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鎩羽 奧斯卡評委一點也不傻

《三塊廣告牌》,當我第一次看到它的預告片的時候,我就被深深地吸引了,它充斥了我喜歡的所有元素:美國南方、兇殺、粗鄙、南方白人、小鎮和平凡的生活。所有的這一切在我心裡都構建起了一幅充滿美國南方風情的農村史詩。

學院

偏見?

這種南方風情的農村史詩,有著對美國底層白人和農村人民生活狀況的擔憂且更關注美國底層白人的命運走向。這類影片如果你放到聖丹斯電影節,放到丹佛電影節等,絕對可以受到眾多讚譽,而且還會滿載而歸。先例就是在IMDB僅為6.8分的逃出熔爐和6.7分的殺手喬。但是如果你把這類「南方風情畫」拿到奧斯卡這種主流電影大獎,就會顯得不合時宜,畢竟美國主流電影界更關注的是女權、中產、黑人和平等這一類更主流的文化和價值觀。

根本

輪不到談偏見!

就在我寫這篇的時候,奧斯卡的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終都沒有頒給這部在奧斯卡開獎前呼聲最高,也是觀眾認為最有希望奪冠的影片。在我看來,這並不意外,學院的評委們並不傻,知道什麼是好電影,也知道什麼是故意迎合的工本作業。

千萬別跟我說是因為我前面提到的「什麼的政治正確、或者學院的審美偏向、學院不喜歡這類南方史詩」等問題拒絕了《三塊廣告牌》。這些都沒錯,學院真的存在「意識形態」的問題。但是關鍵是,如果你的整體影片質量都不能達到學院基本的審美標準,那麼也就更本上升不到學院的意識形態問題。這種就像,「以多數人努力程度之低,根本輪不到拼天賦」一樣。

在我看來,影片的第一個問題就在於選取故事發生的背景。我不否認Martin McDonagh是個非常出色的編劇,他的《殺手沒有假期》簡直是黑色電影中的典範。但是我不明白,《三塊廣告牌》如此出色的故事為什麼要選擇發生在美國南方。因為這類懸案類的故事發生在粗鄙和落後的美國南方來說再正常不過(類似底特律黑人區的黑人小孩被害,警方的不作為),就會讓人在觀影之前就存在某種潛意識和預設立場,認為這類事情發生在粗鄙的南方再正常不過,這樣一來,警方和母親的對立故事結構就會被削弱,讓母親成為更弱勢的一方,觀眾自然而然會更同情母親,從而在戲劇結構上產生偏倚,這樣就會嚴重影響整體故事的張力和深度。

如果把故事發生的地點,放在城市的郊區(Suburban)這類白人中產聚集區域的話,警察的形象相比較會更「高大」「公正」一點,就加強了母親和警方對立,會讓主題更有哲學含義。

「雙雄式劇本」雙方越對立,越沒有黑或白,對或錯,越好看

這就引出了什麼樣的劇本要怎麼拍的問題。在我看來,《三塊廣告牌》這類劇本屬於「雙雄類」劇本,類似《盜火線》等影片,只有讓故事中的兩個主角或者對立面越對立,讓故事越沒有黑或白,對或錯,這類故事的張力才會更強。

《三塊廣告牌》可以說是非常棒的故事,在一個灰色的世界裡,每個人都在尋求著自己認為的正義,有的癲狂(無助的母親)、有的憤怒(為警長打人的小警察)、有的隱忍(無能為力的警長),而不知不覺地傷害著它人,最終讓故事成為中國傳統意義上的「無間地獄,永世輪迴」,最後沒有人知道誰是無罪的,也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挑起的戰爭,也沒有人知道最終誰能得到所謂的正義。只可惜導演浪費了這樣一個好故事。

有一句話說的好「有時生活和社會播下邪惡在我們身上,痛苦和折磨令我們搖搖欲墜,我們失去了原則,最終我們也變成了播下邪惡的人。憤怒讓人更加憤怒。」所以,最後無人倖免,我們都是罪人。

社區

文化

另外,我認為這部影片其實也探討了美國的「小政府(Limited government)」和「社區文化」。在美國的社會,人們更注重小團體的團結和穩定,會更加維護社區的團結和穩定。所以你經常會看到,一戶人家剛剛搬到一個住宅區或者社區的時候,鄰居都會過來祝賀並送來禮物,慢慢熟絡起來後,周末一起組織燒烤活動甚至一起去教堂禮拜都是常事。尤其是像《三塊廣告牌》發生的郡縣(Country)中的警長和警員都是由當地社區供養的暴力組織,並不屬於州政府和聯邦政府。這也正是為什麼美國農村的警察叫Sheriff而不是Cop的原因。所以,鎮上的警長是更具威信和尊重的人,如果誰對警長也就是社區的長老不敬,自然會引起鎮上人的反感。

而對於小政府和社區文化的美國來說,誰如果破壞整個社區的團結都是要遭受到排擠的,即使你是無助的母親,有著千萬種正義的理由,這也是為什麼鎮上的人都會欺負這位無助的母親。這也是小政府狀態下,民眾自治的弊端之一。

科普

警長Sheriff通常是民選官員,擔任其管轄社區的民事執法官員。警長執行法院命令和任務,並履行驅逐,根據法院命令扣押財產和資產等任務,並提供權證和法律文件。當然,不同的州和縣法律不同,有些縣或者城市有自己的警察部門,警長可能僅限於民事訴訟執法職務,而在其他縣,警長可以擔任警察的任務,並對全縣所有城市擁有管轄權。

當然,這部影片的畫面、攝影以及配樂都是歷史級別的,無可挑剔。尤其是後期的調色,讓我們看到了某種我小時候印象中的畫面。

主觀上來講,我是非常喜歡這部電影的,至少它是我喜愛的美國農村題材,更貼近我主觀的審美偏好。

最後

,我用這段話來結尾:

《三塊廣告牌》只是一部電影,大多數人只是普通的觀眾,我們不會像電影人物那樣生活,有時候也不會想的那麼深刻。不過,電影的魅力就在於,無論我們理解了這部電影多少內涵,我們普通人只要停下來並思考一下我們的生活也就夠了。因為,無論如何,縱使明天我們有萬千選擇,今天我們仍然可以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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