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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她永遠是個孩子!

那天回家

在車上

媽媽說

結婚幹嘛呀 20幾年的公主 一天的皇后 一輩子的女僕

她說

如果 沒有小孩 我的活得多瀟洒呀

好像 我生了你和你妹妹 都是我一個人在操心

我不置可否

只能嗯嗯的應和

喪偶式教育屢見不鮮

她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溫柔 多情 細膩 圓潤 堅毅 誠實

還有很多優點 到我心口 卻沒有跳出來

她是我 的啟蒙老師

跳棋 羽毛球 乒乓球

很多不算才藝的 興趣 都是她一手培養出來的

即使到現在

她的 興趣愛好 也比我更甚

有時間 面對我的興趣缺缺

她彷彿都 感到疑惑 精力去哪裡了呢

有一天 她從樓下翻出一盤 跳棋來

擦擦乾淨 說要和我撕殺一局

表弟笑說 舅母還真是童心未泯吶

她 昂著頭 驕傲的 回道 那當然

那個時候 我彷彿覺得 她只有20歲

也暗自為有這麼年輕的媽媽 而感到驕傲

還是 很熟悉的棋局

她永遠很隨和 下棋也好 羽毛球也好 任何興趣

她都能為你營造很好的機遇

讓你享受到 成功的喜悅

下棋永遠是 搭好橋 哪怕你很霸道的 很刁鑽的把位置霸佔住 不讓她移動

她也像是沒看到似的 心胸豁達 繼續搭下一步橋

即使是這樣 在我的印象里 她贏得次數 也很多

她沒講過什麼很厲害的道理

比如成人達己

比如得饒人處且饒人

她永遠不說 只是告訴我 要正直

甚至有些事情 她也不怎麼說 只是做

她是個很孝順的人

即使是挑剔的奶奶

在她離異後 依然把她當成女兒一般

曾經我姑奶奶告訴我

你以後呀 要好好孝順你媽媽

你媽媽是個很好的人吶

我點點頭 心裡握緊了 拳頭 是啊

汶川地震那年 漢中有震感 於是大家都在外露營

我們一家住在 卡車的貨廂里

一天清早 姑奶奶起床 去衛生間 她剛起身 摸索著

媽媽 就驚醒了問了一句 姑姑起夜么

便 眯著還睡眼惺忪的眼睛 下車給她把鞋子擺好 把她扶下車

姑奶奶跟我說

我自己的女兒都沒有這麼細緻的照顧過我

我啞然

我知道她很孝順 只是沒有想過 孝順只是她的本能

後來 也有人說我很孝順

我心虛的想

我才學了她的一層罷了

她是個很有興緻的人

她曾經跟我說過 以後她老了 讓我給她弄個小院

最好是有點地 她要種種蔬菜 什麼的

倒頗有理想生活的感覺

對於這些 我從來都不懷疑

我對這種田園生活的嚮往 倒有些遺傳到她

或者說她啟發了我 采蘑菇 采野草莓 挖野菜

她從不向我陳述其中趣味

她只是很會引導我

或許也不是 刻意引導 只是她覺得很好玩 便帶著我

而我也 體會到了其中的樂趣

正月初 油菜花才冒花骨朵 野草剛冒尖

她總會 笑眯眯 像只要偷腥的小貓一樣 悄悄問我

走 去挖野菜啊

不寫作業 到處瘋跑

我當然說好

於是她給我 弄個小鏟子 再拿個小袋子

便偷偷出門了

工具她是不肯拿的 按她的話說 就是

我一個大人 讓人家看到 多不好 你小孩子 沒事

她總是這樣搪塞我

初春的野菜 剛剛冒頭 溫暖的陽光 和濕潤的空氣 讓它們長的特別肥嫩

白色的根莖 襯著硃紅色的小尖 偶爾展開一片赤紅色 拇指大的葉片

看上去 誘人極了

但其實 我們 並不愛吃

現在回想起來 她曾說 你奶奶愛吃

這句話 彷彿 縈繞在耳邊 無數次 以至於 很多奶奶的喜好 我都是從這句話中參悟到的

我們 不愛吃的還有很多 比如 蘑菇

她也帶我去采

炎熱的夏天 一場白雨過後 森林裡的蘑菇 就如一個個好奇的小動物

破土而出 像是準備奏唱大地的凱歌

頂著鮮艷的帽子 趴在碧綠的青苔上的 紅蘑菇

穿著黃色的華服 躲在光潔的石頭旁的 雞蛋黃

披著青色的斗篷 藏在層層的枯葉下的 青菌兒

還有那 黃不拉幾 肥不溜秋 柱身和菌骨朵兒一樣大的 蕎面菌

……

我很感謝 她給我展示了這麼美麗的大自然

最令人欣喜的大概就是 野草莓了

漫山的綠色小藤蔓上 分布著 一星半點的白色小果實

遠遠望去 像是開著的白色的花骨朵兒

吃起來 甜中帶酸 還有微微的奶味兒

她帶著我還有表姐

在山上穿梭 太陽 曬得臉龐紅彤彤的 襯著點細微的汗珠

到現在 我都記憶猶新

轉眼 已經過了 十幾年了 物是人非自是不必說

我不想去看什麼世界

我想和她去挖野菜 摘野果 采蘑菇

想和她踢毽子 縫沙包 織毛衣

有人說我

會的真是雜啊

我想說 那是你沒見過我媽媽

小時候

我多少條花裙子多少件花毛衣多少個小沙包

都是在她的縫紉機上一腳一腳踏出來的

都是在她細膩的手裡 眼花繚亂的趕出來的

那時候 我們養貓

猶如養孩子一般仔細

她也從不限制我的小愛心

大到養狗養貓 養兔子 養貓頭鷹 養松鼠 ……

小到養魚養蝦 養螃蟹 養蝸牛……

她都不會嚴加干涉

我們家養得貓都特別乖

佔領大腿的 佔領枕頭的 佔領被窩的

無一不有

但是 我們家的貓咪都養不久

算起來 我養過不下十條貓

最後 都在能乖乖聽話的時候或夭折 或消失

我曾清楚的記得有一隻 橘色的小貓 因為意外去世了

她讓我把屍體裝在一個盒子里

埋在了老房子前的 一顆橘子樹下

那是我第一次正式 對失去 有了種儀式感

也覺得 失去 就是橘子樹深綠色的樹葉里那開放著的小白花

清晰 透明 夾著點雨後的涼

這一課

是生命教育

她沒說過

但是我知道了

每個生命都有價值 每個生命都值得被道別

似乎有些沉重 但是在養小貓的過程中也發生了很多好玩的事情

剛來的小貓咪怕生不吃飯 我們給它弄小魚乾粉末 拌到飯里

她要照看店鋪 要經營養殖場 晚上依然玩心大起

帶著我 從小溪邊一路 到河邊 網夜魚

那時候我也才知道

魚睡覺是不閉眼睛的 它們特別喜歡光 會輕輕游到你的網邊

翻開石頭 它們反應也特別慢 直到你把它撈起來

我們一路網

有說有笑

那個時候我還挺羨慕我的貓的

她其實是怕水的 所以她只負責幫我提著小瓶子 幫我照著手電筒

她還 怕蛇 怕老鼠 怕青蛙

說起來 她好像一直都很會使喚我做事情

那年 家裡養了蛇 要給蛇抓青蛙吃 她帶著我 撐著傘 在稻田裡走

看到青蛙 就喊我上

我撅著屁股 滿手抓青蛙

她在一旁 提著小桶 撐著傘 跳腳地指揮 的場景

我到現在想起來 都會覺得好笑

更不惶是她 拚命誇我 讓我以為自己是家裡洗碗洗得最乾淨的人

洗了一個暑假碗

直到被奶奶嫌棄洗碗不幹凈 漸漸反抗

她還是馭人有術的

網魚這件事情

她言傳身教過很多次

夏天暴雨後 小河就會漲很大的水 伴著泥沙

黃黃的水 翻騰 呼嘯 令人生畏

但是 在我印象中 卻完全不是的

店裡 確實是颳風減半 下雨全無

那個時候 連續暴雨的夏天 是我最愛的時候

一家人都很閑

她邀上三五好友 磕磕瓜子 打打牌

或者 和爸爸再湊上 堂哥 實在湊不齊 就把我加上 打麻將

我現在很懷疑 她教會我麻將就是 為了湊局

打得累了

就把我和堂哥喊上 去河邊 網魚

我也不知道 為什麼要去網魚 我只是覺得很好玩

我很喜歡魚 可以帶回來 拿清水養著

最後多半是死掉 但是

當我 拿著網 在河邊 昏黃的水裡 有一下沒一下的網

拿出來 一看 翻騰著魚肚白的時候

那種高興和激動

都使我回味無窮

很長時間 我都以為 每個人的媽媽都一樣

是個老小孩

後來 我發現不是的

她是很特別的一個

她可以跟我說 謝謝你 辛苦了

可以跟我說 沒事我倆誰跟誰啊

可以跟我說 我聽見那個人說 賣又香又甜的小夥子

她像個孩子 也教會我怎樣做一個孩子

今年是她的本命年

她已經48歲了

不復18歲的容顏

但是沒關係

在我心裡她永遠是個孩子

我也希望她永遠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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