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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裝病曹爽懈怠,祭先帝司馬政變——司馬懿

話說顧命大臣曹爽架空了同樣受詔輔佐幼主的司馬懿,獨攬大權,目空一切。甚至竟然膽敢私納皇帝的妾室,並和內侍黃門勾結圖謀不軌。而唯一讓他們勢力所擔憂的就是不問政事的司馬懿是否是在裝病。

正始九年(248年)冬天,河南尹李勝要到荊州去赴任荊州刺史,臨行前,曹爽特意命他前去拜望司馬懿,順便刺探虛實。司馬懿自然明白李勝此次前來的目的,便精心準備,在李勝面前戲精上身,開演了一場大戲。

這天李勝到了司馬懿府上,司馬懿讓李勝進來接見。李勝向司馬懿彙報說:「我沒有什麼功勞,得蒙朝廷恩典,升任本州刺史,特地前來拜會辭別,感激太傅允許,得以接見。」

司馬懿特意讓兩個婢女服侍自己,但是仍然表現得身體虛弱無力,連衣服都拿不住,拿衣服的時候,衣服掉落在地上。並指著自己的嘴和婢女說口渴,婢女上前進粥,司馬懿又表現得不能自己接過來喝,只能讓婢女餵食,結果很多粥都流下,粘到了胸口上。

李勝見到此景為之一楞,向司馬懿問候說:「現在主上還很年幼,天下還要依靠明公。聽說明公的舊疾複發,沒想到貴體已經這麼虛弱了呀。」司馬懿裝作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回答說:「年老病重了,怕是活不長了。你如今要去并州赴任了,并州是邊疆與羌胡人臨近,此去要多做準備呀。我感覺我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了,此次和你告別,恐怕以後我們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希望我的兒子司馬師和司馬昭能和你結交,以後就託付給你了。」李勝趕緊糾正說:「我是在本州赴任刺史,不是并州。」司馬懿假裝聽錯,問道:「不是去并州嗎?」李勝回答說:「是在荊州。」司馬懿這才說:「老啦,腦子不好使啦,搞錯你的意思了。你在本州做刺史,應該以德服人,恩威並施,才好多建立功勛呀。」

見到司馬懿這幅樣子,李勝起身告退離去,回去和曹爽等人相見,稟告說:「司馬公就是一個暫時還能喘氣的待死之人,神形已然散亂,不足為慮了。」過了幾天李勝又說:「太傅不能康復,真是讓人憂傷啊。」於是曹爽等人便不再對司馬懿加以戒備。

足見,司馬懿的演技那真是槓桿的,沒的說,從當初為拒絕曹操徵召而裝病,就以精湛的演技決定了司馬懿堪稱三國時期的影帝。

曹爽對司馬懿放下戒備後,多次與曹羲等出洛陽遊玩,他的同鄉大司農桓范認為他們兄弟掌握朝政和禁軍,不應當一齊離開,以免一旦有人關閉城門反對他們,他們就將無法回到洛陽控制大局。

曹爽卻認為既然司馬懿已經不足為慮,無人再能對他造成威脅,因此不聽桓范勸告。但其實曹爽集團的倒行逆施和胡作非為早已經引起了朝中不少大臣的不滿。面對曹爽兄弟的專權妄為,其實司馬懿也不是為了逃避才裝病,而是表面裝病,實際上在暗中布置,準備伺機推翻曹爽勢力。

正始十年(249年),這一年正是曹叡駕崩十周年,於是曹芳便在正月甲午(初六)日(2月5日)這一天,離開洛陽去祭掃魏明帝曹叡的墳墓高平陵,大將軍曹爽、中領軍曹羲、武衛將軍曹訓兄弟三人均陪同從行。

司馬懿乘此機會進入永寧宮向素來與曹爽不睦的郭太后上奏,稱曹爽兄弟敗亂國典、擅權營私。遂後奉太后之命,上奏天子請求意旨罷廢曹爽,與蔣濟等人領軍佔據洛水浮橋,並關閉了洛陽城門。

當時,司馬師為中護軍,率兵屯駐在司馬門,以控制京都。司馬懿列陣,經過曹爽門前,曹爽的部將嚴世登上高樓,持弩想要射擊,孫謙拉著他的胳膊阻止他說:「不可!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嚴世不聽還要再射,孫謙又阻止,如此往複三次,最後孫謙拉著嚴世的胳膊肘,讓他無法射擊。

這期間,大司農桓范出城去投曹爽,蔣濟擔心地說:「智囊跑去曹爽那裡了。」司馬懿則說:「桓范雖然聰明,但是駑馬戀棧豆,曹爽一定不會聽他的主意的。」接著司馬懿召司徒高柔假節行大將軍事,接管曹爽的軍營,對他說:「你如今就是當年的周勃。」又召太僕王觀代行中領軍事,接管了曹羲的禁軍。

而後,司馬懿親自率太尉蔣濟等勒兵出迎天子,駐紮在洛水浮橋。派人上奏章給皇帝曹芳,羅列了曹爽的諸多罪狀。這便是歷史上著名的高平陵之變!

司馬懿的奏章是這麼寫的:

「臣當年從遼東返回,先帝詔陛下、秦王和臣到御床邊,握著臣的手,以後事相託付。臣說:『先世二祖也把後事託付給臣,這事以陛下的所見和體會,應該是沒有所憂苦之事;萬一有不如意,臣當以死奉詔以明志』。這話當時黃門令董箕等人,才人和御醫以及侍奉先帝的人,都聽到了。

如今大將軍曹爽背棄了當年顧命時所託,敗壞擾亂國典,在內僭擬(位卑者把自己和主上同尊),對外專權濫用職權。破壞各營,將禁兵全部納為自己所掌控,朝中群官要職,都被他換成了自己的親要;殿中的宿衛,歷世舊人都被他驅趕放逐了,想要為達成自己的私慾和個人計劃而安置新人;舉朝上下都是他的心腹把持據守,互相勾結,因此肆意放縱的行為與日俱增。外既如此,對內又讓黃門侍郎張當做都監,相互結交,來監視至尊,窺探神器,離間陛下和太后的關係,傷害你們母子的骨肉親情。

天下局勢動蕩,使人心懷危懼,陛下一旦被架空奪去實權,到那時豈能得以久安!這絕非先帝詔陛下及臣到御床的本意。臣雖然已經年邁體衰,但怎敢忘記昔日所言?當初趙高弄權,導致秦朝被滅;呂后和霍光早斷,皇位和國統才能得以永世。這是陛下需要引以為鑒,而臣需要受命的時候。太尉蔣濟、尚書令司馬孚等,都認為曹爽不把皇上放在心上,他們兄弟(曹爽、曹羲)不再適合帶領兵士保護皇宮安全了。

啟奏永寧宮,皇太后,請讓我根據所奏的來施行。我已命令主管官員及黃門令,免去曹爽、曹羲的兵權, 給他暫留侯爵的身份回家待著,不能逗留,妨礙皇上;如果敢耽擱,就以軍法處置。我現在就命令將士趕快駐紮在洛陽橋頭,嚴密觀察以備有特殊的事情發生。

謹此上聞,伏於聖聽。」

曹爽接到這張彈劾表後,是大吃一驚,一時間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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