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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理論又錯了,兩篇研究長文報道CTLA-4抗體在腫瘤免疫治療中的新機制新模型

過去的理論又錯了,兩篇研究長文報道CTLA-4抗體在腫瘤免疫治療中的新機制新模型

本文轉載自「BioArt」。

這兩項研究表明,長久以來流行的抗CTLA-4抗體Ipilimumab在癌症免疫治療中的免疫檢查點假說並不成立,即Ipilimumab並沒有通過阻斷CTLA-4/B7相互作用而發揮抗腫瘤效果,而清除Fc受體介導的高表達CTLA-4的腫瘤局部調節性T細胞(Treg)則在有效的免疫治療中至關重要。作者利用CTLA-4人源化的新生小鼠模型,模擬臨床上Ipilimumab單用以及聯用造成的各個臟器的免疫副作用,並評估了其它抗CTLA-4抗體的安全性,闡明了失調的自身反應性Treg及全身T細胞的活化是造成免疫副作用的根本原因。這些研究成果對今後研發新一代高效並且安全的抗CTLA-4抗體以及其它以CTLA-4為靶點的藥物有著深遠的指導意義。

近年來,隨著腫瘤免疫調控機制的逐漸清晰和基因改造技術的不斷提高,腫瘤免疫治療領域得到了空前發展。尤其是近幾年來,免疫檢查點 (Immune Checkpoint)單抗藥物與嵌合抗原受體T(CAR-T)細胞免疫治療的效果逐漸獲得認可,癌症免疫治療的概念也越來越深入人心。目前腫瘤免疫藥物治療的最主要方面是腫瘤免疫檢查點抑製劑,即通過抑制腫瘤細胞的免疫逃逸,調動自身免疫系統功能來消除腫瘤,當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CTLA-4、PD-1和PD-L1三個分子上。

CTLA-4分子高表達於調節性T淋巴細胞(Treg)和激活的T淋巴細胞上。正常情況下,T淋巴細胞的活化需要兩條信號通路共同激活,其一是T細胞受體(TCR)與抗原呈遞細胞(APC)呈遞的MHC-抗原肽複合物相結合(信號1),其二是B7分子(B7-1或B7-2)與T細胞表面的共刺激分子CD28相結合(信號2)。T細胞活化後高表達的CTLA-4分子雖然與CD28具有高度同源性,但功能相反,即CTLA-4分子與B7分子結合後抑制T細胞的活化。

2011年,美國FDA批准首款抗CTLA-4抗體抑製劑Ipilimumab(商品名YERVOY?)用於黑色素瘤的治療,療效顯著。根據免疫檢查點阻斷的假說(Checkpoint Blockade Hypothesis),在外周淋巴器官,抗CTLA-4抗體如Ipilimumab是主要通過阻斷抑制性的CTLA-4/B7信號通路【圖1】,從而促進T細胞的激活而發揮抗腫瘤作用。然而這一流行的關於Ipilimumab在癌症免疫治療中發揮作用的主要假說並沒有得到嚴格的實驗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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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 T細胞的活化需要通過TCR/MHC(信號1)和CD28/B7(信號2)進行共刺激。 抗原呈遞細胞(APC)上的B7分子(包括B7-1和B7-2)與T細胞上的CTLA-4的結合抑制T細胞功能。 抗CTLA-4抗體阻斷CTLA-4結合B7並阻止其對T細胞功能的抑制。

雖然Ipilimumab可以阻斷錨定狀態的(Immobilized )CTLA-4分子和遊離的(Soluble )B7分子的相互作用【圖2A】(J Immunol. 2003 Dec 1;171(11):6251-9.),但B7分子是膜表面表達的共刺激分子,因此以前的研究並不能證實Ipilimumab能夠有效阻斷在生理狀態下的CTLA-4和B7的相互作用。劉陽/鄭盼教授聯合實驗室的研究表明,當B7分子被固定後(比如B7包被在ELISA板上時【圖2B】或者表達在細胞表面【圖2C】),Ipilimumab(包括臨床上使用的Ipilimumab以及按照已公布的抗體序列由不同公司合成的Ipilimumab)在體外並不能很好地阻斷細胞表面的CTLA-4/B7的相互作用【圖2D】,也不能有效地阻斷CTLA-4介導的B7分子的轉胞吞(Transendocytosis)作用【圖2E】。與此不同的是,劉陽/鄭盼教授聯合實驗室篩選出的另外一種抗CTLA-4的半人源化的抗體L3D10 (Blood. 2005 Feb 1;105(3):1114-20.和Blood. 2005 Nov 1;106(9):3127-33.),卻能非常顯著地阻斷各種形式的CTLA-4/B7的體外相互作用【圖2】。 此外,在human CTLA-4 knock-in的人源化小鼠和human CD34+ stem cells重組的NSG小鼠中,L3D10——而不是Ipilimumab——能夠顯著抑制human CTLA-4對脾臟樹突狀細胞表面B7分子的轉胞吞下調【圖2F】,從而提供了在體內實驗中的生理狀態下Ipilimumab不能有效阻斷CTLA-4/B7相互作用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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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 當B7分子被固定時,L3D10——而不是Ipilimumab——能夠在體外和體內顯著阻斷CTLA-4/B7的相互作用。(摘自Cell Research (2018) doi:10.1038/s41422-018-0011-0)

更重要的是,劉陽/鄭盼教授聯合實驗室的研究指出,阻斷CTLA-4/B7的相互作用,並沒有貢獻於抗CTLA-4抗體的抗腫瘤效果。這一論斷來自多個方面的實驗證據:

1)在human CTLA-4全人源化(CTLA4h/h,即CTLA4的兩個等位基因均來自human)的小鼠模型中,抗human CTLA-4的抗體L3D10能夠有效阻斷CTLA-4/B7的相互作用;而在human CTLA-4半人源化(CTLA4h/m,即CTLA4的兩個等位基因一個來自human,一個來自mouse)的小鼠模型中,只能識別human CTLA-4的L3D10不能有效阻斷CTLA-4/B7的相互作用。儘管如此,在CTLA-4全人源化和半人源化的小鼠模型中,L3D10和Ipilimumab都能有效的消除MC38腫瘤【圖3A、圖3B】和減緩B16腫瘤的生長。

2)將半人源化的L3D10進行完全人源化後篩選得到的兩株失去阻斷CTLA-4/B7相互作用能力的HL12和HL32抗體【圖3C】,並沒有影響其抗腫瘤的作用,因為HL12和HL32展現出與Ipilimumab一樣的抗腫瘤效果【圖3D】。

3)用B7分子的阻斷性抗體1G10/GL1處理實驗小鼠,在事先阻斷B7功能的情況下,Ipilimumab仍能發揮有效的抗腫瘤作用,進一步說明其並不依賴於阻斷抑制性的CTLA-4/B7信號通路【圖3E】。

4)三種常見的抗mouse CTLA-4抗體(4F10/9D9/9H10),它們阻斷CTLA-4/B7相互作用的能力差別很大(如9D9和L3D10一樣具強阻斷能力,而9H10則不顯示或者具備非常弱的阻斷能力)。然而,文獻報道它們都具備非常好的抗腫瘤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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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 抗CTLA-4抗體治療腫瘤的主要分子機制是通過清除腫瘤局部的Treg,而不是通過阻斷CTLA-4/B7相互作用的抑制性信號通路。(摘自Cell Research (2018) doi:10.1038/s41422-018-0011-0)

深入研究表明,所有能有效抗腫瘤的抗CTLA-4抗體,包括強阻斷能力的L3D10和非常弱阻斷能力的Ipilimumab/HL12/HL32,都能夠有效的清除腫瘤局部的Treg【圖3F,圖3G】。而用Fc受體的阻斷抗體2.4G2同時處理小鼠來消除抗體介導的細胞殺傷作用(antibody-dependent cellular cytotoxicity, ADCC)和抗體介導的細胞吞噬作用(antibody-dependent cellular phagocytosis,ADCP),則能顯著逆轉Ipilimumab的抗腫瘤效果【圖3H】。因此,劉陽/鄭盼教授聯合實驗室的研究表明,抗CTLA-4抗體發揮治療腫瘤功效的主要分子機制是通過清除腫瘤局部的Treg,而不是通過阻斷CTLA-4/B7相互作用的抑制性信號通路。這項研究有力地駁斥了當前流行的在癌症免疫治療中針對CTLA-4分子的免疫檢查點的理論假說。

劉陽/鄭盼教授聯合實驗室在CTLA-4領域的另一個方面的研究,集中在建立和評估抗CTLA-4抗體在免疫治療誘導的副作用(irAE,immunotherapy related adverse events)的小鼠模型。Ipilimumab作為腫瘤免疫治療的傑出代表,具有非常好的抗黑色素瘤的作用,同時也有非常強的免疫治療誘導的副作用(N Engl J Med. 2015 Jul 2;373(1):23-34.)。臨床研究表明,針對多靶點的更有效的聯合用藥是免疫治療的臨床推進方向,例如Ipilimumab和Nivolumab (抗PD-1的抗體)強強聯合後抗腫瘤效果大增。然而,一半以上的患者產生了3-4級嚴重的副作用,因此限制了抗CTLA-4抗體的研發與應用(Lancet Oncol. 2017 Jan;18(1):31-41.和N Engl J Med. 2017 Nov 9;377(19):1824-1835.)。 目前,並沒有一個非常好的臨床前模型來評估抗CTLA-4抗體的免疫治療誘導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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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 利用CTLA-4人源化的新生小鼠模型來模擬臨床上Ipilimumab單用以及聯用造成的免疫副作用,並評估Ipilimumab和其它抗CTLA-4抗體的安全性。(摘自Cell Research (2018)doi:10.1038/s41422-018-0012-z)

研究發現, CTLA-4人源化的新生小鼠模型【圖4A】,可以用來有效地模擬臨床上Ipilimumab單用以及聯用造成的各個臟器的免疫副作用。這些副作用的表型和臨床發現的Ipilimumab單獨治療或聯合抗PD-1抗體治療後產生的副作用表型非常相似【圖4B】。比如,貧血,心肌炎,肺炎,肝炎,腎臟等多器官炎症。值得注意的是,半人源化抗體L3D10以及其完全人源化後的突變體抗體HL12和HL32在取得與Ipilimumab一樣的甚至強於Ipilimumab的抗腫瘤效果的情況下,並沒有產生嚴重的副作用【圖4C】。同樣,利用human CTLA-4全人源化(CTLA4h/h )和半人源化(CTLA4h/m)的新生小鼠模型,研究者發現,再現Ipilimumab的免疫副作用需要CTLA4雙等位基因的參與,因為在半人源化新生小鼠模型中, Ipilimumab並沒有顯示出強烈的副作用【圖4D】。

此外,研究者還發現這種免疫治療誘導的副作用,和全身的T細胞激活相關,特別是自我反應性T細胞中調節性T細胞(Treg)和效應T細胞(Teff)的比例起決定性的作用。這項研究表明,抗CTLA-4抗體的抗腫瘤效果和免疫治療副作用的產生並不一定是相伴相隨的,因為它們的分子機制是不一樣的(一個依賴於腫瘤局部Treg的刪除,一個依賴於自體反應性T細胞的擴增和全身T細胞的激活, 【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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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5. 抗CTLA-4抗體在免疫治療誘導的副作用(irAE,immunotherapy related adverse events )和 癌症免疫治療效果(CITE,cancer immunotherapeutic effect)中有著截然不同的分子機制。 irAE是外周淋巴器官中自體反應性T細胞的多克隆擴增造成的,主要是通過抑制自身反應性T細胞轉化成自身反應性Treg細胞。 CITE引起的腫瘤排斥是通過FcR介導的特異性清除腫瘤微環境中的Treg細胞來實現的,並且此過程獨立於外周淋巴器官中天然T細胞的活化。此外,irAE和CITE都不依賴於對CTLA-4/B7相互作用的阻斷。(摘自Cell Research (2018)doi:10.1038/s41422-018-0012-z)

劉陽/鄭盼教授聯合實驗室的一系列突破性研究成果,進一步闡明了抗CTLA-4抗體的抗腫瘤分子機制,提供了有效的評價抗CTLA-4抗體藥物安全性的小鼠模型,並初步篩選到相對於Ipilimumab更加安全的抗CTLA-4抗體克隆株HL12和HL32,這些研究對今後第3代抗CTLA-4抗體以及以CTLA-4為靶點的其它類型藥物的研發有著重要的指導意義。

據悉,本研究完成於美國國立兒童醫學中心的癌症與免疫學研究中心。杜雪相博士、唐飛博士和劉明月博士為兩篇論文的共同第一作者,劉陽教授和鄭盼教授為共同通訊作者。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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