
我看見陽光下，潔白的雪
蔓延出去，彷彿窺探著大地的秘密
而四周草木寂靜，像從夢裡，回到了人世間
二月的詩
二月，風越來越暖
彷彿萬物，在努力尋找歸屬
你走在河邊，能聽到的聲音
都在隨著流水擴散出去
此刻，因為你
因為藍天空邃，白雲悠遠
美好，便是躲在時間後面的永恆的影子
你需要靠著一棵樹，你需要在春天裡重新
長出綠葉來
虛無
我經常寫不出半分猶豫之詞
時間來的太輕或太過虛無
依賴，依賴間的距離
像龐大的世界，融入沉靜的灰燼
我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分享
許多未盡事宜沒有明確
這場二月細雨，將塵間滋事拋於腦後
新芽在夜裡瘋長
花苞似移動的精靈
從枝頭到另一片林間
我們看見的晴朗，也必是萬物期待的美好臉龐
推窗有鳥鳴
推窗後，鳥鳴就傳了進來
清脆，安寧
像微風裡飄起白色的羽毛
花園中，孩子們嬉戲的笑聲不時傳來
她閉上眼睛，這塵間美妙的樂聲
窗檯邊百合幽幽的香氣，圍繞著四周
多麼奇妙的早晨，季節饋贈的禮物
就這樣輕易被她攬入懷中
讚美詩
光線從床單背面透過來
簡單而明亮，柔和的恰到好處
你站在窗前修剪花枝
你將臉頰貼在床單上
淡淡的香氣，是紫羅蘭或薔薇
分辨不清有什麼關係
昨日細雨，帶來春的消息
彷彿萬物在春風裡，做著流水的夢
遠處是溪水和麥田
柳芽嫩綠，泥土鬆軟
一整天，都有鳥鳴從遠處傳來
三月
遠處有白鷺，在水面殘荷上渡著步
梅花還在枝頭，一切彷彿安寧的畫卷剛剛打開
天空湛藍，像被精心調製過
我們走在江邊，石橋流水
含苞的桃花還有吹泡泡的小姑娘
當我想像她一樣揚起裙角
當我的微笑遇見她的微笑
三月的風，吹到哪裡
哪裡就有了新的期盼
小羽：寫詩一年，獲首屆莫干山國際詩歌節金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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