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僑鄉青田，歐洲進口商品的批發地？
2月28日，頂著霧霾出發，少頃雨霧纏綿，到浙江境內，陽光大作，奇熱，於是改道青田，一路上，副熱帶高壓下景緻……霧霾似乎蕩然無存，當然，這可能是假象！
次日清晨看青田，肉眼看到的更清澈些。高度近視的眼睛，常有錯覺，鏡頭比我厲害……
教堂，此時突然想到溫州地區毀教堂之事，無言。
陽光下閑聊的老人……
殘餘的老建築
老城及陽光下的老人，我不知道這清澈陽光是否偶然現象？
青田夜景，正月十三的月亮很清澈！圖二為動車站。
木筆花開……
青田不在計劃中，此行原欲直奔奉化。
天氣奇熱，想中途歇息了，思來想去，決定去青田，愛看石頭的人，只記得青田石是四大名石之一，心想先看看石頭也好，心想青田也就是一山區縣罷了，安安靜靜歇一夜，次日看看石頭，了卻許久以來的心愿！
於是，沿著清澈甌江一路向上，將污染嚴重的大城市拋在身後，眼前被副熱帶高圧控制的天空清澈，中低山紫黛綿延，時有金碧輝煌寺廟點綴其上，溫州地區闊氣的寺廟很多。寬敞邃道短促，精耕細作的農田令你心曠神怡，偶有油菜花濃鬱金黃，可惜沒看到紫雲英！
青田城區沿甌江而築，狹長秀麗，燈火輝煌。
石頭貿易還在，動車站邊那一排排不過元宵基本不開業的，櫛次鱗比的店鋪就是，但規模，與我見過的，各地浩如煙海的石頭鋪差遠了去？顯然，至少在縣城，青田石銷售已經不是主業，不知產地山口鎮如何？青田是葉臘石產量最大的縣吧，其資源遠不到枯竭的時候。
很奇怪地，所有的大飯店幾乎都有僑鄉字樣，看上去金碧輝煌。但停車位奇缺，她們說，我們這兒就是這樣的！原本想住老城區，那麼多豪華酒店，卻找不到停車位。
怎麼會這樣？這麼多的酒店都沒有停車位？且見不到常見的連鎖酒店，是地方保護主義么？最後住進國際大酒店，臨江，不貴。車停在別處，地下停車場未修好呢，沒有停車場就開業了？是怎樣的倉促上馬？
出門，沒想到竟在這裡食到地道的西班牙牛排，夾乳酪的，不夾乳酪的，居然在這小縣城吃了兩次牛排，某人食西班牙海鮮飯，他說，鮮極了！
看上去還是女孩兒的老闆娘笑吟吟的，說她是從西班牙回來的，二十歲出國，在西班牙二十年，現回國創業。她怕我們不習慣西餐，解析了好多次，我說你放心，再嚇人的食材都不怕，何況是西餐。
我的食材全部進口，我們這裡，進口方便。
她說青田的年輕人基本出國去的，主要是去歐洲，一個帶一個，一群跟著一群，都走了。現在，一部分人回國，一部分兩頭經商，還有一些生活在異地。她笑道，你不要看我們這小地方，物價貴得很呢。
從西班牙餐廳出來，見到餛飩店，江浙餛飩很吸引人，尤其是薺菜餛飩，食之齒頰留香。誰知她擱了蝦皮，只好望餛飩而興嘆，老闆自己做的縉雲燒餅，梅菜香濃郁，比高速上賣的好多了！濕布蓋著低發酵麵糰，是明天要用的？
這是真正的「古早味」吧？
酒店有一本冊子，介紹了許多餐飲，西餐為主，我所去的「西班牙餐廳」並不在冊，可以想見這個小縣城西餐有多普及！50萬人口，20萬在歐洲，這是什麼概念？原來早在三百年前，他們的老祖宗就扛著自家石雕到歐洲去了-----原來是我孤陋寡聞！突然想到2011年在北京見到郁達夫女兒郁美蘭的事兒來，她是江蘇省僑聯主席，她發言的題目是《淺論華僑華人文化與辛亥革命》，內容比較空洞，我當時想，江浙一帶沒多少華僑，空洞也難免。
的確是我孤陋寡聞！
或者這裡的人出國，與現代福清、長樂和莆田相似？但青田小城秀麗繁華，文明程度相對較高，至少我在縣城看不到福清境內那些「偷渡者」回鄉修築的，群聚而空洞的華屋，那些華屋是嚇人而不是住人的，沒有人氣的密集華屋群，詭譎萬分，比荒野或殘垣斷壁更恐怖更凄涼！
西班牙餐廳的女老闆說，現代青田的繁華，完全得益於華僑。
這是現代華僑，按官方資料，青田華僑百分之八十在西班牙和義大利：年輕人大量出國，一些人在國外做餐飲，回國仍然做餐飲，比如她，在國外做中餐，在國內做西餐。更多的人做貿易，小小青田，居然有保稅倉庫，居然是進口商品批發地……國際大酒店房間里就有法國紅酒和礦泉水！青田人出國，源於石頭，現在卻與石頭無太多干係了？廈門要做保稅區，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似乎不見起色，小小青田，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出過洋見過世面、有活力的年輕人回來了，他們不造殭屍華屋，將自身實力生生滲回故土，的確是令人欣喜的事兒！
這地方值得再來，值得那些經濟學家研究，我想。
還得直奔主題，清晨起床拍過霧中山城，想去看一眼昨夜恍忽閃過的老建築就上路，下回再細細看石頭！誰知一晃又是一早上。
說實在的，青田縣城並不是他們自己說的那樣歐化，所謂「西式建築包圍的中國心」，官方的宣傳材料多半不可信，2014年在龍泉就上了個大當！但青田，的確是一秀雅潔凈現代化小城，雖然還有些搖搖晃晃，比如豪華的國際大酒店熱水供應就很成問題！
隱在現代化建築下面的老街居然還在，就在高大的教堂邊，殘破但潔凈，油條燒餅餛飩金鋪肉鋪棉花鋪，什麼都有……橋邊，是補綴衣物的女人和她的縫紉機。沿河休閑地帶頗寬闊，群聚曬太陽的，全是老年人。
……
小城教堂不少，寺廟少見，亦聽不見一絲鞭炮聲，未到元宵呢！即便是殘破的老街，也潔凈，井然有序。老人們看上去悠閑自在，年輕人忙忙碌碌，全都沐浴在清亮陽光里。只是不知這陽光是否天天清亮？這樣的活力是否能持久……
2018年3月5日（未定稿）
（圖片攝於2月28-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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