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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元帥能成為我軍終身總司令的奧秘

眾所周知,朱德位列開國十大元帥之首,德高望重,功勛卓著,先後擔任過中國工農紅軍總司令、八路軍總司令、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司令,是我軍的「終身總司令」,具有極其重要的歷史地位。那麼,朱老總為何能有這樣的歷史地位呢?

在以往的解說中,一般認為朱德帶著南昌起義余部上了井岡山,保留了革命火種,朱毛會師開創新天地,使他從一個一般老同志轉變為我軍核心軍事領導人。這種說法當然很有道理,但稍嫌簡單化,後面的事情還有很多,不乏因緣際會的風雲互動,諸般合力才造就了朱德「終身總司令」的歷史地位。

井岡山根據地是中國革命的第一塊紅色割據區域,但也有著天然的巨大缺陷,即地域偏遠,人煙稀少,經濟破敗,易被圍困,難以有大的發展。當時中央的指示是走蘇俄革命路線,依靠工人階級,奪取中心大城市,從全國總暴動走向全國總勝利。井岡山根據地這種割據模式並不在中央大人物的眼裡,還經常被指斥為犯有各種「錯誤」。在上世紀20年代末30年代初國內革命烽火遍地燃起的時代,朱毛紅軍也只是全國多支紅色武裝中的一支,影響力雖然不小,但並不具備後來那樣的正統地位。

正是由於井岡山根據地不易發展,遭到敵人重兵圍剿,朱毛紅軍主力才下山突圍,向贛西南、閩西地區轉戰。當時誰也不會想到,這成為了朱毛紅軍的浴火涅槃,經過大柏地一戰扭轉危機後,如龍游大海,虎入深山。從1929年到1930年,朱毛紅軍縱橫贛閩粵大地,利用軍閥混戰的矛盾,放手發動群眾,實行蘇維埃式土地革命,得到了廣大農民的擁護。在軍事上,朱毛紅軍多次打破贛閩粵三省軍閥發動的「進剿」和「會剿」,取得了一系列軍事勝利,保障了紅色蘇區的鞏固和擴大。在政治上,經歷了古田會議的洗禮,為建設一支新型革命軍隊指明了方向。開闢贛西南、閩西蘇區的東征西戰中,朱德的軍事指揮能力和毛澤東的政治領導能力相得益彰,排除各種困難,發揮出了最大合力,使贛西南、閩西蘇區得以蓬勃發展。至1930年夏,全國紅軍已發展到約10萬人,在十餘個省先後開闢了大小十多塊革命根據地。相比較起來,朱毛紅軍的政治路線最貼合實際,戰鬥隊、工作隊和宣傳隊的結合最好,紀律更為嚴明,非無階級因素最少,因而成為全國紅軍的一面旗幟,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視。

就朱德個人來說,也經歷了一系列的職務變更。在井岡山時,朱德為紅4軍軍長,只是一支地方紅軍的軍事主官。開闢了贛西南、閩西蘇區後,紅軍不斷擴大,除紅4軍外,又相繼成立了贛西南的紅6軍、紅20軍、紅22軍和閩西的紅12軍。1930年6月,紅4軍前委根據中央指示精神對部隊進行了擴編,以紅4軍司令部、政治部為基礎組建了第一路軍(不久即改稱紅一軍團),由朱德任總指揮,毛澤東任政治委員,下轄紅4軍、紅6軍(後改稱紅3軍)、紅12軍,共1萬餘人。紅一軍團(後又編入紅20軍、紅22軍)的成立,標誌著紅軍開始編成野戰集團軍,在戰略上實現了向進行較大規模運動戰的轉變。兩個月後,朱毛率領紅一軍團同彭德懷、滕代遠指揮的紅三軍團會師,合編成為紅一方面軍,由朱德任總司令,毛澤東任總前委書記兼總政治委員,下轄紅一、紅三軍團共3萬餘人,已經成為全國最強大的一支紅軍力量。朱德的總司令之名,由此而始。

如果僅是作為全國最強大紅軍力量的最高軍事主官,還不能證明朱德的歷史地位(一如後來的張國燾、徐向前)。然而一個更大的歷史機遇降臨了。遠居上海的中央一直設想成立一個全國性蘇維埃政府,加強對全國各蘇區和紅軍的領導,統一步調,以此與國民黨當局分庭抗禮。為實現這一重大戰略,中央對全國各紅色蘇區進行了較長時間的權衡選擇。當時全國最大的幾塊蘇區中,鄂豫皖蘇區、湘鄂西蘇區、湘鄂贛蘇區離武漢、南京、長沙這樣的大中城市較近,易遭敵人重兵圍剿,安全環境相對較差。湘贛蘇區和贛東北蘇區或是經濟環境不好、或是地理位置孤立,條件都不具備。而贛西南、閩西蘇區遠離國民黨當局統治的腹心地區,敵人力量比較薄弱,安全環境較好,並且經過朱毛紅軍奮力開拓已經具備良好的群眾基礎,經濟條件也還不錯。另外很重要的一點是,這塊蘇區距離閩粵沿海較近,利於向出海口發展以獲得外界(主要是指莫斯科國際)的經濟、軍事支援。

因此,中央向贛西南、閩西蘇區派出了蘇區中央局,一面統一各蘇區黨的領導,一面進行建國的籌備工作。在此期間,朱毛指揮紅一方面軍連續取得第一、二、三次反「圍剿」戰爭的勝利,使贛西南、閩西兩塊蘇區連成一片,形成了以瑞金為中心的擁有21座縣城、5萬平方公裡面積、250萬人口的全國最大的紅色蘇區。因為這塊蘇區是由蘇區中央局直接領導,因此又稱中央蘇區。到了這個時候,中央蘇區不僅是全國最大一塊紅色蘇區,並且擁有全國最大一股紅軍力量,政治、軍事、經濟、群眾基礎基本上達到了中央設想的建國條件。於是,經過一番籌備後,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於1931年11月7日成立,定都江西瑞金。同時成立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簡稱中革軍委),實現了對全國各蘇區和紅軍的集中統一領導。

因為朱德在創建中央蘇區過程中建立的卓越功績和崇高威望,他被選為中革軍委主席,成為統一領導和指揮全國紅軍的最高軍事領導人(至少是名義上的)。1933年初臨時中央從上海遷到中央蘇區後,又指令成立了中國工農紅軍總部(兼紅一方面軍總部),由朱德任總司令(兼紅一方面軍司令員),周恩來任總政治委員(兼紅一方面軍政治委員),朱德紅軍總司令的歷史地位徹底奠定。到了後來的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期,這一歷史格局也未曾改變。

滄海橫流,英雄本色。朱德能成為紅軍總司令,除了自身擁有的軍事素質和堅定信仰、頑強毅力外,還爭取到了一系列的歷史機遇,如能走上井岡山加入中國革命主力軍,開闢贛西南、閩西這樣區位優勢明顯的根據地,同毛澤東密切合作取得了關鍵的軍事勝利,受到中央重視成為紅軍最高軍事領導人等。總而言之,朱老總的歷史地位,是集一人之智、眾人之力和因緣際會於一體的系統工程,此為傳奇,無法複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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