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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在家真的一切都好嗎?



新歐洲僑報綜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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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要面對衰老這一問題。年邁的父母永遠是海外遊子心頭最大的牽掛。如今,中國空巢老人越來越多,如何養老已成為一個全社會的話題。中國老人希望能有自己獨立的空間和尊嚴,但如何應對身體衰老和情感孤獨,如何找到靠譜的保姆,都成為令老人們頭痛的現實問題。義大利也有不少空巢老人,由於這些老人不願意住在養老院,因此很多COMUNE都設有專門護士上門為老人打掃房間和幫助打針。還有一些老人選擇和別的家庭結伴同住以便有個照應,這些也為華人養老提供了一定的參考模式。筆者選取《在孤獨中,人的尊嚴也會喪失乾淨》一文中的片段,希望做子女的能從中感悟父母的心境:



李老今年70歲,老伴兒68歲,退休前都是省城電子研究所的研究人員。李老的兩個兒子,一個畢業於中國人民大學,一個畢業於清華大學,如今都在北京定居。李老夫婦的老年空巢生活,過了將近有十年了。起初,一切似乎都還和諧,充裕的養老金足夠老兩口安度晚年,那段時間兩位老人還經常出門旅遊,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但隨著時光的流逝,這對在撫養子女上「功德圓滿」的老人,卻越來越感受到了垂暮生命的重荷。兩位老人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尤其到了最近兩年更是每況愈下。李老患有嚴重的心臟病,老伴患有嚴重的高血壓,日常生活中,老兩口是彼此的醫生,一個替另一個量血壓,一個監督另一個按時服藥。老兩口知道控制病情的重要,心裡都很清楚,一旦其中的一個倒下了,另一個都沒力氣將對方背出家門,而且,另一個也勢必會跟著累倒。這種擔憂在今年年初得到了證實。


當時李老的心臟病突發,幸虧鄰居幫忙,打電話叫來了 120 急救車。老伴也想跟著急救車一同上醫院,被鄰居好說歹說地勸住。鄰居也是好心,擔心老太太跟到醫院去只會把自己也急出毛病來。老伴留在了家裡,可是當天晚上,一個人在家的老太太突然感到天旋地轉。依靠平時掌握的醫療常識,老太太理智地沒有進行多餘的掙扎,而是就地躺在了地板上。躺下後老太太就感覺到完全動彈不得了,整個身子已經完全不受自己的支配。她說,那一刻,她認為自己要完了。就這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直到黎明時分,老太太的病情才漸漸緩和。她始終不敢動,更不敢睡著,她怕自己一旦睡著了,就再也不會醒過來了。等到第二天,鄰居發現了,也是喊來了 120,後腳跟著前腳,把老太太也送進了醫院。


這件事情發生後,李老夫婦的空巢生活正式敲響了警鐘。我們不是沒有想過去北京和兒子一起生活。以我們倆的收入,即使生活在北京,也不會給孩子們增添太多的負擔。但是北京的情況太特殊了。孩子們除了「北上廣」,在任何一座城市生活,我和老伴兒的晚年都不會遇到今天這樣大的困難。兩個孩子目前在北京生活都算穩定,也都買了自己的房子,買的房子都是150平米左右,合計下來這兩套房就將近一千萬了。買完房子,他們的人生基本上就被套死在那150平米上了。他們各自一家三口,也夠住下我和老伴兒了,但孩子們誰都不主動開口請我們去住。有一年過年,全家人都在,兩個兒媳婦用開玩笑的方式互相說:現在國家人均居住面積的小康標準是30平米,如果咱們誰家再擠進兩個人去,立刻就在小康線以下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和老伴只能相視苦笑。若是我和老伴兒在北京租房住,即便兒子就在身邊,可日子一樣是我們老兩口自己過,還是空巢家庭,頂多周末的時候孩子們能過來看一眼。這樣等於是白花了一筆冤枉錢。思前想後,唯一的出路就是我和老伴兒獨守空巢。


對於暮年的生活,我們不是沒有做過設計。可現在看,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我們的想法都太過樂觀了些。當年我們退休的時候,想著自己老了,絕不拖累孩子們,我們老兩口和孩子之間的關係,自從他們考上大學那天起,就已經是功德圓滿了,從此,在彼此的義務上都不做強求。那時我們想,我們在自己的老年,依靠自己不薄的退休金,可以遊山玩水,完全投身到大自然的懷抱中去,直到老的哪兒也去不了的時候,就找一個小保姆伺候我們。起初一切都按照我們的計划進行著。我和老伴兒退休後年年去外地旅遊,在麗江,我們還租了一間民房,連續三年都在那邊過的夏天,自己買菜做飯,就像居家過日子一樣。我們自得其樂,孩子們也很高興,都說自己的父母真是瀟洒。因為彼此無擾,我們老兩口和孩子們的關係處理得非常融洽。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這樣的日子沒有過上十年,計劃就完全被打亂了。我們沒有料到,自己的身體垮得會這麼快。只能終止雲遊四方的日子了,提前進入請保姆的程序。


可是,真的開始請保姆時,我們才發現自己太幼稚了。在我們的思想里,花錢請人為自己服務,就是一個簡單的僱傭關係,只要付得起錢,一切就會水到渠成。誰能想到,如今請保姆難,居然已經是一個社會問題了。我們最先找了家政公司,伺候兩個老人,對方給出的要價是每月三千元。這個數目雖然也在我們能夠承受的範圍內,但還是讓我們有些小小的驚訝。在心理上,我們認為價錢是高了些。老伴有些想不通,我還給她做了做思想工作。我說既然是市場化了,這個定價一定就是市場自我調節出來的,是被供求關係所決定的,通過這個價格,我們就可以得出如今老人對保姆的需求有多大,供不應求,所以才導致出了這樣的價格。你看,我們研究所剛剛畢業的研究生,一個月的工資也就是三千塊錢,可是一個不用受太多教育就能勝任的保姆崗位,也開出了和一個研究人員同等的薪酬標準,這個價格不能說沒有一些扭曲。但這就是現實,我們處在這樣的市場環境中,購買服務,只能接受如此的定價。好不容易,老伴兒的思想工作做通了,第一個小保姆被請進了家門。但購買保姆服務的交易方式,遠遠不像我們購買其它商品那麼簡單。購買商品,基本上還有個公平原則、誠信原則在裡面,但購買家庭養老服務,這裡面的不確定因素就太多了。這個小保姆為我們提供的服務質量,和我們的預期遠不吻合。我們老兩口也是自認有修養的人,但是的確難以容忍。於是又換了一個,每個月還多給出五百塊錢。可隨著付出的價格抬高,獲得的服務質量與預期的落差反而更大了。就這樣接二連三換了四個保姆,最終不約而同,我和老伴都決定不再嘗試這條路了。我們決定,在我們還能動的情況下,彼此照顧對方。這裡面沒有不理性的因素,我們都是學理科出身的,不會感情用事,任何決定,都是經過理性推理出來的。現在不得不承認,我們的理性思考的確有僥倖的成分在裡面。老年人的身體狀況,更是個不可估算的變數。老年人的狀態決定了,在私密的空間里,相對身強力壯的保姆們,老人絕對是處於弱勢地位的。孩子們總以為我們是捨不得花那份錢,勸我們再去請保姆,他們根本體驗不到這種買賣關係如今的混亂——不是你支付了金錢,就一定能夠換來等值的服務。他們不知道,這種「等值」的要求更多的還是指人的良心,是良心和良心之間的換算,可如今人的良心是個最大的不確定值,最難以被估算和期待。

我們住院後,兩個孩子都回來了,當孩子們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時候,那一刻,我真的感受到了情感上的滿足。那一刻,我居然有些傷心,就好像自己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樣。老伴兒更是哭得一塌糊塗,孩子們越安慰,她哭得越凶。好在我還算比較克制,如果我也落淚,孩子們會感到震驚的。我從來沒有在兩個兒子面前掉過淚。孩子們不會理解他們的父母怎麼會變得如此脆弱,就像我年輕的時候一樣,也一定是難以理解如今的自己。在醫院陪了我們幾天,看我們的病情都穩定下來了,孩子們就回北京了。他們太忙。是我讓他們回去的,有生以來第一次,我在理性思考的時候,感到這麼違心。


在醫院裡,我和老伴商量了下一個決定:住養老院去。出院後我們立刻考察了一下,有幾家養老院還是不錯的,比較正規,主要是管理相對嚴格,畢竟是有那麼一個機構有組織的管理,這樣一來,就杜絕了老人在家養老,保姆關起門來稱王稱霸的可能。我們看中的那家養老院還提供家庭式公寓,就是一個小家庭的樣式,廚房、衛生間一應俱全,我們並不需要過集體生活,每天服務員會送來三餐,願意的話也可以自己做飯,醫務人員會隨時巡視老人的身體狀況。當然,收費比較高,一個月我們兩個人需要交六千塊錢。這個價格我認為是合理的,吃住、醫療保健都在裡面。這家養老院的公寓房很緊張,需要排隊。去養老院,看來就是我和老伴兒的最後一站了。


我們這一輩子,傳統觀念不是很重,自認為我們的生命和孩子們的生命應當是各自獨立的,可是如今看來,人之暮年,對於親情的渴望卻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這是我們獨有的民族性格,而現代性,說到底是一個西方觀念,所以,當我們國家邁向現代性的時候,獨有的這種民族性格就讓我們付出的代價、承受的撕裂感,格外沉重。老伴兒現在特別思念孩子們,我也一樣,這些日子突然想起的就總是兩個兒子小時候的樣子了。前兩天我和老伴兒做了一個大工程,就是把孩子們從前的照片都整理了出來,分門別類,按照年代的順序,掃描進電腦里,給他們做成了電子相冊。我和老伴兒想了想,需要從這個家帶走的好像並沒有太多的東西。除了我們的養老金卡、身份證件,唯一值得我們帶在身邊的,就只有孩子們的照片了。人生前一個階段積累下的一切有形的事物,我們都帶不走,也不需要帶走了!


請孩子們和兄弟姊妹們好好看幾遍這個文章,不多年後,我們每個人都會經歷這樣的過程,早做打算和規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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