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那生叔叔》
印象中第一次真正的和那生叔叔見面是2005年。我和我父親那年第一去額濟納旗,而第一站就是您的家鄉阿拉善左旗。那時候我只知道那生叔叔的父親母親曾經是我爸爸的病人,並且之後您和我父親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
剛到左旗我便感受到了蒙古人特有的好客與豪爽。您那熱情的聲音,您那憨態可掬的笑容,很難讓人與您產生距離感。這大概就是我爸每次同學來月亮湖,來額濟納旗,也都喜歡去找您的原因之一吧。
在那裡住了兩天我們便啟程額濟納旗,那胡楊林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秋色。那一年對我來說也是特殊的一年,患難見真情,那時候我便羨慕我父親有這樣的朋友,也從此便開始更為頻繁的來往。在這之後,基本上每年暑假我父親都會開車帶我去一趟左旗,去拜訪左旗的爺爺奶奶,去「騷擾」您和賈二姨和巴根哥。感覺每次回去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那時候彷彿感覺在左旗的一切都不會變,左旗第一站也永遠是爺爺奶奶家。小時候不太理解為什麼我爸這麼喜歡去左旗,開一百多公里,只為了大醉一場。隨著年齡的增長,見到的人越來越多,自己心裡也就有了答案。
您的父母對我也是那麼的好。因為那時候小,爺爺奶奶怕我沒有同齡人玩,怕我孤獨,總能想到辦法讓我開心。我很喜歡小動物,奶奶家有條小狗,我現在還記得它的名字叫筆筆,很可愛的博美犬,舌頭有點耷拉。小狗也不認生,和我也玩的很好。每次去,感覺都不孤獨,我也很喜歡去爺爺奶奶那裡。每次去那裡,我爸一定會喝好,而我肯定會吃好。爺爺奶奶每次都把家裡最好的東西拿出來給我吃,我記得每次去爺爺奶奶家喝的現熬的傳統奶茶,永遠是我喝過的最好的奶茶。鮮奶和磚茶,鹽爺爺親手剁的肉丁餃子那味道我至今還能回想起來。小雪姐結婚時,在爺爺奶奶院子里長方形大鐵鍋燉的羊肉手把肉我現在也記得。想起每次在左旗吃羊肉都是用刀剔肉吃,肉絕對不能燉的太爛,因為那是蒙古人的吃法,是成吉思汗的子孫。
奶奶客廳養的花每次去都生長的那麼枝繁葉茂,家裡掛滿了家人的照片,有一個玻璃柜子是專門放小雪姐姐的收藏品,奶奶很疼小雪姐姐,似乎是小雪姐姐不用的東西,奶奶都捨不得扔。我也喜歡聽爺爺奶奶他們講左旗以前的歷史,那時候小,聽不太懂。但每次在左旗看到那城牆,我都會想起奶奶給我講到過的那位王爺。
大三那年,夏天見奶奶的時候還很好,問我有沒有對象,還說我考上駕照了可以以後自己開車來左旗玩。然而突聞噩耗,如今一切都已變成奢望。
世事難料,人生無常。
就在去年,當我得知了您查出胰腺癌的時候,醫術不精的我對於胰腺癌還沒有準確的認知。仔細翻看胰腺癌後,人之常情,也像所有的患者和患者家一樣,第一反應也否認,不願意去相信。那生叔叔您人那麼好,平時看起來那麼陽光健康,怎麼就突然會這樣。過後,心中很不是滋味,五味雜陳,更不知道如果見了您應該露出什麼表情。
今年春節前,見到了病情加重的您,我竟然第一眼沒認出是您。惡病質,曾經富態精神的您,如今卻衰老消瘦。我甚至自私的想,如果不曾見到您現在的樣子,您在我心裡永遠是那個笑呵呵憨厚的、富態的您。
回到家看到作為醫生的父親那無可奈何而又無能為力的樣子,心裡就更加難受。父親偷偷告訴我,也許那生叔叔熬不過這個年了。那天我握著您的手握了很久,您的手卻仍然比我寬厚溫熱些。
初六,我和父親又到了左旗,您在病床上,看起來似乎比年前多了些笑容。聽賈二姨講,堅強的您今年春節坐在沙發上觀看了完整的春晚。
昨日聽到您離世的消息,心中實在覺得難受,打開電腦總覺得要寫些什麼,放起了音樂,耳旁又想起了您每次在酒桌上都會唱起的那首《鴻雁》。
那生叔叔,想起您酒過三巡後唱《鴻雁》,您那捂著肚子一半用漢語一半用蒙語唱《鴻雁》的憨態。您那歌聲動聽,如馬頭琴般悠揚,如草原般遼闊,如美酒般醉人。歌聲里能聽出您對家鄉的感情深厚,對生命的熱愛讚美,也能聽出草原人的心胸寬廣,熱情豪放。 如今也只有這首歌,可以寄託我對您的想念。
鴻雁 北歸還
帶上我的思念
歌聲遠 琴聲顫
草原上春意暖
鴻雁 向蒼天
天空有多遙遠
酒喝乾 再斟滿
今夜不醉不還
酒喝乾 再斟滿
今夜不醉不還
今夜謹以此文紀念我的那生叔叔。
那生叔叔您一路走好!
川川
2018.3.2於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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