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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辜負了《三塊廣告牌》:去他的愛與原諒,我偏不!

Mildred Goes To War

 Three Billboards Outside Ebbing, Missouri (Original Motion Picture Soundtrack)

Carter Burwell 

00:00/01:24

今年的奧斯卡最佳影片出來,備受關注的《三塊廣告牌》大熱倒灶,得了個最佳女主角。

微博上,還有大V@闌夕開盤口預測今年的最佳影片。

雖則最佳影片被《水形物語》給摘走了,可我覺得《三塊廣告牌》是今年最值得看的電影。

01

血親復仇也好、同態復仇也罷,復仇一直是人類的基本母題。

金庸有部非常重要、卻相對冷門的作品叫《連城訣》。

裡面鋪陳了人性大大小小的惡,逼死自己女兒的父親、心機深沉的師傅、狼心狗肺的丈夫。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萬震山夜半起堆屍砌牆的鬼氣森森。

書里唯一可以作為救贖、綠菊一般淡雅的凌霜華,也是被自己父親活埋而死。

甚至為了算計丁典,凌退思知道丁典見了女兒棺木肯定情緒失控不能自已,便特意在棺木塗上了劇毒的金波旬花。

《連城訣》里沒有盡情復仇的暢快感,它的主角狄雲猶疑軟弱、痛苦思慮,把所有的情緒都收了起來,只留下一縷永無斷絕的此恨綿綿。

私以為,這才是最能體現東方復仇情態的作品。

角逐90歲奧斯卡最佳影片的《三塊廣告牌》,講的同樣是復仇下的人性。

一個母親米爾德萊德,自己的女兒被強姦致死,屍體被潑油燒焦。

大半年過去了,依然沒有找到兇手。

一腔憤懣,無從宣洩。

問責辦案警官嗎?

小鎮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威洛比警長是個好人。

沒有找到兇手,不是因為他的敷衍了事,而是因為他已經排查了所有線索,仍然一無所獲。

即便知道警長患了癌症,只有一個月的生命,依然要報仇。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血債血償,這是基本人性。

如果你窮盡黃泉碧落,都找不到惡人來對你的痛苦負責,怎麼辦?

那就生造出一個出來。

人,說到底,也只是一個脆弱的容器,盛放了超載的痛苦,必然會爆裂。

電影的最後,一個悲傷的母親和一個被開除的警察,一起去尋找兇犯報復。

有人說這是最後的治癒,要我講,這就是人性的延宕。

如果在結尾里看到雞湯看到和解的,那說明你還很幸運,還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失去。

真正讓這兩個彼此仇視的人走到一起的,不是所謂的和解——

而是面對無可奈何、面對必將失去的一種接受。

和解代表的是:我原諒你。

而接受代表的是:就這樣吧,算了,我沒力氣計較了。

要搞清楚,這種算了吧,我不追究了,不叫原諒。

可能,人類的韌性也正於此吧:再怎麼憤怒痛苦,只要還想活下去,就一定能找到消解之道。

最終,我們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道里。

02

人生在世,遇到傷害怎麼辦?

想要逆來順受認命,發現又遠遠做不到,又怎麼辦?

很多復仇的電影流於淺薄說教,是因為它們總在講學會和解才是自我救贖。

但事實上,正是因為溫暖治癒在現實生活中稀缺,我們才會幻想在電影里補量。

大部分遭遇到生活重創的人,不會和解、沒有救贖、不再期待、渺於未來。

他們僅僅是活在默不作聲的巨大絕望中,而已。

總是和被害者講救贖這種論調,不會成為和解,而更像是一種冒犯、一種道德綁架。

《三塊廣告牌》里安排了全片最絮叨、傻白甜的前夫女友說了一句:憤怒只會招致更深的憤怒。

這個設定,基本可以看成深藏在電影背後導演的反諷。

我姐的《透明人》里有一期,是講性侵犯的。

一個老師侵犯自己未成年的女學生,後來逃不過良心的譴責,受洗信教,以獲得內心的平靜。

那個被侵害的女學生知道後,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她說:

我都還沒有原諒你,憑什麼上帝可以替我原諒你?

03

和解、原諒的困難,在於這個行為是反人性的。

我們每個人,其實都是復仇者的後代。

從進化論的角度看,如果幾萬年前,河姆渡的某個人類先祖族群內的一個孩子被殺,那麼具有復仇基因的族群會選擇報復,有仇必報的名聲傳出去後,其他族群不敢輕易招惹,所以存活概率就會變高。

與此同時,沒有復仇基因的族群,就會慢慢滅絕。

在人類文明系統,一直在更新、迭代、打補丁,卻永遠沒辦法把復仇這個系統bug給修復好。

因為復仇,具備道義上天然的正當性,卻不具備合法性。

而現代文明存在一個基本共識:法制。

法律本身是至高無上的,殺人者違法必須受到法律制裁,可是當對於殺人者的制裁結果出來以後,無論受害人滿不滿意這個結果,都必須接受。

這就叫做程序正義。

他殺人違法,你復仇殺人也是違法,一旦僭越了法律的位置,把自己作為裁決者,這種行為本身就喪失了合法性了。

你不能用「不正義」去維護「正義」。

我們再次回望張扣扣案,就可以發現,禮法二字,雖然總是連起來說,但是「禮」與「法」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從社會穩定考慮,法必須大於禮、大於孝。

但是從民間輿論和老百姓最直接的心態出發,民眾對於道義正當性(簡單可以理解為復仇)的需求,是遠大於合法性的。

張扣扣案件下為數眾多的支持者,就可見一般。

人數多寡,只意味著某種潮流,而不是絕對正確。

既誅且旌的邏輯,是走不通的。

沒有人可以充當上帝的角色,隨意裁決他人的死生。

04

這個世界上,只有經歷過真正的痛苦和傷害的人們,才能互相理解什麼叫做失去。

終有一天,我們會發現某種真相:我們不僅是復仇者的後代,甚至我們自己就是復仇者。

我們都曾經是那個憤怒的母親、那個愣頭青的警察、那個廣告商、那個侏儒。

我們就是他們的集合。

我們活著的每時每刻,都在向平庸復仇。

向軟弱復仇。

向瑣碎復仇。

向假大空復仇。

向偏見復仇。

向傲慢復仇。

甚至,向夢想復仇。

我們必須要放棄對於公平世界的幻覺。

我們必須要接受生活本就不美好的人生設定。

或早或晚,我們終將明白:

世間事,了猶未了,終以不了了之。

可即便如此,那又怎樣呢?

含著心頭一口熱血,按住胸間一腔孤勇。

還是要提槍上馬,干他娘的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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