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戀自憐自驚自怪自暴自棄自生自滅的自白
Future Mending
Viva Melodia
Ally Kerr
00:00/01:48
這個冬日，生了一場耗日綿長的病。
我是一個很少生病的人，這場病就幾乎耗盡了我全部的力氣。
病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小時候有很變態的心理。天天想著生病，生病了還一定要堅持去上學，然後就可以被老師和家長誇讚：真是個好學的好孩子！現在想想真是神經病。
記得有一年發燒，因為打針曠了半天的課，勇敢的我下午還是要堅持去上課。放學的時候英語老師來聽寫，然後把不及格的同學，也就是我，留下來特別輔導。於是我沒有得到我想像中鋪天蓋地來的誇讚，反而是冷冰冰的留校懲罰的對待。我覺得受到了極大極大的委屈。我一定是哭了很久很久。後來爸爸來接我的時候，我的燒都已經退了。我就更加生氣了。那一刻對於年少的我來說，似乎失去了一切。
現在不這樣了。我已經兩天沒去上課了。我有完美又高尚的理由。但是我依舊是當年那個孩子，那些哭泣的，絕望的點放在現在的我身上，一樣精準。只不過當人不在意很多東西之後，就可以變得不要臉很多。
人生病的時候會格外脆弱，相對的他人的關心會忽然變得溫暖，人類他媽的突然就是個好東西了，所有人。
我就這樣躺在床上，時間流，流，流......(這是一個擬聲詞）
我們家有非常執拗的不吃藥的傳統，源遠流長，始於家母某年某月在微信朋友圈看到的某「震驚！」系列文章。然後我們全家都開始在耳濡目染下不吃藥了。
母親有她的絕招：打噴嚏，吃大蒜，泡腳，等等。都是我不願意嘗試的，所以就躺著。
後來起來煮了一鍋粥。但是太多了。吃了一口。
等涼掉了又煮了一次。
可是還是太多了。
某月某日夜10點，我覺得身體里各種酶的活性越來越低，蛋白質似乎開始變質，白細胞開始罷工。潘神說，你這樣不行，你一定要吃藥。
我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帶上圍巾帽子，我決定出發。
藥店不遠，但是中途還是停下來好幾次。坐在冰涼的公交站頭長椅上，公交車每每狐疑著靠近又遲疑著開走。它背後閃爍的剎車燈讓我覺得溫暖，那是太陽的顏色。
我開始出汗，霧氣慢慢的升上來，幾乎要模糊了我的眼鏡鏡片。我覺得可恥，這樣大汗淋漓，哪裡有點發燒生病的樣子。
藥店的招牌很破，走進去的店面卻很大。我聽見自己蒸汽騰騰地問道：發燒了吃什麼葯？
我聽見自己心裡吶喊著，可憐我吧！我是獨自生病的人。讚美我吧！我是獨自療傷的人。
售葯小姐卻異常冷靜。沒有get到我的cue，totally.
售葯小姐一股腦把各式各樣的葯塞到我的懷裡，退燒的，消炎的，治腸胃的，治感冒的。我忽然覺得憤怒，但卻又因為虛弱鼓不起一點的力氣。
「太多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
「不會的，這些都要吃的，你現在是只發燒，說不定等下就....」
剩下的話我卻一個字也聽不清楚，只看到她的嘴一張一合，一張一合，我忽然想起我小學的英語老師（開玩笑）。
我感到汗水涔涔的從我背上滲出來，我想我應該快一點離開這個地方。我把葯又一股腦的倒回她的懷裡，只留下一板從來沒有見過的退燒藥。
她直勾勾地看著我，我生了歉意，怯生生地解釋道：「我生病從來不吃藥，所以總是不大知道。」這個回答似乎很讓她滿意。
但是我終究沒有買下那些葯。
結賬。
我懷抱著陌生的葯，一步一步往回走。
到家的時候媽媽打了電話來叮囑我一定不能吃藥。
於是我把葯閑置在一旁，看起了電視。
想要洗澡，又覺得不能。
然後我就退燒了。
偉大的母親大人！！！！
第二天清晨，我決定出門。
我的視力模糊，太陽刺的我幾乎睜不開眼睛。
一個月就要過去了，我的鼻音似乎已經無法恢復，
這場莫名其妙的病奪去了我全部的力氣，我像是成了另一個人。
都說病去如抽絲，我就要無病呻吟。
所以愛我吧，用憐憫和讚歌餵養我。
星星在你的耳心發出玫瑰的呻吟，
無限將白光從頸項照到你的腰間；
大海從你朱紅的雙乳上泛起紅暈，
人類將黑血凝固在你高貴的脅邊。
——通靈者蘭波
TAG:bol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