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溺水後學醫女友幫忙驗屍，直到父親再次出事我才知她一直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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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前一刻，她順從地吞下那枚藥丸。閉上眼睛，她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前少年冰冷的眼神，那麼蕭涼凄冷，就如同她現在一般。

1

她這一生，到最後，只有一個人叫出來了她的名字。

那時，她恍如隔世地聽著，不知是喜是悲。

她為他布了一個局，所有人深陷當中，不可掙脫。

2

慕清流歸國那日，正值初春時分，彼時國泰民安，天下太平。帝大喜，遂大赦天下，舉國歡慶。

慕清流是大莘國皇帝的次子，排名第三，皇帝子嗣稀薄，除去已經遠嫁的長公主，膝下只有二子。大莘國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據說是為了防止皇位之爭，歷來都是一帝一妃制，且只能育有一子。

慕清流是大莘國的第二子。

他與大皇子慕御宸是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只晚了一盞茶的工夫，便成為了一個變數。大莘國是半神權的國家，信奉祖先傳下來的規矩，此次卻是開了先例。

然而皇后產子不久，還未出月子，鄰國冀國就攻進來了。那一戰，整整戰了兩年有餘，兩國的經濟俱受損失，眼見兩敗俱傷，漁翁得利，兩國決定握手言和，定下休戰的盟約。這一協議直接決定了慕清流的去向，大莘國將年僅兩歲的慕清流送到鄰國作為質子。韶光荏苒，如此十餘載就流過了。

如今大莘國的二皇子回來，也算救國有功，畢竟血濃於水，皇帝此番作為，看來是準備掀過此事。

慕清流回國後，與多年不見的親人感情甚篤，到底是雙胞胎，他和慕御宸一見如故，兩人便同吃同住，端得是手足情深。朝中自然也有墨守成規的老臣反對此事，不過都被疼愛弟弟的慕御宸壓了下去。

一時，朝廷清明，大莘國的祭司慕朝華也沒有多言。如此，慕清流成天吃喝玩樂，不務正業，常常帶著宮外有趣的玩意兒哄得皇后眉開眼笑。他和忙於政事的慕御宸倒是顯得大不相同。

日子平靜地過了好幾個月，誰也沒想到，宮中會突生變故。

皇后溺水而亡。

3

皇后死得著實蹊蹺。

驗屍的仵作覺得很奇怪，皇后全身上下沒有掙扎呼救的痕迹，看起來像是自殺，但是她的嘴角卻掛著一抹輕柔的微笑，無端瘮人。

慕清流瘋了一般趕來，看到被泡得發脹的屍體，失聲痛哭。

帝後一向伉儷情深，皇帝不忍，下令明日厚葬。

父皇，母后死因不明，怎可如此草率下葬？不如，不如讓大祭司開膛驗屍。慕御宸雙眼布滿血絲，這種情況下，他的衣著仍然一絲不苟。

你說什麼！開膛！這是侮辱母后，我決不同意！慕清流抬起頭，髮絲凌亂，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己的兄長。

兄弟間第一次有了爭議。

慕御宸轉過頭不語，眼神堅定地看向皇帝。

如此，皇帝嘆了一口氣，准了。

慕清流眼睛微微充血。

4

大莘國的祭司，和大莘國的興衰緊密聯繫，他們歷來掌控著神殿，象徵著無上的神權。據說他們有通天的本事，預測占卜，精通術法，被認為具有無可替代的神聖性。

為了輔佐皇帝，祭司需要遵守為數眾多的禁忌與傳統，比如必須保持聖潔的身子，再比如終其一生，不能通婚。仵作是沒有資格驗皇室中人的屍體的，他們只能粗略觀其容色。所以一旦涉及皇族中人的死亡，都由祭司經手，並不會顯得褻瀆。但是慕清流並不明白大莘國的傳統。

慕朝華是這一代的祭司，她從小就陪伴在慕御宸身邊，比他大不了幾歲。據說，慕御宸待她如同親人，兩人如魚似水。慕清流搬進來多時，這卻是他第一次看到慕朝華。

極簡極精，無論是她的穿著，還是她的手法。她的姿勢毫不花哨，手起刀落，一道均勻的切口從皇后喉嚨延伸到腹部。

慕清流死死盯著皇后身體上的刀痕，衝動地靠過來，眼眸中有可疑的水痕，聲音微微顫抖，大祭司，你驗出了什麼？

慕朝華看了他一眼，蹙眉，皇后是自殺。

不可能，母后前些日子一切安好，分明與我相談甚歡。慕清流欺身而上，沉重急促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顯示著他不平靜的心情。

母后。

慕朝華往後不著痕迹地退後一步，這才細細打量著他，若單論容貌，他與慕御宸有七分相似，但晃眼看去，絕不認為他們相像，他們的氣質相差太多了。

和慕御宸的溫潤如玉完全不同，他的眼神，狂娟陰鷙。

她隨手將銀針別在衣袖內，搖了搖頭道：氣道閉合，肺內有水，的確是溺水癥狀，皇后應該是失足落水。

我不相信母后是失足，她明明會些許功夫，怎麼可能不小心。慕清流盯著她的眼神像一隻受傷的野獸，孤獨而危險。

清流，不得無禮。慕御宸在一旁淡淡喝道。

慕朝華低垂著眼，收起驗屍的工具道：如今真相大白，神殿會儘快準備火化儀式。

什麼火化？慕清流怔愣。

慕御宸眼中瞬間熄滅了光芒，頷首應了。那伸出準備安慰弟弟的手掌，半路錯空，慕清流抬起的臉滿是悲痛，眼底深處彷彿潛伏著什麼，他道：皇兄，我絕不相信母后會離開。

一聲嘆息。

慕朝華低著頭，幾縷髮絲垂落在臉龐。那根銀針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落微微閃著妖冶的光。

5

大祭司，母后到底是怎麼死的？慕清流闖進她的房裡，她正波瀾不驚地梳著一頭青絲，聞言，放下木梳，任由長發隨意披散開來。

你不是知道么？她睥睨了盛怒的他一眼，似笑非笑，繼續：皇后自然是溺水。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他一字一句道，唇邊的弧度極其蕭涼，偏偏眸子流轉著幾分灼熱。

慕朝華低下頭不看他，聲音帶著幾分縹緲嘆息，久聞二殿下和皇后母子情深，看來所言非虛。

他極厭她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惱怒地伸手捏住對方下顎，用力抬高靠近過來，逼迫她與他對視。她愣了一瞬，從善如流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

風中有她纏綿的發香，以及……體香。

他慌忙錯開眼神，再無剛才的犀利。

她在他耳邊輕輕地笑，全然沒有外界表現出的高貴冷漠，他看著她解開內扣，肌膚閃著玉一般的光澤，一時被蠱惑。

蠟燭不知何時燃盡，宛若誰的淚。

6

慕清流醒來時，旁邊一片冰冷，對方顯然已經離開多時。他整理好衣服，向自己的寢宮走去。

大莘國有律法，玷污祭司者，死罪。

只是還未行到一半，就聽到宮女太監吵嚷起來。

怎麼回事？他不悅。

二殿下，皇上，皇上……宮女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他蹙眉，厲喝：還不快說。

皇上駕崩了。

一石激起了千層浪。

7

皇帝是在自己寢宮暴斃的，據說他死前只召見了大祭司一人。似乎早就察覺到命不多時，他走時的表情很安詳。

慕御宸滿臉疲憊地找到慕朝華時，她正將幾枚銅錢往上拋，落地，掀起一層灰。

朝華，你占出了什麼？慕御宸溫和地看著她。

這個人不論在什麼時候，衣著都一絲不苟，溫潤如玉，風度怡然，骨子裡透出的皇室風範，和從小在敵國成長的慕清流完全不同。

即便他和慕清流是皇后一母同胞所出，他們倆卻沒有一絲相像。

她的眼中似有波動，彎起一抹笑意：你也是來問皇上的詔書么？

民間有傳言，皇帝斃時，將一封詔書悄悄交給祭司，據說有意傳位給二皇子慕清流。

慕御宸頓了頓，看向她的目光深情無限，朝華，你明知道我對你……他長嘆了一口氣，我自然是信你的。

慕御宸溫柔地為她插上一支琉璃蝴蝶簪：這是母后流傳下來的，只傳給大莘國的皇后，一直一代一代地傳下去。

她抬起頭融化在他那雙溫情的眸子中。

朝華，你一定是站到我這邊的吧。

月色濃稠得化不開，慕朝華的聲音輕輕軟軟：我是為大莘國而生的。

她失神地摸著簪子，痴痴地朝著窗戶外看去，那裡似乎有個人影，仔細看，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朝堂之上，祭司什麼都沒有說。

她依舊一襲白衣，冰清玉潔，所過之處，仿若什麼塵埃都未染上。

皇帝最後被查出是憂思過度，心悸而死，不過為他添了幾筆專情的色彩。

慕御宸暫代朝中之事，慕清流卻漸漸安靜下來，整日去神殿摘抄佛經，為死去的雙親超度，博得了不少美名。日子平淡地流過，只是宮中多了幾分暗涌。

慕御宸登基前一夜，丫鬟遞給慕朝華一張紙條。（原題:《朝華一夢》，作者：榴槤燉乳酪。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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