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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來不及的感覺,所以才拚命守護

如果不會說再見

不妨先學會說你好

人生是一場越來越懂得處理「離開」這件事的成長過程。

小時候,我們會因為養的小金魚死了而哭上大半天。

會因為自己的寵物生病了陪它一起「共渡難關」不吃不睡。

會做許許多多我們誠心誠意要去做的陪伴以及對離開能有所表示的所有事情。

那時候處理的離開最為可愛,最為真誠。

後來你最好的鄰居要搬家,你搜索了房間所有最心愛的玩具。

聚成一箱,捧到他家面前。

互相交換了最心愛的玩具,把對方家裡的電話背的滾瓜爛熟。

那時候我們總是覺得長大後一定能再見,長大後就可以自己出門,不怕大馬路,也不怕看不懂路牌。

那時候的我們處理的離開,是用最心愛的玩具來鎖住一段友誼。

後來,我們人生中多了更多的離開。

所以我們也從中學會了很多,懂得輕重,懂得拿捏。

慢慢的離開成了一次人生每一個階段必須有的形式。

形式結束後,我們就會開始新的旅程。

你會因為一個電話,接到了爺爺的病危消息。

你趕上最後一班車,瘋狂的跑到閉著眼睛嘴巴卻還嚷嚷著說著什麼的爺爺面前。

拔掉氧氣管的那一刻,腦袋空白,一切停止。

這是你第一次面對生死,看到死亡。

那感覺是冰涼的也像是滾燙的。

你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是精緻的悲傷,情緒也沒有翻滾。

就是靜靜的,靜靜的。

靜完過後你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也不清楚接下來要怎麼做。

你在大人的指導下,完成了一場莊重的告白儀式。

從此這個熟悉的人,永遠存在你腦海里,他剩下的記憶就只有微笑了。

突然有一天你回家,看到兒時恩愛的爸媽正在吵鬧著要離婚。

你站在一旁愣住了不說話,你不敢想像這個你把他當了二十年的英雄,他在外面早已成家,也早已有了新的小孩。

你被強行的植入你多了一個弟弟妹妹,你不知所措。

這種從愛轉換成恨的感覺你牢牢記著,這是你第一次看到了承諾與謊言交錯。

你面對狼狽的一切,突然很安靜,這是第一次你看到媽媽無力的坐在沙發上,那種悲傷你永遠都記得。

就像撕掉了身體的一般,靈魂和身體從此以後徹底分開。

那之後的家,空洞洞。

母親的脾氣變得很暴躁。

而你也越來越少回家,和母親的關係也越來越遠。

你始終讓糟糕變得更糟糕。

終於你踏上了第一趟人生大旅程。

你如願考上了別的城市大學,你想要一個全新的開始,你懷著夢想上大學。

再次如願的認識到有趣的老師,一群講義氣的好兄弟,追到了心目中的女神。

你的人生開始翻篇了。

你開始計劃著畢業後的日子,你認真上課,把每一個學分都盡量修得圓滿。

你以為美好很快回來,但殘酷才剛剛開始。

那是你第一次創業失敗,欠債累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你的女人,始終和別的富家公子走了。

留下了一句,你是好人,對不起。

你喝了很多酒,日夜顛倒,你心裡有無數怨恨,又有著無數的諒解,你告訴自己,她幸福你就幸福。

你麻醉自己,她一定也曾深深地像你愛她一樣愛過你。

一定是的,一定的......一遍又一遍。

在渾渾噩噩中你又完成了一次告別儀式。

這是你第一次刻骨銘心的愛情。

過了一段時間,突然有一天,新的她出現了。

一個溫柔的女孩,她聽你說了所有心裡的故事。

她給你需要的資料,幫助你完成所有想完成的任務。

她陪你吃街角那一間老店,她自然大方且善良。

突然有一秒,你確認這就是你苦苦尋求的愛。

你活過來了。

忽然之間,你覺得曾經的所有失去都值得。

你們搬了到了一起,一起計劃美好的未來,一起改裝家居,一起看書一切學習一起籌備下一次的創業。

她喜歡花,於是你每天都儘可能的給她帶一束小花回家,每一次都笑得很甜很甜,就像你們剛認識那會。

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你告訴自己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給這位可愛的姑娘一場最浪漫的婚姻。

上帝算開了眼,慢慢的你有了起色,那個陪你熬過來的女人還在,你終於把那些年對她的愧欠統統還上。

你忽然發現這個女孩臉上多了些斑點,才記起,她陪著你好多好多年了,始終少了年輕時的那份姿色。

但幸運的是,她還是善良得讓你著迷。

你很愛她,你深知你愛她。

結婚後的你們終於正式成家,不幸的是第一個寶寶在六個月的時候流產,她徹底的得了抑鬱症。

不出門不吃飯,你心疼,你在深夜哭過,這是你第一次感受到離別的痛苦,那是你們的第一個孩子。

你連名字都取好了,你只是等著她出來直到她會喊你一聲爸爸。

你陪著她,一直陪著,家裡越來越多花,她也漸漸的走了出門。

你忽然感受到生命的意義,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買了兩張去紐約的機票,想去探索一次未知的旅程。

你牽著她,她靠著你,像曾經平窮時候的模樣。

她一樣溫柔善良,你依然視她如命。

半個月後你回家,發現彼此養了4年的金毛因食物中毒去世了,你忽然想起小時候的小金魚,小烏龜。

可是這時候的你冷靜的悲傷,看著家裡角落的小墊子小玩具,它就像這些年你們的孩子。

可是連最後一面都不在它身邊。

妻子哭了,你恨自己的這個決定,你不停的責備自己說,如果不出遠門,一定不會這樣,你怪自己再一次讓她受到了打擊。

你給她買了一條三個月大的金毛,可她好像不怎麼上心了,你理解你懂。

後來你接到某個朋友的喪禮電話,你才意識到自己老了。

這種奇妙的感覺,就像宣布一場離別聚會,要簽到,要進場。

那些陪你喝酒聊天的哥們呀,已經失去了兩個,一個喝死了,一個喝酒開車出事了。

你沉重又安靜的去喪禮。

你再一次感受生命的微弱,你開始愛惜自己,可卻近黃昏。

最後你會發現,人生就是一場一次又一次的再見儀式。

但所有的再見都是因為有開始。

我們很多時候都忘記和開始說你好,只記得離別的時候如何告別。

你心愛的狗狗如果不是食物中毒,但總有一天它還會離開,那些喝酒開車的哥們,你再怎麼勸說,你也知道總有一天他會出事。

很多離開都是必然的,即便我們不想承認。

可是,我們就能不能學會把心放在剛出現的時候,那個過程我們應該盡情的去享受。

把該說的話好好說,該體諒的不執著。

我們能不能別只懂得如何說再見,不如我們試著學會去說你好。

我們喜歡放大悲傷,縮小擁有。

珍惜眼前人一直都很土,我們不愛聽,也不會去做。

可每一次失去,都會後悔,都會恨時光。

但其實時光該給你的都給了。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真的回不來了,有些話說了就真的收不回去了。

我們能不能學會好好欣賞這個開始,能不能好好把要表達的話說清楚,能不能把每一次的勸說都表明得清晰一點點。

也許過程會美很多,也許結果就不至於那麼糟糕。

如果時光倒流,但時光不會倒流。

能不能從現在起,你從新認識這個世界,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愛人以及你的工作。

溫柔一些和它們說一聲:你好,歡迎你來。

把下一個再見來臨之前美化一些,再美化一些。

也許真的不至於那麼糟糕。

就像電影里說的,人生的意義就是追隨的意義。

結局從來都不是最有意思的,過程才是你該用心體會的。

其實最可怕的不是結果有多糟糕,而是從一開始我們打從心底就覺得輸了。

「人與人之間,除了親人的關係,其它溫暖的關係都是上帝給你額外的寵愛。」

你還年輕,請學會珍惜。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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