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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刻應該嘗試多種材質嗎?來看林則徐怎麼說

道光二十七年(1847)冬天,身處雲南的林則徐收到了一份來自於故鄉福州的書信。雖然彼時林則徐正擔任著雲貴總督的要職,不過信件的內容卻著實與政治和軍務無關——寫信者名字叫做黃鵷,黃鵷信中請求的事情,是想讓林則徐為自己的印集《試篆存稿》作序。

《試篆存稿》

則徐閱信已畢,想起了這位擅長篆刻的老友。黃鵷,字朗村,閩地人,他的父親黃家積(字餘亭)與林則徐亦是舊交。林則徐在道光十一年十月至次年二月這段時間裡,任河道總督,管轄著豫、魯兩地的運河,在此期間,曾與黃家積、黃鵷這對父子共事。黃氏父子俱工篆刻,兩人曾著有《延古堂印譜》的作品合集。

《延古堂印譜》

林則徐非常欣賞黃氏父子的篆刻,特別是黃鵷——「至今齋頭小印,成於朗村者為多焉」,林則徐的案頭小印,大多出自於黃鵷之手。可惜,林則徐後來遣戍新疆伊犁,歸來時老友黃家積已經去世,黃鵷則居喪在家。時隔多年收到這麼一封請求寫序的信件,林則徐的內心不免感慨萬千——

對於林則徐而言,這一年的冬天也頗不平靜。他的妻子鄭氏九月病重,肝風鼓動、難卧難食,疾病纏身、反覆折磨一個月之後,至十月十五日逝世。而在公務上,雲南一帶的漢回問題,也令林則徐頗為煩惱。

《試篆存稿》林則徐序

可以說,當時的林則徐,諸般愁苦加身。此時得老友書信與印集,百感交集處,自然心中動容,一方面有親友泰半零落的傷懷,另一方面又感動於黃鵷於篆藝上的孜孜不倦。於是林則徐提筆作序,曰:

老友黃餘亭,嗜古鐘鼎文字,覃心篆刻,著有《印約》一編,於篆法、刀法所辨析者甚勤。令嗣朗村,復能世其家學,若元暉之於阿章。

予前後治河,賢喬梓皆與同事。至今齋頭小印,成於朗村者為多焉。予自塞外歸來,餘亭既邈若山河,朗村亦奉諱旋里。枌榆南望,正切懷思。迨丁未冬,朗村郵書寄滇,以所著《試篆印存》屬序,乃知弓裘之寄,所勤勤於是者,至今猶弗輟焉。

余於六書之學無所窺,何敢以序自任。第閱朗村自敘之文,既嘉其能讀父書,且於先澤所貽,復能編集散亡,以保守於弗墜。至於校量物性,窮究印材,於凡可以奏刀者,無不歷試而求其合,是尤廣前志所未逮者,九京可作,吾知其首肯而心慰也。雕蟲篆刻,或非古人所重,而舉是義以相質,庶幾附於大雅之林矣。是為書。

從序中可以看出,林則徐非常欣賞黃鵷能夠繼承家學、精進篆藝,同時也可以發現,林則徐極為贊同黃鵷嘗試使用不同的印材進行篆刻的做法。

《試篆存稿》林則徐序

所謂《試篆存稿》的「試」字,想必除了「嘗試篆刻」這一千次的詞意之外,亦有嘗試各種印材的意思。從這本印集的記錄上看,黃鵷嘗試使用了黃楊、陶瓷、玉、琥珀、銀、花乳石、銅、昌化石、青金石、楚石、端石、降香、大理石等百餘種的篆刻材質,當然也包括了福州人最為熟悉的壽山石。正如黃鵷在自序中所寫的那樣:

「銅可為,五金之屬皆可為。玉可為,凡瑙珀青精之類似無不可為也。其水晶竹木牙角磁印已有先我為之者,鐫法亦秘而不宣。余既備置諸品,復推而廣之。以及硯石、煤精與白檀紫降諸香至木之類最繁。世只取用黃楊,其堅緻若紫檀花梨梅根等亦取而為之,一一先就所聞諸法治之……」

《試篆存稿》自序(節選)

篆刻家多有印集,然而大多是以篆刻藝術本身作為主題,像黃鵷這本以「材質」作為主題的印集,可謂印集中罕有了。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林則徐的序以及黃鵷自己的序之外,印集還有一序,出自楊以增。楊以增當時任職陝西巡撫,與林則徐交誼甚篤。能夠寫序,想來楊以增和黃鵷關係亦匪淺。

《試篆存稿》楊以增序言

楊以增乃是清朝的藏書大家,他的藏書樓「海源閣」是清代四大藏書樓之一,曾藏書四千餘種,二十二萬餘卷,其中宋元珍本逾萬卷。這位藏書大家楊以增在序言中寫道:「(黃朗村)凡五金之屬以及晶玉牙角磁石竹木之類無不講求,實有得於說文鐘鼎秦漢碑碣……」可見對於黃鵷的《試篆存稿》相當肯定。

這本《試篆存稿》為哈佛大學漢和圖書館的藏本,保存較為完整,以饗讀者。

作者簡介:

黃鵷(清),古閩人。字朗村,號雄飛、三餘。齋堂為慎思堂、者點山房。黃家積之子。幼承父教,習六書之學,並能深研篆刻之技,刻印輯譜甚伙。存世有《雄飛先生印譜》、《朱子格言印譜》(亦名《慎思堂印譜》)、《朗村印存》、《求是齋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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